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这个东西,永远都是最王八蛋的东西,因为在它的魅力下,总是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
全场寂静。
五万五,比之前的最高价四万高出了整整一万五。
一双双眼睛震惊、难以置信看向沈浪。
没人怀疑他是在瞎喊,那两个大皮箱里的现金足以说明一切。
“妈的。早知道老子刚才不卖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懊丧道。
不久之前,他以四万块的价格将手里一套认购证给出手了,可现在,又有人以五万五的价格在收。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万五千块钱从他手里就这么溜走了。
多岁山珍海味、多岁白花花的小娘们啊......
“早知道老子刚才也不卖了。”
“还好我没卖。”
“就这势头,肯定还要涨的。”
“......”
沈浪的一嗓子让沙龙里面气氛愈发热闹起来。
有人懊悔着,有人庆幸着,也有人心里充满了狂热,人性得贪婪和恐惧在利益之间被无限放大着。
不过,人心总是最奇妙的东西。
卖亏了,那是因为看到又涨了,觉得价格还能再涨,那是因为心里希望涨的更多。
但也有人觉得,五万五这个价格才算真的到顶了。
各种噪杂的讨论声中,有人走到沈浪面前的桌子边问道。
“小哥。我这里有十张......”
“十张。五千块。”
“我这里有一套登记过的......”
“五万三。”
“......”
“......”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陆陆续续中,有十几个人和沈浪完成了交易。合计成交,一千六百张。
陶振亮早已目瞪口呆。
在看到沈浪拉开皮箱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没想到沈浪会如此狂妄和嚣张。
五百单张,五万五一套。
别说是如此天价,即便是之前的价格他也只敢卖不敢买。
价值......
陶振亮有些想笑。
为了计算出股票认购证的真正价值,他和很多人做过探讨交流,也呕心沥血计算过它的合理价格区间。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的价值会如此不堪。
才这一会功夫,他认为的那个合理价值就被轰炸的支离破碎。
“原来,价值是有资本赋予的!”
陶振亮心里闪过一丝明悟。
之前,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那时候,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认识到什么是价值。
资本的目的是为了利润。
没有价值的东西,不赚钱的东西,没人会投入。
可是现在,陶振亮忽然明白,其实反过来才是正确的。
没有资金注入,又哪里来的利润和价值。
一千七百张、两千张、两千二百张......
沈浪桌子上的钱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浅绿色的股票认购证。尽管有人觉得价格还能再攀升,但依然有不少人选择了出手。
有价格、有成交。
价值在资金下很明确的凸显了出来。
不过也正是如此,有人坐不住了。
沈浪桌子上的两个箱子里,差不多得有三四百万,就以现在这种形势下去,货全得被他一个人给收走。
可是再加价的话,风险就太高了。
就像陶振亮算的那样。
最开始没人买,是因为预计销售的量比较多,后来涨价,是因为销售不及预期。
如今价格一波三涨到了这个位置,预期利好已经兑现的差不多了,再往上加,那风险就会越来越高,盈利的概率也会越来越低。
这么简单的道理,谁心里会不明白。
“细佬,我劝你见好就收,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手。”
有人朝着沈浪的方向阴恻恻说了一句。
是一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肤色黝黑,留着一个寸头,身上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嚣张气息。
能够在宴会厅中央独自占据一张桌子,显然在这里有一定的身份。身后站着四名保镖,桌子上放着一部大哥大,派头十足。
正是之前喊出四万块一套的那人。
沈浪扬了扬眉毛。
对方的话听着似乎是好心,但那份威胁之意不是傻子谁能听不出来。
这特么是又想要货又不想出钱啊。
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那人,沈浪笑着开口道。
“有劳阁下挂心了,不过,你难道没听过有钱就是任性?”
威胁沈浪的那人脸色一黑。
嚣张,比他还嚣张。
有钱就是任性。
这特么摆明是在讽刺他没钱、不想出钱。
“洪家场,这小子特么从哪里冒出来的。”
中年人在心里骂了一句。
沈浪没来之前,他在这边扫货一直很顺利,凭他的财力,找人配合打下价格,他再一抬,立马就能吃到不少货。
可沈浪一来,就很不讲理的把价格给顶到了五万五。
直接加价一万五一套,简直是神经病一样。抢了他的风头就算了,还搞得他连货都收不到。
但是他又不能加价。
五万五,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价位。
再往上顶的话,赚钱的概率就会降低很多。
当保镖,有时候是需要眼色的。
中年人脸一黑,他背后的几人就明白了什么,几人对视一眼后联袂朝着沈浪那边的桌子走了过去。
“扑街,你怎么同我大佬讲话的。”
“你特么活腻歪了。”
“找死是吧?”
“......:
有夹杂着白话的普通话,有纯普通话。
光明正大的威胁恐吓,再也不是之前遮遮掩掩的暗示了。
沈浪嘴角挑了挑。
不想出钱就来玩硬的,怪不得后来人都说这年头是野性年代,大庭广众下就敢这么搞,简直是嚣张至极。
不过沈浪一点都不担心。
申城饭店可不仅仅只是一家饭店,它在后来被查封之前可是被称为人间天堂,代表着申城最奢靡的娱乐消费场所。能够经营这种场所,其背后的人物绝非泛泛之辈。现在既然组织了这么大的黑市,自然不可能看着有人在这里闹事。
“何先生。怎么搞这么大动静。我谭某人的规矩你也知道,希望不要让我为难!”
如沈浪的预料一样。
中年人的保镖狠话刚撂下,就有人出来了。
是一三十多岁的男青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留着一个油光的大背头。
看上去风度翩翩,颇有气势。
谭怀安。
申城饭店的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