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晴想要的答案，却迟迟没有到来。

    凌凡只是定定看着她，眸中虽是无限温柔，双唇却是紧紧闭合，没有半分动摇。

    气氛，渐渐凝固。

    场间，也是沉默了下去，唯有院中灌木的蝉鸣，沙沙作响。

    “凌凡，你不喜欢我，对吗？”

    祁雪晴开口了，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落寞。

    她的声音还是如此甜嚅，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哀伤。

    凌凡瞳孔微缩，也是反应过来，轻声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做。

    九千年的仙界沉浮，他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变强和研究之上，除了和无极等寥寥几人有所联系之外，对于其他之人，凌凡永远都是一副冰冷态度，即便是治病救人之时，也都是面无表情，像是机器人一样。

    那时候的他，道心已经封印，亘古不出，更别说动情了。

    如今重生，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命运的改变，以及和昔日故人的重逢，让凌凡的心再次放开，其中的火热也是逐渐释放。

    只是如此，依然改变不了他是根木头的现实。

    本就不爱看肥皂剧，没有任何感情经验的他，这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做。

    甚至，连喜欢和爱恋是什么感觉，凌凡都不太清楚。

    他只知道，祁雪晴表白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也悸动了。

    深埋在内心深处，和人间记忆一同被埋葬的特殊感觉，终是苏醒了过来。

    凌凡，少有的感觉到手足无措。

    纵横仙界，上斩九天真龙，下斩幽冥鬼皇的凌天仙帝，也有知识盲点。

    凌凡的双眸，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透露着浓浓的纠结和犹豫。

    这一切，都被祁雪晴收在眼中。

    女孩有些讶异，心中莫名涌现出惊喜，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她胸口微颤，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脸颊上的红晕，也是越发明显。

    终于，祁雪晴动了。

    带着无限希望和期盼，以及心中无限的火热，扑进了凌凡胸膛，玉手更是环过凌凡修长又坚硬的腰肢，紧紧扣住。

    “这种时候，抱我就对了。”

    三年的依恋，掩藏在心中的好感，全都爆发而出，让祁雪晴的声音也不再是细软的甜嚅，而是变得沉稳，隐隐透着一丝英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凌凡愣了。

    承载着近万年记忆的大脑，终是在女孩的迅猛攻势之下，有些稍稍短路。

    下意识中，修长的双臂缓慢抬起，温润的手掌，滑至女孩的后背，将其拥入怀中。

    那一刻，时间仿佛定格。

    天地的运转，似乎都在此时停滞。

    淡蓝色的月光之下，相拥的二人似乎变成了一幅画，静谧又美好。

    别墅二楼，卓伟房间昏暗一片，但他却是靠在窗边，偷偷看着下方的一切。

    原本贼溜溜的双眼，此时却满是欣慰。

    身为三人组的其中之一，如今二人终成正果，卓伟心中的这颗大石，终于是落下了。

    另一间窗口，洛诗诗双手托在胸前，背靠墙壁。

    她的双眼已经湿润，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二人都是她的学生，且都不平凡，说不欣慰那是假的。

    只是她的心中，却有着浓浓的失落和羡慕。

    她和凌凡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却依然打不开他的心。

    可祁雪晴不过是一句表白，一个拥抱，便彻底让少年沦陷。

    感情，真就是如此。

    只有正确的人，才能发展出正确的结果。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院中的二人才缓缓分开。

    凌凡注视着祁雪晴的双眸，感受着她目中的火热与爱意，终是彻底放下心防，柔声道：“雪晴，做我女朋友吧。”

    “嗯。”祁雪晴稍微好转的脸颊，再次红润起来，但她却没有躲闪，而是认真看着凌凡的眸子，点了点头。

    二人，再度相拥。

    此时此刻，没有动情的语言，亦没有华丽的布置，更没有浪漫的气氛，只有淡淡的月光，角落的蝉鸣，还有不远处的两双眼神，见证着这一对璧玉的连结。

    海誓山盟，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

    凌凡心中却早已发誓，此次重生，定然不负前尘，不负卿。

    夜色阑珊，静谧悠然。

    祁雪晴像是乖顺的小兔，依靠在凌凡怀中。

    少年宽厚的怀抱，是她无数个日夜所期盼的港湾。

    只是和她想象中有所不同，凌凡的胸膛，温暖又柔软。

    沉重的心跳，更像是万军前的阵鼓，沉重又有力，双耳贴上之时，更有一股震耳欲聋之感。

    这种感觉，说不上太好，但祁雪晴却是牢牢靠着，紧抓不放。

    只要不是背叛，那么少年的一切，她都会欣然接受。

    甜蜜之感，稍稍有所缓和。

    祁雪晴慢慢冷静下来，盯着凌凡的双眼，细声问道：“凌凡，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会不会拖你后腿？”

    看着女孩认真的美眸，凌凡只是温柔一笑：“我会保护你。”

    一句话，简简单单，却又解答了所有。

    祁雪晴轻“嗯”一声，再次靠回凌凡的胸膛。

    中间虽有波折，但其中一切，却似乎早已注定。

    英雄美人，天作地和，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时间，静静得流淌。

    二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空中的月亮已经走过半边天。

    祁雪晴的脸颊，都靠得有些微微发麻，轻哼一声，抬起头来。

    “累了？”凌凡柔声道。

    以他如今的身躯，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疲劳的，身躯依然笔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些困了。”祁雪晴笑道。

    “去睡吧，熬夜老得快，你要是不好看了，我可就不要你了。”凌凡半开玩笑道。

    “你不会的。”祁雪晴却是无比自信。

    少年的性格，她太了解了，三年前刚见面的那一刻，她的芳心就已经被俘获。

    那是天生的契合，如前世鸳鸯，难舍难分。

    凌凡轻笑一声，牵住女孩的玉手，将其送回房间。

    至于他自己，自然是回到自个的房间去。

    感情，也是需要时间慢慢培养磨合的，凌凡也不是下半身思考的人，即便女孩靠了他半夜，却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神识凝视里面躺下的祁雪晴许久之后，他带着笑意，闭上双目，开始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