一大早,物业章经理就到处找朱浩然,终于在更衣室里找到了他。
章经理把朱浩然拉到一边:“小朱,我知道你刚下夜班,不过这事还得辛苦你一下,六十三号一三〇二室马桶堵了,你去疏通一下。”
朱浩然连忙又把工作服换上:“没问题,章经理,您别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范围,我这就去。”
孙大圣正好进门,见朱浩然又穿上制服,拿着工具包要往外走,连忙问了一句:“八戒,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你这是要去哪儿?”
“经理说,六十三号一三〇二室马桶堵了,让我去疏通一下。”
“哪儿?”孙大圣一听是胡丽的家,赶紧追问了一声。
章经理走了出来:“六十三号一三〇二室。”
朱浩然刚要走,孙大圣一把拉住了他,向章经理主动请缨:“八戒,你刚下夜班,还是回家歇着吧,章经理,这活还是我去替八戒去干吧。”
章经理满脸狐疑地望着孙大圣,嘴巴张得老大:“这活你能干?你可是孙子的后人,干这活不觉得跌份吗?”
孙大圣憨憨地笑了笑:“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也是我们孙家的一条家训。何况还有您老人家平时对我们的谆谆教导,我都铭记在心呢。”
章经理脸上露出不屑:“别耍贫嘴,好吧,你去吧,活得干得漂亮些,这些个业主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孙大圣拿起朱浩然的工具包,朝办公室外走去:“没问题,小事一桩。八戒,帮我买份早餐。”
孙大圣敲开六十三号一三〇二室的房门,却看见胡丽身着睡衣,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是你?每次不都是那个胖子来的吗?”
孙大圣笑了笑:“我今天正好有空。所以就顺便把这活给接了下来。”
胡丽尴尬地冲他笑了笑:“好吧,你进来吧。”
孙大圣穿上鞋套,胡丽把孙大圣领进了卫生间。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胡丽转身朝餐厅走去。
“你别客气,我还是先干活吧。”
孙大圣从工具包里拿出疏通工具,掀开马桶盖,望着眼前那堆污秽之物,孙大圣脑子里涌现一个字:臭;两个字:恶心;三个字:忒恶心。他有些后悔,一大早,连早餐还没来得及吃,就来这里享用这道视觉嗅觉的“饕餮大餐”,他干嘛要揽下这活,简直是自个儿找抽。
孙大圣捏着鼻子,侧过脸,拿着橡皮塞子疏通着马桶。
孙大圣正恶心着呢,忽然,房间里传出男人的声音:“宝贝,啥事?”
胡丽扭头对着卧室回答:“马桶堵了,我正找物业疏通呢。”
孙大圣以为是“四眼田鸡”回来了,连忙在厕所里回应:“喂,老同学,你回国啦,这马桶款式老了,吸力不够,该换新的啦,别整日埋在书堆里,这吃喝拉撒的事你也该管管了,这屋里别的都可以少,就是不能少了它,否则活人被尿憋死,多屈啊。”
一个浑身是块的壮实男人睡眼惺忪地拖着拖鞋走进卫生间,望着眼前的孙大圣,很是纳闷:“你是谁呀?”
胡丽神情异常紧张地望着肌肉男:“你怎么出来了?”
孙大圣抬头一见,傻了,出来的不是“四眼田鸡”,变成了“功夫熊猫”了,他又回头望了望胡丽,看见胡丽又紧张又尴尬的囧表情,他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连忙支吾着跟“熊猫”打招呼。
“啊……,你……壮实了不少。”
肌肉男眨巴眨巴眼睛:“我们见过?”
“梦里,我们神交已久。”孙大圣连忙跟肌肉男打着哈哈:“我跟你太太是老同学。还是同桌。她是我们的校花,当年追她的人不要太多,不过都没追上,我就一直想象着她的老公应该是个什么模样,今日一见,跟我想象的丝毫不差,高大魁梧,浑身是块。”
肌肉男转动着脖子和手臂,向孙大圣展现他的肌肉:“这得练,你这个细胳膊细腿的,也该练练了。”
孙大圣尴尬地笑了笑:“我再怎么练,也达不到你这样的境界。你们还是先出去吧,这儿有我一人就行了。”
孙大圣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所以,疏通完毕之后,赶紧离开。
孙大圣悻悻地回到物业办公室,朱浩然把一只肉松面包递给他。
“这是刚买的,快吃吧,师兄。”
孙大圣一见这面包就想吐,连忙把朱浩然递过来的面包挡了回去:“真恶心,拿远点。”
朱浩然有些纳闷:“师兄,这是刚出炉的,很新鲜的。你不是最爱吃肉松面包的吗?”
孙大圣一脸郁闷:“从今天起,凡是这种颜色的食品我一律戒了。”
朱浩然一脸愕然:“怎么啦?这色儿惹着你啦?”
孙大圣苦逼着一张脸:“谁让我有想象力呢!”
“四眼田鸡”提前回国了,他想给胡丽一个惊喜,所以事先并没有告诉她确切的日期,他想象着胡丽见到他的那一霎那,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欣喜若狂,扑过来送他一个香吻或是喜极而泣,梨花带雨般诉说相思之苦,还是嗔怪他突然空降到她面前,然后小拳头像雨点般砸在自己身上,不管是何种情形,他心里都是暖意洋洋。
牛充栋用钥匙打开房门:“丽丽,我回来啦。”
牛充栋推开卧室房门的一瞬间,看见胡丽没有喜,只有惊,惊慌失措的惊,惊愕失色的惊,惊耳骇目的惊,惊魂不定的惊。
而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只剩下呆,目瞪口呆的呆,呆若木鸡的呆,楞头呆脑的呆,目怔口呆的呆。
而此时对于牛充栋来说,只有怒,积羞成怒的怒,怒火中烧的怒,金刚怒目的怒,怒不可遏的怒,尽管头顶上没剩几根毛,但此时也能怒发冲冠,居然象沾上静电似的根根竖立起来,整个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刺球。
俗话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牛充栋冲进厨房,操起菜刀就向两人杀将过来。吓得二人在房间里东逃西窜,情急之下,胡丽按响了家里的警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