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的气势很足,气场也很强大,甚至一口道出连一般中层白莲教人都不曾知晓的隐秘,更带给罗自在极大的冲击。
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知道白莲教这么多的事情?莫非和本教有什么瓜葛?
罗自在心中百转千回,思绪万千,想了太多太多。
只不过,东海镇龙图太珍贵了,珍贵到有人可以放弃一切,不惜所有,就为了那么一个虚无缥缈,可望不可即的长生。
别说杨阳只是神秘未知,就是天王老子在前,也吓不住他。
“哈哈哈,好高手,比王府的这个废物,你强多了,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罗自在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豪迈的大笑三声,以精神结合真气并以音波之术扩散,影响了不少人的心神意志,形成一股大势压向杨阳。
不少中了悲酥清风,精神薄弱之人受到影响,觉得的确如罗自在所说,这新上来的年轻高手或许厉害,但还比不上白莲教的强者。
只是杨阳却不以为然,眸光清亮,湛然生辉,隐约闪烁着一条金色龙形,却又转瞬即逝,也是微微一笑,瞬间破掉了罗自在的音波迷魂之术。
“罗自在,这心灵交锋,精神干涉,你的确厉害,不过这只是旁门左道。
我们武道中人,谁进谁退? 谁胜谁负? 最终看得还是力量。”
杨阳一边说着,一边反手从背后拔出沉重无比? 黝黑仿佛能吸摄光华的玄铁重剑? 一身气息渊深如海,而又并非恒定不变? 时而涨起,时而落下? 起起伏伏? 叫人宛若置身于怒海狂波当中。
罗自在眼色一厉,就要动手,忽而听闻远方传来一声长啸,韵律短促急切? 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
“好,你叫杨阳?我记住你了,得罪了白莲教,你将永无宁日。”
说罢,罗自在缓缓退了一步? 似乎马上就要放弃这次的行动,离开这里。
只不过? 杨阳却是骤然提剑上前,朝着罗自在拍去? 好似在拍苍蝇一样。
不错,这一剑并非斩? 并非刺? 而是拍? 剑身平举,两刃外翻,显得很是怪异。
但在强大的压力与爆发下,空气被压缩成一团,形成一股类似元气弹一样的能量体,忽的一下炸开,威力绝大部分涌向罗自在。
罗自在恨恨的反手打出一记手印,破开这一剑带来的伤害,知道自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要趁机掠走端王的想法落空。
不过他也不愧是堪比四大法王的强手,虽不能对端王下手,却趁此机会,借助杨阳这竖剑一拍牵引的力道以及空气乱流,扑向动弹不得的夏舒。
手掌一伸,手臂上的骨骼仿佛脱落了一般,皮肉延展,直接伸长了半个手臂不止,直接将夏舒的后颈衣襟抓起。
伴随着一阵得意的笑声,罗自在带着百多来斤的重量,却仿佛捏着一片叶子,转眼间飞出了一品居外。
杨阳眼见罗自在逃走,并未火急火燎的追去,而是目光极为复杂,异样的看了眼惊骇而又心痛的端王,反手收回玄铁重剑,消失在一品居。
而一品居外,段毅调息吐纳片刻,气息已经稳固不少,精神也略有恢复,突然听到了异常,心灵有感,仰头看去,正巧与抓着夏舒,腾飞出一品居的罗自在打了个照面。
罗自在宛若一只鹏鸟,一手张开,一手擒拿着夏舒,有无形的风流盘旋在他的身上,托举着他的身体,翱翔在天际。
而段毅好似一株青松,根基扎实,沉稳的立在大地之上。
夏舒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思维,目光依旧维持正常的运转,自然也见到了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但显然还存有不少战斗能力的段毅。
他无法张嘴说话,却用一种哀求,渴求的目光,从空中远远的看向段毅。
夏舒希望段毅能将他救下来,不然真的被带到白莲教当中,他必将遭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
一想到他疼爱的妹妹,遭受到的那许许多多的凌辱,除了愤怒,恨意,他剩下的,便只有恐惧了。
甚至夏舒心里还在幼稚的想着,只要这一次段毅能够出手救下他,他便不会在与段毅作对,不会再想着去栽赃陷害他,也不会再和段毅去争杨无暇。
只是令夏舒失望且绝望的是,段毅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表现和动作,只是那么淡然,那么平静的看着他被人从眼前抓走,而无动于衷。
甚至于,夏舒能够从段毅的眼神当中看出那一闪而过的嘲弄之意,似乎在说,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就是你恶报降临的时候。”
不!
夏舒在心中绝望且疯狂的呐喊,咆哮,希望段毅能读懂他的思维,读懂他的心情,若是段毅肯救他,他甚至愿意跪在段毅的面前负荆请罪。
但,一切终究只是徒劳。
等到罗自在裹着夏舒腾空之力用尽,他足下轻盈的落在距离一品居十数丈外的一栋建筑上,弹跳借力,再次疾走而行,很快消失无踪……
段毅收回目光,冷冷一笑。
他当然见到了夏舒望向他的渴求和哀求,希望他能救对方一救。
但,这可能吗?
他的人生信条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之前顾全大局,以及在那么多人的眼前,他不得不替端王和夏舒接下赤面天王的攻势,是迫不得已。
但如今,他对其置之不理,却正好顺遂了自己心中的意愿,平息了一直涌动在胸膛的一口抑郁之气。
“虽未能直接报仇,但也算了了一个祸害。”
不要提什么同为皇族,血脉关系,应该出手相助。
段毅才不相信这些规划,不然的话,哪里会有之前那母女两个陷害他,并险些将他名声被败坏的事情发生?
真当他不清楚端王邀请他来此赴宴的目的吗?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子所提倡的。
此种心情只是在他的心里转瞬即过,便了无痕迹。
更多得,则是思考起夏舒被白莲教掳走将会带来的巨大风暴。
从此天下多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