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众道士和尚,张府渐渐安静。
夜色沉寂。
张万财火急火燎赶到内厅,会见林易三人。
“三位大师,小女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可否告知?”
他太着急了。
所以没有客套,张口便问。
林易三人面面相觑,都未开口,似有疑虑。
尤其黄袍人,这次他学精了,打死不肯先出头,省得再被林易阴。
“员外,你去拿笔纸来,我们将各自的发现写在纸上。”林易想出一个主意,道。
张万财先惊又喜,连忙将赵三叫来,吩咐去拿笔纸。
赵三办事十分麻利,片刻就拿来三张纸,三支笔,发给林易三人。
林易微微一笑,率先蘸墨下笔,写了“阴魂”二字,交给张万财。
广真子也写下自己的答案。
黄袍人疑神疑鬼,最后写完。
张万财拿着三张纸看了看,手指微微发抖,表情怪异极了。
“如何?”林易问。
张万财将三张纸摊开,但见上面各自写了两个字:阴魂。
俨然,三人的答案一模一样。
“看来确是阴魂作祟。”林易并无意外。
张万财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问:“道长,什么是阴魂?”
“哦,就是你们民间常说的……鬼!”林易解释道。
“鬼?”
张万财吓得浑身一抖,双腿发软,差点瘫在地上,额头的汗越擦越多,滚滚而落。
没办法,普通人一听到“鬼”就毛骨悚然。
因为自古有许多民间恐怖故事与鬼有关,描绘得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实际上,每个人死后都会化为阴魂。
早一步晚一步的事罢了。
“三位大师,请一定救救小女啊!”张万财哭求道。
他原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嫁不出去,现在居然和鬼沾上关系,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林易点头,“放心,贫道会尽力,先带我们去小姐的闺房看看。”
“好!好!”
张万财踉踉跄跄,吓得走路都有些不稳,只得让赵三带路,引着林易三人来到张婉儿的住处。
“婉儿,拜见三位大师!”
屋内,张婉儿立身行礼,不敢怠慢。
客套了几句,林易三人便开始办正事。
在房屋内外仔细探查。
广真子和黄袍人都会开阴眼之术,立时双双施法,以阴眼查看住处附近的阴气。
林易也尚有一张探阴符。
不过没打算使用。
因为有广真子和黄袍人探查就够了。
何必白白浪费一张符。
果然,广真子和黄袍人里里外外探查一遍,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
这个院落附近,阴气极重。
尤其是张婉儿的闺房,是阴气汇聚的中心。
可见常有阴魂在此游荡。
不过他们并未寻到阴魂的踪迹,想必是躲藏起来了。
“不瞒二位,昨日黄昏,贫道曾来此处查过,”林易说起先前之事,“当时贫道亲眼见到了那个阴魂,可惜未能伏诛,让她逃了。”
广真子和黄袍人同时一惊。
“阴魂是男是女?”
“女的。”
“可曾攻击观主?”
林易摇头,“她一见我便吓得逃之夭夭。”
“那应该是普通阴魂,不是厉鬼。”二人同时松口气。
普通阴魂不难对付。
因为它们在阳间受制,实力低浅得很。
厉鬼不同,这玩意极为罕见,可一旦出了便是大灾大祸,连广真子都没有信心对付。
再一想,的确不可能是厉鬼。
厉鬼所现之处必定生灵涂炭。
而张婉儿受阴魂所扰,只是婚事受挫罢了,显然这只阴魂没想害她性命。
“阴魂躲藏起来,相当难找,得想个办法将她引出来。”广真子言道。
张府太大了,躲个人都不好找,何况是一个阴魂。
再说,那阴魂不一定在张府,可能藏在莲花庄其他地方。
黄袍人点头,“大哥说得对,只要引出来,让她魂飞魄散轻而易举!”
林易未言,皱着眉思索。
将阴魂引出来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问题是,如何引?
三人同时沉默,苦苦思量。
忽而,林易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什么主意,侧头看了看屋里的张婉儿,道:“想引出阴魂,得靠张家小姐。”
广真子挠挠头,“观主,有何办法?”
林易没打算卖关子,“很简单,张婉儿受阴魂所扰,出嫁三次都未成功,说明那阴魂故意为之,不想让张婉儿嫁人。”
“观主的意思是……”
“阴魂的目的且先不提,既然她不想让张婉儿出嫁,咱们就强行给张婉儿办一场婚事,待洞房花烛时,她一定会现身。”
对啊!
广真子和黄袍人同时拍下手掌,连连点头。
他们想得太复杂,反而没想出办法。
退一步来想,这件事其实十分简单。
“不过,”林易嘿嘿一笑,面露怪异,“咱们三人,得选一个去当新郎官。”
说话时,他心中已有了人选:广真子。
广真子实力最强,心性尚可,担负这个任务无疑最合适。
毕竟他们面对的是阴魂,实力未知。
当林易的眼神瞧过来的时候,广真子意识到不妙,慌张道:“别看小道,小道是正儿八经的道士,怎么能娶妻呢,万万不可!”
林易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不是让你真娶张婉儿,只是假扮新郎,再说,张婉儿生得闭月羞花,让你占占便宜岂不美哉!”
广真子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脸庞居然升起两抹酡红,“不行不行,小道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做新郎官!”
说着,一把将黄袍人拉扯出来,当作自己的挡箭牌,“喂,你小子去假扮新郎!”
黄袍人嘿嘿一笑,自然万分乐意,“大哥吩咐,小弟不敢不从。”
他不是道士,也没什么忌讳,巴不得能占占便宜呢。
林易却皱起眉头,“哼,这小子品行不端,实力不济,贫道不信他。”
黄袍人的脸一下就黑了,咬牙道:“既然如此,道长你去如何!”
林易轻咳一声,“贫道仍觉得广真子最合适,与张婉儿算得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广真子欲哭无泪,脸上的酡红好不容易淡了,又添羞臊,“观主取笑,小道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