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杀人动机的角度出发,两个人嫌疑最大,那就是宋小岚和江嘉霓。
宋小岚和陈娜都仰慕赵教官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陈娜在文艺汇演上一舞成名,说宋小岚会加倍心生嫉妒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江嘉霓和赵若昀是在案发当晚刚刚好上的,没有人知道,若是宋小岚下手岂不是过于稳准狠了一些?
除非她能掐会算,料定了赵若昀不会接受她,而是会接受陈娜,否则也不符合常理。
而在此之前,包括向晚晚在内,所有人都觉得赵若昀不会接受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宋小岚和陈娜始终处于竞争关系,而陈娜并没有明显的胜算。
而江嘉霓和陈娜性格犯冲,彼此看不上,人前人后没少发生冲突。
但要是说江嘉霓会因此杀害陈娜,倒也似乎不至于。
另外还有一个人有嫌疑,那就是陈娜的金主张老板。
但是案发之时,他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又有不在场的证据。
而且因为事发突然,张老板不可能长着千里眼顺风耳,知道陈娜移情别恋,跟赵若昀发生了什么。
现派杀手来也来不及。
更何况这学校不是普通的大学,封闭管理,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陈娜报名时填写的紧急联系人是张老板,因此案发之后,张老板才派人匆匆从北京赶到洛阳。
而张老板本人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不好出现。
他派来的齐先生看上去是助理或者秘书的角色,说话十分小心,只是说陈娜是张老板的远房亲戚,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地在北京打拼挺可怜,张老板既然有能力就会照顾她一下。
陈先生还带来一些其他的信息,比如说,陈娜老家已经没什么亲人了。
她的父母早年离异,然后各自组建家庭离乡背井地出去打工,早就不知道去向。
陈娜从小就一直被托付给外婆抚养,老人家年纪很大了,前两年就已经过世。
这种信息知道的越多,向晚晚就越崩溃。
陈娜的样子,一直不断地在她脑海中闪回。
不管是第一天见面时她穿着性感在做直播的样子,还是她们渐渐熟悉之后彼此照顾的样子,仿佛都近在眼前。
向晚晚最后悔的一件事是陈娜遇害那天,她回排练厅取舞蹈鞋,发现了陈娜的秘密,然后就落荒而逃了。
如果不是她想回去取舞蹈鞋,就不会给陈娜发微信,这样赵若昀就可以把陈娜送回宿舍,悲剧就不会发生。
而向晚晚的舞蹈鞋果然在排练厅被发现,还染上了陈娜的血迹,被当作现场证据收集起来,等待进一步的化验。
向晚晚实在想不通,到底是谁,是谁杀害了陈娜。
所有的嫌疑人包括她自己在内,都拼不成一条完整的通顺的逻辑。
有作案时间的,没有作案动机。
有作案动机的也仅仅是有动机,并没有其他佐证。
案发几天后,秦牧和沈星汝为了向晚晚来到了洛阳。
理论上讲,何清珏应该第一时间来。
但是他实在不擅长刑法,而且近日来对向晚晚的执念也淡了一些,所以只是对秦牧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秦牧凭借执业律师的身份,见到了向晚晚,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
自从出了事,所有学员的通讯工具都被没收,向晚晚已经跟苏靖敖断联好久。
但是以苏靖敖的工作性质,又不是可以随便请假出京的。
秦牧把事情原委告诉了苏靖敖,让他暂且放宽心。
不过秦牧想带向晚晚回北京的想法却遭到了办案人员的拒绝。
眼看着学员们一个个排除嫌疑,离开了洛阳,向晚晚却迟迟不能走,秦牧和沈星汝如坐针毡,越发觉得不能这样耗下去。
秦牧发动公检法系统的关系,七弯八绕地找到了负责办理陈娜案件的重案组民警,希望能请出来见一面。
就洛阳市区一家不起眼的平价餐馆里,秦牧和沈星汝见到了聂警官。
秦牧和沈星汝早早地就到了,特意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方便说话。
聂警官入座之后,更是少不了一顿寒暄。
好在秦牧做律师已经有些日子了,对于这些表面工夫自然是轻车熟路。
不过沈星汝渐渐没了耐心,想要单刀直入。
在秦牧不停地给聂警官布菜的时候,沈星汝开口说:“聂警官,您知道我们的来意,我这个小姐妹向晚晚最是老实本分了,这件事情肯定和她没关系,还是让她跟我们回北京吧。”
聂警官放下筷子,笑着说:“沈律师别着急,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向晚晚彻底没有嫌疑了,自然就可以走了,不过她暂时的确不能离开洛阳。”
沈星汝:“聂警官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还不是律师,目前只是在秦律师手下打杂。”
聂警官:“噢,沈小姐,幸会。”
秦牧看这节奏已经被沈星汝暴力打断,便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
“聂警官,江嘉霓都已经回北京了,向晚晚也应该洗清嫌疑了吧。”
聂警官摇摇头说:“这件案子上面很重视,关键是案发的地点比较特殊,所以马虎不得。江嘉霓虽然跟陈娜起过冲突,但是女孩子们之间有点口角很正常,要看实质证据。江嘉霓的节目排在文艺汇演倒数第二个,演出结束后跟同宿舍的学员一起外出聚餐,然后回到宿舍,这个时间就已经超出陈娜的死亡时间范围了。而且她并不知道排练厅的所在,也没有去过,排练厅上上下下都没有一点她的指纹鞋印,那她自然可以洗清嫌疑。”
沈星汝:“可是向晚晚与陈娜在排练厅练舞,有痕迹留下也是符合情理的。再说,她并没有要杀害陈娜的动机啊。”
聂警官:“但是向晚晚曾经给陈娜发微信,让陈娜来排练厅给她送钥匙,陈娜就是因为想等她回来才留在排练厅的。并不能排除向晚晚半夜折返回排练厅的可能性。”
沈星汝:“聂警官,我觉得这里好像有一点问题,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