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卡特兰林西南角的一片别墅区里,坐落着一座白色圆顶的三层欧式小洋房。洋房前有一块被修整的极具艺术气息的绿色草坪,草坪的中央有一座喷泉,喷泉的底部有灯。每到晚上九点,喷泉底部的灯就会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将喷泉中的水照的五光十色,呈现出一幅美轮美奂之景。
小洋房的主人是一对金发碧眼的高颜值夫妻。夫妻俩都姓蒙塞德,妻子有一些祖产,丈夫来自没落望族。在当地虽不属一流的富豪,但却也属于富有家庭,有着自己的洋房,配有管家和佣人。
蒙塞德夫妻有一个唯一的女儿。女儿生在冬天,因此取名雪。雪从小长得眉清目秀活泼可爱。配上那粉嫩的小洋裙,绑上那粉红的小丝带,更是变得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让人爱不释手。
要说这小女儿雪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活泼有余太过捣蛋。因此这洋房中时常会有些东西被雪所破坏。
这不,今天的绿草坪里的天鹅雕,便又被她剪了两刀,失去了原来的样子,变得丑陋不堪。
如果是换做平时的话,蒙塞德夫妻骂上个雪几句便也就了事了。可今天却不知怎的,女主人竟来了火气,一门心思地想着赶雪离去,想要将她送到男主人爸爸的老房子里,待上个两周好好磨磨她的心性。
雪自然是哭天抢地,一万个不愿意。可无论她多么的不愿意,都无法推翻女主人的决定。于是在白胡子管家的护送下,雪被送上了前往凡尔赛的马车,就这样从马车的车窗里一边嗦着鼻子,一边不舍得地向他们挥动着小手,直到白色的小洋房消失在了雪的眼眸,再也看不到为止。
习惯了繁华之都的喧闹,来到了乡野村间的小女孩雪,整日都乱发着脾气,吵闹着想要回去。可爷爷却始终微笑着哄着雪,给她讲世界各地发生的有趣故事,还给她抓来了两只松鼠,让这两只松鼠做了她的伙伴,逗着她每天欢笑,让她爱上了乡野。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过了两周,可雪的父母却始终没有来接她回去。
起初雪只是以为兴许是他们还在生自己的气,又或是他们太过繁忙,所以忘了接自己回去。于是她就等啊等,等啊等,一等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可雪的父母却始终都没来接雪,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慌了,哭闹着想要回去。
每次当她流眼泪的时候,爷爷都只是叹气,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句不说的坐在那里。尽管她那时候还小,但却还是感到了有些不对劲。于是她就趁爷爷有时外出劳作的契机,不停地在家中翻找,寻找一些和父母有关的消息。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次竟被她从木桌子底下的羊毛地毯下,找了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暗格。暗格里藏着一个小木盒。小木盒虽然破旧,但看上去却很是干净,没有染上灰尘,显然是经常有人翻看。
雪打开了这个木盒,被放置在木盒里的是一封信和一张两三个月前的报纸。信上署了蒙塞德夫妻的名字,并戳上了印戳。
雪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将信给拆了开来,读起了信中的内容。
“致亲爱的爸爸:
他们终于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我想找到这里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我和艾丽不惧死亡,唯一担忧的就是我们的女儿雪。
雪还是个孩子,死亡与痛苦应该离她远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该被卷入黑暗与恐惧。
因此,我们自私地恳求您,恳求您代替我们将雪抚养长大,尽可能的不要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能瞒她多久就算多久,直到她有一天心智成熟,能够接受这件事为止。
您的儿子安以及儿媳艾丽敬上”
雪不停地抹着眼泪,颤抖着将报纸举了起来。她不用特地地去翻找些什么,便看到了那张醒目的照片和照片上面写着的标题
——蒙塞德一家死于火海,初步调查为煤气爆炸
煤气爆炸,这怎么可能?雪不用思考也知道,这绝不是一起普通的煤气事故这么简单,而是蓄谋已久的人为事件。
她抽泣着站了起来,一个劲儿跑向了外面。虽然她记不清回家的路,可却还是用着小脚不停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雪的爷爷回家后发现雪不在,又一眼望到了被丢置在地上的信封和报纸。他焦急地跑了出去,一边大喊一边沿路寻找着雪的身影。
就这样从白天找到了傍晚,从傍晚找到了晚上,他终于在一颗小树底下找到了卷缩成一团的雪,并用着年迈的身体将雪给背了回去。
雪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爷爷苍苍的白发。虽然爷爷的手臂还有些颤抖,显然是有些气力不足,可他却还是牢牢地将雪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一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轻轻地低下了脑袋,眼神之中满是愧疚。
爷爷发现了她的苏醒,并没有责怪她的出走,反而还笑着对她讲起了故事,一步一颤地走在路中。
雪虽好几次想要下来自己行走,可爷爷却倔强的将她背在了背上。
爷爷告诉她说,这是他的乐趣,是祖孙情。他只想一直背着雪,背到她长大,背到他再也背不动为止。
回家的路,是繁星下的坡道。夜间风很是冷,吹在身上不禁让人打颤。可爷爷的臂膀却让人感到温暖,这暖不仅是来自身体上的温度,更是来自心灵。
家养的松鼠像是心有灵犀,它们快跑着冲出了房门,欢愉地在雪的面前蹦跳,像是在迎接她的回来。
爷爷撒了一把粮给松鼠们加了一个餐,松鼠们欢喜雀跃,纷纷围绕在了雪和爷爷的身边。
父母的离去虽让雪的心中难过不已,可爷爷却用着他温暖的手轻轻拍抚着雪的后背,为她唱着小歌,哄着她入睡。
在这全程爷爷始终都没闭过双眼,只是将头靠在了一边,慈祥地望着雪的侧脸,直到她安然入睡,他才浅浅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