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芋头说，前天夜里那婆娘出去过。”
    慕如烟吃了一惊：“什么？那女人出去过？你的人为何没有发现？”
    “弟兄们轮流值守，确实没有瞧见那婆娘出来，她走的是地下。”
    “地下？”
    “是，老芋头说，那间地下室原来还有通道出去，出口在咱们镇外。”
    这下如烟更加惊讶，上次大家去老芋头家的地下室解除炸弹时，四处都搜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通道。
    “走，看看去！”
    老五立马招呼兄弟们一起跟上。
    到了老五安排的监视点，这个监视点就在老芋头家对面的一座小楼上，站在楼上朝对面望去，老芋头家的院子尽收眼底。
    院子里，老芋头正躺在竹椅上抽着水烟。
    那婆娘正在院子里晒着被子，口中像是在和老芋头说些什么。
    再朝远处望去，老芋头家后面的就是镇石墙。
    若是他们家地下室有地道通往镇外，这倒不奇怪，距离不远，挖来也不费劲儿。
    只是这挖地道可是个大工程，老芋头常年好吃懒坐躺在院子里抽水烟，那婆娘是如何做到瞒着他在地下室里挖地道的？
    如烟正在想着，老五也提出了这个疑问。
    “看来，那条地道是原先就有的？”
    慕如烟的话令老五点头赞同：“当家的，当年我们大当家的领着我们进铁砂镇时，镇子就曾经被敌寇占领过一段时期。”
    “是么？”这便有意思了。
    如烟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原本还在猜测那女人的身份，以为她是军.统留下谍报人员。
    现在看来，这女人的或许不是本国人。
    “走吧，让弟兄们继续监视。”
    如烟带着老五回到了聚贤堂，把李怀才、有才、余亮等人全都悄悄招集来了。
    商议过后，经过大家的一致赞同，他们制订好了一个方案。
    散会后，慕如烟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小楼上。
    “如烟，回来了。”盛耀轩忙上前为她搬好椅子，端上茶水。
    她只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你不必如此，咱们是夫妻呀。”
    他这次回来实在太体贴了，任何事都抢着替她做，跟以往的盛耀轩完全不一样了。
    “就因为咱们是夫妻，我才要弥补这么多年来我未做的一切。”
    “你是怕我不跟你走吧？”
    “……算是吧。”
    他确实害怕她不肯走，她在大漠的事儿早就传到他们部队里了，个个都说想见一见她。
    并且，这次接她走，是因为他们分开太久了。
    “耀轩，我和你说过了，我不能走。”
    “你就是因为火营的事才不走么？还是因为这镇子里有人……”
    “盛耀轩！”
    如烟生气了。
    这种话他这两天已经说过几次了，都什么年纪了，他竟然怀疑自己对他不忠。
    “如烟，你别怪我小心眼，我实在是想把你接……”
    “这镇子里的人，每一个都是我慕如烟的兄弟姐妹，你作为我的丈夫，你怎能有如此想法？”
    “对不起如烟，是我口不择言了，怪我！”
    他抓起她的手扇在他的脸上。
    如烟又好气又好笑，原谅了他，男人这个样子不是常事儿么？疑神疑鬼的。
    夜里，慕如烟悄悄下床。
    穿好衣裳抓起枕头下的手枪就出了房门，余亮、老五等人正在楼下等候。
    楼上的盛耀轩也醒了，听着几个人出了院门，他也起床下楼。
    他一路远远地跟在慕如烟他们的身后。
    大街上树影婆娑，今夜没有起大风，夜空下的铁砂镇宛如一位贤淑的女子，静静地站在大漠中。
    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一行人着着老芋头家的方向前行。
    到了老五手下的监视点，他们按照事先的部署埋伏好。
    慕如烟和有才登上监视点的小楼，盯着老芋头家黑漆漆的院子。
    不久，老芋头家屋里的灯亮了。
    只见窗纸上的两个人影似乎在撕打。
    “有才，通知他们立即进老芋头家的院子去，不要打草惊蛇。”
    有才听了迅速下楼，慕如烟端着枪守在楼上，枪口对准老芋头那间亮着灯的窗户。
    这把枪可是一年前她托人从国外黑市上重金购得，是一把狙击枪，整个铁砂镇只有慕如烟会用。
    不一会儿，老芋头家的房门开了。
    一条细细长长的影子从屋里出来，手中吃力地搬着什么东西。
    老五和余亮等人已经到了围墙外，只等如烟枪响，他们便冲入老芋头家院子。
    慕如烟看清楚那是一个女人，正是老芋头的婆娘，她手上吃力地拖着的像是有一个人。
    糟糕，那是老芋头？
    如烟内心地一个感觉就是老芋头遇害了。
    果然，那女人把老芋头朝院子中间一扔，脚还朝他身上踢了两脚。
    老芋头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没气了。
    慕如烟沉住气，眼睛一眼不闸地盯着那个女人。
    只见她快步走回屋里，屋里的灯熄灭了，看样子她是打算从地下室逃跑，果然那是有地道的。
    就在灯被吹灭的时候，如烟已扣动扳机……
    在寂静的夜空下，只听得一声清晰的“扑”的一声，狙击枪的子弹扎实地穿过窗户击中了屋内的女人。
    围墙外的弟兄们听了，个个振奋起来，在余亮的指挥下，大家破门的破门、翻围墙的翻围墙，一个个点起了火把朝里面冲去。
    火光照亮了老芋头家的院子。
    慕如烟也赶到了，她蹲下去探了探老芋头的鼻息：“他还活着！”
    立即，有才与两位兄弟拆了一片门板过来，把老芋头放上门板抬去救治。
    慕如烟端着枪走进屋里，余亮打着火把，屋里躺着一个女人，她还有气儿，见有人进来，忙挣扎着想要起来。
    “不许动！”老五大喝一声。
    那女人双眼犀利地盯向慕如烟，一字一顿道：“慕—如—烟！”
    “你认识我？”
    如烟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多余的话，老芋头的婆娘在这镇上住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连她这个当家的都不认识。
    “当然，怎么不认识？若不是陶家出状况，你这一生恐怕只是个柔弱的陶太太。”
    “看来你还真是了解，那么，你猜猜我认识你么？”
    如烟这么一问，那女人表情怔了怔，露出诧异之色，连声问：“你认识我？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