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敷衍,打发掉了洛皇贵妃派来的人。
母妃的话没有错,可是,有什么用?
母妃叫他忍,呵,他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这么多年忍下来,他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不过是父皇从原本便不喜欢到如今的厌弃罢了。
可太子呢?太子所为,难道便光荣吗?
父皇的心已经偏透了,就算他再怎么忍,难道还能有出头的一日?不会有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忍?
安王眯了眯眸子,冷冷一笑,心里盘算着。
纪青青收到了顾府送来的请帖,是顾惜蕊的娘、赵玄懿的舅母亲自送来的。
“原本也不敢打扰王妃,只过几日是老夫人生辰,老夫人想念王妃的紧,那日家里也会热热闹闹的唱上一天大戏,想请王妃过府散散心。虽说王妃怀了身孕该静养,可出门走动走动、散散心也无妨的,那日必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一点儿不叫王妃操心。不知王妃可愿意赏这份体面......”
纪青青一听便明白了。
因为与赵玄懿关系并不如何亲密,顾惜蕊虽然进了东宫但也并不得宠,顾家人又不会营生,在京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顾老夫人做寿,这是想请纪青青过去撑个门面,也好叫人高看两分。
纪青青没直接回顾夫人,微笑道:“舅母先回去,等我跟王爷商量商量吧!外祖母做寿,想来王爷也必定要去的。”
顾夫人也不好太过强硬态度,便笑着应了。
赵玄懿回府之后听纪青青一说,挑眉笑道:“本王早些日子便吩咐孟管家准备外祖母寿辰的贺礼了,无论如何本王自是要过去露个面的,可是青儿......青儿你想去吗?”
纪青青笑道:“舅母亲自上门邀请,若是不去也不太好。我如今怀孕已过了三个月,出门走动也无妨。”
“那便一起去吧,”赵玄懿点头道:“说起来青儿一直待在府中只怕也闷了,出去散散心也好!等过一阵,爷陪青儿唔郊外庄子里住几天如何?”
纪青青眼睛一亮,笑吟吟道:“真的?那最好不过了!”
赵玄懿一笑,本想告诉她他已经传话令她四哥秘密进京办事,到时他们兄妹也可见上一见。再想想自己让纪同宁去办的事,赵玄懿又生生忍住了。
罢了,如今还不宜节外生枝,待纪同宁进京,他们兄妹还是先不要相见的好。
很快到了顾老夫人生辰这日,赵玄懿携纪青青一道乘车前往,羽六、春分、谷雨并两位伺候孕妇经验丰富的嬷嬷陪同在纪青青身旁。
顾家虽然比起从前已经落魄了不少,但相比京城中其他大多数人家还是颇有地位的,加上赵玄懿和纪青青同往,许多官员也纷纷打点了礼物前往一趟。
韩王妃怀着身孕呢,已经许多日子都没有出府了,顾老夫人生辰即便她不来也没人挑的出错处来,可韩王却带着她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韩王心底里还是对顾家很不错的啊。
既如此,谁肯不讨一讨好呢?
要知道韩王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却是京城里的大红人。
皇上抱恙的时候命他与安王一同监国,废太子复立之后,安王很快遭受皇上厌弃,连连受到呵斥责罚,韩王却恩宠更甚,仅在太子之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顾家人见到赵玄懿和纪青青同来,也十分高兴,热情亲热无比的迎接入内。
顾夫人和儿媳妇更是满脸笑容、殷勤备至的将纪青青请到后堂。
纪青青要给顾老夫人行礼贺寿,顾老夫人也连忙叫人扶住了,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笑眯眯道:“王妃还怀着身子呢,这可使不得呀!王妃今儿能来,我老婆子心里头便欢喜了!”
众人也都陪笑凑趣,一屋子其乐融融。
原本这该是宾主尽欢、喜庆洋洋的一场寿宴,谁也没有料到,纪青青竟会失踪了。
后堂与前院都有戏台子,搭台唱戏,纪青青与众女眷们看了会儿戏,觉得有些吵,便先行告退由顾家大少夫人领着去休息。
羽六不过因事离开个错眼的功夫,待回来的时候,纪青青便失踪不见了!
春分等几个伺候的丫头全都昏迷不醒倒在地上!
羽六又惊又怒又急,却不敢声张,将房间门仍旧关上,急急去找顾夫人,阴着脸将事情说了,又速速去通知赵玄懿。
顾夫人听到此消息,惊得脸色煞白,差点儿没晕过去!
原本请韩王、韩王妃前来赴寿宴是为了长脸面,可是发生了这种事,却要如何收场!
韩王原本便宠韩王妃宠的厉害,更何况韩王妃腹中还有他的孩子?若是她母子两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顾家的人要如何承受他的怒火!
顾夫人既不敢声张此事更不敢隐瞒,脚步踉跄的慌忙去找丈夫与儿子。
那父子二人听了此事也吓得几乎没魂飞魄散。
到了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安排什么寿宴?勉强招呼着客人,连连表示歉意,说是改日再设宴向各位赔罪......
众人都是人精,虽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必定不是小事儿,韩王也在此,没人敢不识趣的胡乱打听,都十分体贴主人意思主动告辞了。
很快,宾客们便走的干干净净。
赵玄懿面沉如冰,盯着顾家父子二人,一句话没说,却令父子二人以及顾夫人等背后冷汗涔涔、心惊胆颤。
韩王府的暗卫们一时全都动了起来,四下寻找纪青青踪迹。
至于顾家,赵玄懿暂时没工夫跟他们理论。
纪青青怀着身孕,也不知究竟落到了何人手中,更不知她会受到何等惊吓和伤害。
只要一想到此,赵玄懿便心如刀绞、心急如焚,恨不得杀了顾家的人。
虽然及时封锁了消息,然而依然传出了些许流言,在京城上层权贵人家中背地里流传。
只是,众人都知晓韩王的性子,他又圣眷正浓,这种只是猜测又并没有证据的事儿,并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