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那些服务人员偷瞄的眼神,冷若雪暗自冷哼一声,然后又看着小张:“张警官,仔细的搜,更要注意逃犯易服藏匿。”
“是。”答过之后,小张一指帐房先生,“脱掉长袍马褂。”
“我……”帐方先生迟疑着。
“快,还有你,你,你。”小张催促着帐房先生,也指着那几个店小二。
看到来者不善,中年男子也跟着催促:“快点,按要求做。”
面对此情此景,那几个“扮古”的男人大多按要求行动起来。
注意到冷若雪嘴角的一抹笑意,李晓禾也跟着笑了。
那几个店小二行动迅速,三两下扒掉外面的长大衣服,露出里面的短小衣装。这些人有的是背心、秋裤,有的是秋衣、大裤头。刚开始脱衣时的一丝羞赧已经退去,几个年轻店小二反而在心中腹诽:漂亮娘们,你不是要看吗?给你看个够。”
在扫了这几个年轻人一眼后,冷若雪把目光投到了帐房先生身上。
其实不止她看那个帐房先生,李晓禾等人也注意到了他,这倒不是此人与涂中锋有什么连相之处,而是他并没脱掉长衫。
“你有什么鬼?脱。”小张指着帐房先生。
“我,我这……”帐房先生支吾着。
中年男人没好气的说:“让你脱就脱,又不是让你裸*体。”他之所以有气,看似冲着帐房先生,其实是生气这些警察的作派,尤其气那个颐指气使的女人。
“诶,好的。”帐房先生应答过后,解起了大褂的扣子。
其实脱这样的衣服并不费事,很快帐房先生便解完了纽扣,但却迟疑了一下,才脱掉大褂。结果他并没精赤上身,反而还穿着秋衣。
“躲在里面干什么?出来呀?”小张先是一指帐房先生,然后又一指店小二排成的队列。
“我……”帐房先生一咬牙,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
“呵,哈哈哈……”所有人全都笑了起来。
冷若雪笑了两声,便尽力忍住,脸上不禁发红、发烫。
怪不得冷若雪会这样的神情,关键是那个帐房先生太可乐了。
原来帐房先生没穿大裤头,也没穿秋裤,只穿了条三角裤,这还不是主要的。最引人发笑的是,那条三角裤上竟然印着一只鸟,更绝的是还配了三个字:哥俩好!
这个帐房先生差不多四十多岁的样子,竟然还这么“卡通”,真是有些出人意料,不知心态是否正常。先前隐在柜台后,他是觉得实在没法将此形象公之于众,等他走出来后,反而豁出去了,心中暗道:臭娘们,不是想看吗?老子给你看。要不要看……
想到得意处,帐房先生还得意又猥亵的笑了。
可是随即众人便哄堂大笑,帐房先生也不禁老脸通红,不由得夹紧双*腿,扭捏着。这么一来,倒似配合着表演,人们笑的更厉害。
妈的,出什么乏相?心中暗骂了一句,小张收住笑容,又板起了面孔:“抬起头来。叫什么名字?”
帐房先生抬起头,回复着:“卜正景。”
“哄……”人们笑的更厉害了。
“不正经?”小张也忍不住笑了。
“未卜先知的‘卜’,正儿八经的‘经’,不,正儿八经的‘正’,景色宜人的‘景’。”帐房先生说的一本正经。
笑,人们尽情的笑。警察笑了,李晓禾笑了,冷若雪也笑了。大家都在想:这家伙不是专为逗闷子吧?
小张尽量忍住笑,接着讯问:“什么时候到的店里?”
“早就来了呀,从这个店面一开我就在,差不多一年了。”帐房先生回道。
“不对吧?该不会半夜刚到吧?”小张语气中满是质疑。
“这位警官,我真是一年前来的。对了,你问他,我昨天还给他结帐了,他和她一起吃饭。”说着话,帐房先生抬手指向李晓禾,又继续向旁边指去。
正这时,忽然响起蜂鸣声。
小张立即取出手机,接通了:“队长……是,知道了。”
挂断电话,小张满脸喜色的转向冷、李二人:“许队说,发现目标。”
“走。”干脆的说过这个字,冷若雪转身便走。
李晓禾、小张等人也跟着转过身去。
在转身的刹那,李晓禾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旗袍女人,这个女人脸色铁青,满眼怒火与忿恨。
冷若雪自是也看到了这个姓沈的女人,也感受到了女人眼中的恨意,但她没有任何畏惧,反而送去一抹得意的笑容。这也并非是她睚眦必报,而是夜晚之事对她伤害太大,令她不寒而栗。在宿舍回想此事时,她也是阵阵后怕,若是被那个畜生祸害了,自己怎么有脸见人,怎么有脸再活?这一切都拜姓沈女人所赐,她不恨此人才怪。
沈丽莎根本没去想冷若雪的感受,她只认为是这个女人抢了自己的男人,而这个女人现在又以这样的方式羞辱自己。虽然是那个帐房先生被当众示丑,但沈丽莎却觉得,好像自己被赤条条的供人展览一般。她恨这个“吃窝边草”的女人,这个仇恨深深的种在了心里。
“啪”,好似两道电流交汇,两人女人用眼中的“剑气”,隔空过了一招。
瞪视着那个可恶女人从身旁经过,沈丽莎又把目光投到那个男人身上,眼中除了忿恨,更多的是一种幽怨。
李晓禾可没心思与沈丽莎对视,他对这个女人只有仇恨与厌恶,也有着深深的鄙视。他在经过门口时,根本就没正眼看她,但却用眼角余光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盯着那个离去的冷漠男人,沈丽莎心头阵阵刺痛,当然她不仅痛这个男人的漠然,更是痛往事不堪回首。
心中带着刺痛,沈丽莎移动目光,投向了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看着那个女人凹凸有致的背影,想着那个女人精致的面庞,脑中闪出那个女人神气活现的样子,沈丽莎眼中冒出“剑气”,恨不得把那个女人剜的千疮百孔,恨不得给那个女人刺个透心凉。
昂首走在前面,冷若雪感觉神清气爽,心灵的创作好似痊愈大半。可她哪里知道,就因今天的意气指使,却为以后埋下了祸根。当然,即使没有今天这一招,对方也会针对于她,但刚刚的事项无疑加重了仇恨的份量。
相比起几个当事人,同来的几名警察完全是吃瓜群众。他们既意识到了冷、李二人关系不寻常,本来县里就有传言,现在似乎更印证了一些。同时也感受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敌意,似乎也明白了“仔细搜查”那家餐馆的缘由。不禁心中腹诽着:县委书记也够有意思的。
快速走出几步后,冷若雪放慢了步子。
小张等人快步到了前面,走在绿草中间的土路上,向着山坡进发。
看看身后再无人跟着,李晓禾紧走几步,到了冷若雪侧旁,压低了声音:“你还是不要去现场了。”
冷若雪咬着牙说:“为什么?我要亲眼看着那个王八蛋遭擒。”
“你去不合适。”李晓禾强调着。
“我……”支吾了一下,冷若雪脸红了,“你们一定要把他逮住。”
李晓禾微微一笑:“放心吧。”
冷若雪嘘了口气,不甘的转身走去。
李晓禾迈动步子,去追赶前面的警察。
冷若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注意安全!晓……小心!”
李晓禾没有回头,但却抬起右手摆了摆,算做回应。
走在小路上,无意的转头一瞥,侧旁地面上出现一片湿迹,李晓禾立即脑补出一个画面:暗夜里,一个仪态端庄的女人蹲在这里,露着白*皙的胯部,在“沙沙”的绿草晃动声中,创造出“哗”、“哗”的声响。
暗骂了自己一声“变*态”,李晓禾挥去心中想法,又加快了追赶的步伐。
刚到山脚的时候,李晓禾便追上了小张等人,但他没有紧跟上去,而是在队尾保持着两步左右的距离。
相比起黑夜,同样的路程显得短了好多,不多时便到了小山的顶部。转头看去,昨晚那个场地便出现在视线中,那根白茬树桩格外显眼。
走在前方的警察已经议论起来:
“那棵小树看粗不粗,却也不细,好似生生折断,这得多大的劲。”
“是呀,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们没见呀,那边树杈上系着绳子,八成是姓涂那家伙寻短见,结果把树弄断,没死成。”
不清楚这几名警察就是随便发感想,还是猜到了什么,李晓禾尽管心中疑惑,却什么也没说。
在经过树桩旁边时,李晓禾不禁心生感慨:好悬呀。几步到了那个折断的树杈近前,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昨晚的场景,不禁再发同样感慨。只不过两次感慨先是发给自己,后来却是发给冷若雪的。
想到冷若雪,李晓禾脑中现出另一个可恶的女人,同时也出现了那道凶狠的目光。他知道,那道目光中写着“仇恨”二字。
“队长他们在那边。”小张的声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