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一趟。小崽要用的东西全都在老地方。”
“老地方?”布伦达眨着眼睛,一脸疑惑。
“就是水池旁,不在柜子里就在台面上。你烧水会不会?空调要是太冷记得调高,小崽要是尿布湿了要及时换,小一词便就可以换,他的pp之前有点红,可能是过敏。
总之,还有什么不会的,赶紧问。”
布伦达左右摇晃着脑袋。
“没有了?”
金色长发来回晃着,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麦芽的香味。
“我洗完澡就出门,忙完就回来。”
洛杨觉得有点不放心,洗澡前又把闪闪会用到的东西一一整理出来放在水池边。
热水淋在身上,洛杨想起了刘柴明的脸,他的脸就和莲蓬头一样,脸盆状的脸上布满了突起的小红包,一看就是过敏的样子。
可是他怎么会过敏的呢?是西边房子里有虫子还是他吃了什么东西,刘柴明好像说他吃了奶茶、菠萝油和鸡翅还有咖喱饭,这些东西都不会过敏啊。
过敏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浑身痒不说,还不敢抓,就怕抓破了发生感染。说起来,这次吃完帝王蟹竟然没有半点过敏症状,也真是有意思。
也许以后都不会海鲜过敏了?
从浴缸里出来时,洛杨吓得脸色煞白。
布伦达正站在浴室门口,不动声色地看着洛杨。
“你怎么一点声音没有啊?”洛杨问。
“你自己把音乐开那么响没听到吧。”
“你怎么能随便闯进来?”
“你自己没有关门。”布伦达回答的很平静,她示意洛杨低头看她的脚。
洁白的脚踩在木地板和浴室地砖的交界处。
“你看,我在地板上,不在地砖上,我没有到浴室里,是你自己没有关门而已。”
洛杨一个人住习惯了,洗澡怎么会想到关门,何况关了门还怎么听音乐?
“你要干嘛?”
“我来问问大人的衣服问题,大人是不是需要适合他的衣服,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洛杨大怒,“我介意。”
方才慌乱中一手抓下浴帘裹在身上,现在就像闷在保鲜膜里土豆,浑身都是汗,这澡算是白洗了。
“那好吧。”布伦达甩了甩头,肩膀轻抬,两手一摊,转身离开了。
等洛杨穿好衣服走回卧室时,布伦达和闪闪竟然都睡着了。
他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作为一个科幻作者,床上有两个外星人,我都没信心写出像样的小说。”
就是这样的心情,洛杨摇了摇头,打算不想了。
随便找了一件体恤套在身上,想了想觉得不妥,还是稍稍穿得正式一点,毕竟是聚会,毕竟要去金融中心那种地方,拖鞋,短裤加短袖,这样穿法也太随意了。
于是找了一个浅蓝色的麻布衬衫,有一点点皱,将就吧,又找了一条牛仔裤,,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镜子里的洛杨,脸色很白,天生晒不黑的那种白。
姜峰的车已经到了,现在整个魔都路边都不太能停车,看见洛杨及时下楼,姜峰心情大好。
“没有穿汉服啊?”
一脸失望,虽然是假装的,但还是一脸失望。
“要不然你穿汉服?我去给你拿?”说完,洛杨做出要下车的样子。
“走开啦,倒是有很多女生说过喜欢看我穿白大褂的样子。”
“够了够了,你又不是医生,你学的是生物工程好不好,最多算个做药的。那些姑娘是分不清白大褂和你们那种工作服吧。”
“看上去的确是一样的啊。”
“不一样,白大褂在语言中已经与医生紧紧联系在一起,几乎成了医生的代名词。所以,不是所有白色的工作服都能叫白大褂,会引起误解的。”
姜峰没想到,这个老朋友居然较真起来,看上去他心情不怎么好啊。
“知道了知道了,大作者。”
“今天有多少人去啊,聚会。”
“沈明那小子有点意思,群里名单上看有三十四个人,我们班总共也就四十个人吧。”
“嗯,挺好的。”
洛杨有些心不在焉,这初中聚会到底有什么意思,那么久不见面的人,有必要再见面吗?
“你是不是在想楚儿?”
姜峰不怀好意地问。
“我想她干什么。”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吗?你长这么大就喜欢一个女生,那就是秦楚儿,对不对?”
“不知道。”
洛杨把头转向窗外,特斯拉开进了隧道,过了隧道就是江的另一头。隧道里白色灯光连成一道白色光带,无限延长,再延长,看久了就想睡觉。
“你不知道,我知道,有一次沈笑鹏说你爸妈都不要你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然后你就傻站在座位上,你还记得吗?”
“嗯,好像有这件事。”
“沈笑鹏把作业本仍在你的课桌上,里面夹着你写给秦楚儿的生日贺卡,你写了一首诗。”
“提那些事干什么?都是童年无聊。”
“不无聊啊,秦楚儿可不是个无聊的女生,她拿起语文书一巴掌扇在了沈笑鹏脸上。”
“你怎么记性那么好?”
“我就是博闻强记,什么都记得住。”
隧道的白光照映下,姜峰的笑有些诡异。
“被女生这么一巴掌拍下去,沈笑鹏面子上挂不住,一手掐住了秦楚儿的手腕,对不对?”
洛杨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事,只记得自己一下子怒气难忍。
“你出手之快,用力之准,简直像练过的。”
“我本来就练过咏春,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峰道:“我第一次听你说。”
洛杨这才想起,姜峰不知道他练过咏春拳,这套拳法其实他也才学过一半,因为后来他那位嗜酒如命的亲爹,就把咏春拳打成了醉拳,完全忘记了念头不正,终生不正的信念。
沈笑鹏哪里想到平日里默不作声的洛杨会对自己动手,等一掌送到他胸口时,他差点喘不过起来,手一下就松开了,秦楚儿抓起语文书,又是一记耳光打在沈笑鹏脸上。
沈笑鹏被大家笑话了半个学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请大家喝饮料,才渐渐不再有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