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半。
广阔偶有几个山丘洼地的沃野上,一队骑兵,融合着夜色,向着北方,迅速进发。
这支队伍,来的时候是五千人。
可从云中城两次偷袭离开后,还剩下三千多。
“少狼主,将近两个时辰了,是不是休整一下?”卓格在马上喊道。
阿邪,更喜欢部下称他为少狼主。
狼,是草原上最凶猛的野兽。
草原之上,虎豹见了狼群也要退避三舍。
狼群,是名副其实的草原之王。
阿邪所带来的骑兵,是他训练多年的狼骑兵。
每次被狼骑兵喊做狼主,阿邪都觉得浑身充满了野性的力量。
“是啊,休整一下吧。”
有人回应着。
这群骑兵,不是第一次到大雍的地界,不是第一次烧大雍的粮草,攻陷大雍的城池。
在所谓南人的地界,烧杀抢掠,已经是他们的习惯。
这许多年来,除了北荒的角落,有一小块儿硬骨头没啃动之外,就没有一个地方,敢于跟他们硬撼。
多数的时候,那些南人都只是哭哭啼啼。
他们的守军羸弱。
就算这次是大军出征,也不过是徒有其表。
北匈南院大王,不过出兵数万,就把他们二十万大军牵制在边境,不敢轻举妄动。
“南人,太弱了。”
这几乎是所有北匈狼骑对大雍军队的评价。
“前面,小孤坳,地势低洼,是我一早就想好的隐藏休整地方。”阿邪说道。
“狼主万岁。”
北匈狼骑发出欢呼,向着小孤坳方向冲过去。
每次,听到部下狼性的吼叫,阿邪都会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哼,那群南人,不过是给北匈骑兵磨刀的产物。
将来,我要带着狼骑,踏平天下。
可这一次,阿邪莫名其妙的心中沉重。
烧粮之行,不算顺利。
以往,之时龟缩在营盘之中,不敢出来的南雍兵将,竟敢趁着夜色杀出来。
乱军之中,那持着长刀冲过来的少年,总给阿邪一中极度危险的感觉。
“若不是突然飞来的石灰包,应该当场击杀那青年,或许就心境舒畅了。”
阿邪如是安慰自己。
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大雍少年、青年、老年……
数不清了。
“这一路北归,当血洗数个村镇,以平心魔。”阿邪攥了攥手中的狼牙棒。
小孤坳,仿佛大草原上突然被巨人踩下一脚。
一个平缓凹陷、平缓上升的地方。
夜色之中,就算是隐藏一两万骑兵,从远处看上去,这里也是平整一片。
“今日,巡逻放哨的,增加一倍。”
进入小孤坳,阿邪立刻下令。
“诺。”
负责守卫安排的卓格驾轻就熟的安排着。
一夜之间,两场厮杀,奔袭两个时辰。
就算是精锐的北匈狼骑,也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他们的马缰绳尽头,都有一根木刺,随手刺在地上。受过训练的战马就会停在主人身边。
枕戈待旦是必须的。
这样,一旦有大规模骑兵动静,他们就可以老早听到。
卓格似乎感受到了阿邪的紧张,他没有按照阿邪的吩咐,放出去双倍的巡逻兵。
而是放出了……四倍。
只有这样,他才安心。
久经战场的北匈人都能感觉到,今日遇到的南雍兵,似乎比往日强一点儿。
但,也只是强一点儿而已。
游牧抢劫杀人习惯了的北匈骑兵,已经习惯了俯视南雍人。
夜色流逝,近凌晨。
正是夜色最浓,羁旅之人最为劳苦瞌睡的时段。
平静的沃野上,那些巡逻的北匈哨兵也有些放松了警惕。
南雍人,还是那么窝囊。
没人追。
这么久了,要是有追兵,早就到了。
休息一下?
你休息,我守着,有事儿喊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