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在赵家可是嚣张的很,一来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抓尖好强惯了的,二来仗着自己的哥哥是琳县县丞,自己就是琳县第一流的千金大小姐,哪里将赵公子的原配妻子放在眼里?
一度逼得原配不得不带着孩子避回了娘家。
如今娘家垮了台,赵家哪里还饶得了她?
先是借口一件很小的事,赵夫人训斥了她,将她身边伺候的两个丫头调走,另外弄了一个给她使唤,顺便将自己原本的儿媳妇和孙子大张旗鼓的接了回来。
纪玉珠咽不下这口气,吵闹起来。
这下子更给了赵夫人收拾她的借口。
没了县丞哥哥当后盾,她纪玉珠算什么东西?比被拔了牙的老虎还要不堪一击。
就她这样毫无根据出身的女人,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格?
赵夫人命人将她押到祠堂罚跪了三天三夜,派了身边的婆子去教训她。
纪玉珠气得抓狂,出来之后见了原配,不知收敛反而恶言相向,更将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赵夫人这下子忍无可忍了。
原本想着赵家是厚道人家,她兄长虽然被流放了,她到底是赵家抬回来的媳妇,赵家捏着鼻子也只好认了。
只要她老老实实的,赵家不介意这么养着她。
然而她竟然还上天入地的闹不消停,竟然还敢恨上自己的孙子,谁给她的胆子?
赵夫人原本是想将她赶回娘家去,赵老爷插了嘴,让把她关入祠堂偏院,软禁一辈子。
这自然是韩王府不动声色的手笔。
纪玉珠就是个搅家精,比纪宝妹还要能闹腾。纪青青怎么可能让她再回到娘家去搅风搅雨?
像纪玉珠这种人,绝对不会因为她爹娘哥哥被流放了而消停的,相反,倒是更可能会变本加厉,会更加嫉恨三房。
只要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活着一日,她便一日不会消停。
哪一日老爷子老太太不在了,若是临终前将她托付给纪明和,纪明和难道说得出拒绝的话让爹或者娘死不瞑目?
那才是后患无穷呢。
赵夫人虽然对纪玉珠厌恶至极,恨不得立刻打发她滚蛋得远远的再也跟赵家没有任何关系,但丈夫既然态度坚决的发了话,她也就不多说了。
在祠堂关一辈子也好,让她好好的磨一磨性子。
纪玉珠自然不肯,哭着闹着,还要让夫君赵公子为她做主。
殊不知她那位夫君风流成性,这人没到手之前,觉得她明**人、性格火辣惹人着迷,到手没多久,却又觉得她如同市井泼妇、面目可憎起来,早就对她没了之前的感觉。
只不过之前纪同济还是琳县县丞,他即便心里厌烦厌恶纪玉珠,也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如今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况且他也是要面子、要名声的好不好。
有个被流放的岳家难不成很风光吗?他如今出门聚会,都要被人给嘲笑死了。
纪玉珠竟然还跑来让他给她撑腰做主?这怎么可能!
赵公子理都没理她。
纪玉珠没想到一直以来对自己千依百顺、温柔多情的夫君竟然也翻了脸。
这些天来一直当鸵鸟不肯接受事实的纪玉珠这才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因为无论她愿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事实,她抹不掉。
她不肯承认、不肯接受又能怎样?旁人会用行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让她知道!
纪玉珠慌了、也怕了,她闹着要和离,闹着要回娘家。
虽然没有了爹娘兄长,但是,她还有祖父祖母啊。祖父祖母那么疼她,肯定会护着她的!
她拿三房说事,大说特说,说她三叔三婶、她堂哥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有钱,说玉水虞茶就是她娘家的,说玉水县最有名的儒林泰斗虞老先生是与她娘家相交甚好。说她堂妹嫁了新州名门赵家、她小姑姑嫁给了陶州首富孟家的公子。
赵家想要为难她,可先掂量掂量。
还别说,她这番话,还真把赵夫人给弄得有些顾忌起来。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况且,娘家都被流放了,她还这么能折腾这么嚣张,没准还真有靠山呢?
不然的话,岂不是该夹起尾巴做人吗?
赵公子原配的娘知道了这事,嗤笑不已,便将自家仔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细细的跟亲家说了。
纪玉珠说的倒是也没错,只不过她所说的那些,是纪家三房的事儿,跟他们纪家大房可没关系。
两房一直关系不好,三房发达之前没少受大房欺负,两房早就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断了亲。
不然这次大房出事儿,怎么三房那边半点动静也没有呢?
至于陶州首富孟家,呵呵,那纪宝妹嫁的倒的确是孟家,只不过是孟家远房旁支的一个庶子而已,家里头穷得叮当响,也就顶着个孟家的空名头,逢年过节靠着嫡枝施舍度日罢了!也配称什么陶州孟家?真是不怕人笑话!
赵夫人听得脸都绿了,怒从心头起。
那贱人是个刁钻的,没想到胆子竟这么大,竟敢在她面前扯虎皮大旗夸口忽悠,真是好大的胆子!
既然嘴里如此不讲究,那就好好教教她该如何说话。
赵夫人命人赏了纪玉珠一顿巴掌,打得她连连惨叫、脸上红肿得跟猪头一般,火辣辣的痛得头晕脑胀、死去活来。
随后,连药都不给她上便命人将她关进了祠堂的偏院里。
关进那院子里的都是罪人,罪人自然是不可能有下人伺候的。
于是那偏院里,就只纪玉珠一个人住,每三天会有人给她送进去柴火米面等物,她自己煮自己吃、自己过日子。
赵公子的原配也不是好惹的,终于轮到了她翻身,岂会轻易放过纪玉珠?只要稍稍做点儿手脚吩咐个一句两句话,就足够纪玉珠吃一壶的了。
才过了两天这样的日子,纪玉珠就苦不堪言。
她从没过过这样的日子,快要把她给逼疯!
纪玉珠这才真正的感到了恐惧,感到无与伦比、无力问天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