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早该想到你是谁了。”
    慕如烟满连自信，一脚踩在地上的一把手枪上面。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女人极力挣扎。
    如烟朝两旁的手下示意，他们将女人拽了起来，这才发现女人只是左肩受伤。
    “知道我为何不打死你么？”
    “那是你枪法不够好。”
    那女人惨笑一声，嘴角露出不屑。
    老五冷笑一声：“我们当家的枪法可以说在整个大漠是头一名，没打死你是她仁慈让你活着。”
    “哼……”女人也冷笑一声：“让我活着。”
    “恐怕是你慕如烟害怕我死吧。”
    “我怕你死？”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你想留活口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不是么？”
    慕如烟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把狙击枪立在面前，双手抱住撑着下巴朝女人眨眼道：“认得这个玩意儿不？”
    那女人抬眼看了一下狙击枪，脸色顿时变了。
    “这枪……当年在沪上保卫战之中出现过，你们国家仅此一把，它如何落入了你的手中？”
    如烟站了起来，擦了擦枪口：“你还真是识货，它的确与那场战争中的狙击枪是来自同一工厂，但不是同一把。”
    “怎么可能？当时你们的国府不买狙击枪的原因不是嫌它太贵么？”
    “哈哈……”如烟笑了起来。
    这女人确实不一般，曾经还真小瞧她了。
    “这是我买的，我铁砂镇不嫌贵，我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怎么？不可以？”
    女人惊愕地看着她：“你……你有如此魄力，为何却甘心在这大漠中数十年？你可只这一只光学瞄准镜就可以买数十支顶级步枪了。”
    “那是不了解我，你太小瞧我铁砂镇了！”
    正说着，李怀才进来了，在如烟耳边低语：“当家的，老芋头要如何处理？”
    “处置他做甚？吩咐他们好好医治！”
    “是，那我去了。”
    等李怀才一走，女人突然大叫：“老东西是不是还没死？”
    “你想怎地？”屋里的几名手下朝她轻斥。
    “慕如烟，看在过去的份上，让我去照顾老芋头吧？”
    女人的声音软了下来，脸上现出了些许悔意，但在如烟看来，这完全是装的。
    “翠红，你我有何情分？要说有那也是因了方若雅，可你早已不在若雅身边，况且你不是我国同胞，我为何要答应你的要求？”
    “你你……你果真认出了我？”
    “翠红也不过是你在我国的化名，你的真名是什么我已经没有兴趣，要知道你们的军队几年前已经战败了。”
    女人终于泄气了，“咚”的一声，摊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地板出神。
    “你别傻了，你们的军队投降后已全部撤离，留下你潜伏进大漠不过是拿你当炮灰而已。”
    “我铁砂镇的人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
    被如烟戳穿了身份之后，翠红凄凉地笑了起来。
    在她的讲述中让如烟知道了，她十六岁随他们的军队来到这到异国他乡，隐藏身份去给方若雅做丫鬟。
    一直跟随在方若雅身边多年，她都没有接到过任何命令。
    直到他们的军队战败，她接到特殊的任务，就是潜入大漠住下来，选择适当的时机炸毁火营与铁砂镇。
    老芋头家下面的地下室和地道，就是当年他们的军队在火营搞生化基地时挖的。
    那个地下室就是专门贮藏，火营研制出来的炸药与生化药品的仓库。
    她来到火营后，之所以选择和好吃懒做的老芋头住在一块儿，就是因为地下室在他家下面。
    加上老芋头又懒又脏，几乎没有人上他家来。
    因此，他家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你为了你所谓的效忠你们国家，就不惜嫁给比你大的老芋头？”如烟有些不可思议。
    老芋头又懒又脏、长得还丑，一口黄板牙就能吓死人。
    而翠红虽然曾经是方若雅的丫鬟，但是却生得水灵清秀，算是长得美貌的女子。
    竟能为了完成所谓的任务，委屈自己委身于那么个老男人。
    “哈……是不是觉得我很傻？”翠红笑得无奈。
    “不光傻，还坏！”
    “我这一生就是为了我们的国家而活，早把自己的私利抛在脑后了。”
    翠红有些歇斯底里。
    说完自己的身份与经历之后，她突然朝慕如烟要一根烟抽。
    如烟不是个喜欢抽烟的人，别说洋烟了，就连水烟她都从来没有碰过。
    老五有烟，无奈递过去一根。
    翠红优雅地点着，然后深吸一口，眯起好看的丹凤眼，慢慢朝外吐出一个个烟圈儿。
    “我这一生，活够了。”
    语气中充满了沧桑与无奈。
    “慕姑娘，你知道吗？这老东西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个男人！”她突然像过去一样称如烟“慕姑娘”。
    然后惨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如烟知道她流泪是什么意思。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即便年纪大了也依旧秀美，天鹅肉竟然被老芋头那癞蛤蟆给吃到了。
    别说翠红自己，就是旁人知道了都得恶心上一会儿。
    “这是你咎由自取，你到我国来之后，若能安安分分地跟着方若雅，她会为你找一个好婆家，你这一生衣食是无忧的。”
    “晚喽，回不去喽！哈哈……”
    狂笑中，翠红猛地弯身夺过如烟脚下的手枪，几乎是闪电速度退后几步。
    慕如烟与老五瞬间反应过来，却也慢了一拍。
    翠红已把手枪顶在自己的右边太阳穴：“别过来你们，过来我立即就死！”
    “翠红，你别做傻事！”如烟连忙喝止。
    在这之前，她心中狠不得能亲手杀了这个躲在老芋头家的女间谍。
    可是知道她是翠红之后，她有些于心不忍，翠红在铁砂镇还没有铸成大错，只要她能改邪归正，她几乎动了原谅她的心思。
    “傻事儿？我之前所做的全是傻事儿！”
    “我觉得这件事儿才是我唯一正确的决定……”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翠红的右边太阳穴处横穿到她的左边。
    血像泉涌般，全都汩汩而出，她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双眼瞪得老大看着慕如烟，头一歪。
    慕如烟冲过去，摇着她的肩膀：“翠红，你醒醒，翠红！”
    “当家的，这回她……是真死了。”老五在旁提醒劝慰。
    “真死了？”
    “当家的，您先出去吧，这由我来。”
    屋里血腥味儿太重，老五见如烟一直在发愣，忙让她先出去。
    “等等！看看她手心里攒着什么？”
    如烟眼尖，一眼瞧见翠红的手心紧握着一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