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高长欢的眼泪便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像极了受了委屈,但是心里面却也是对着尹明哲有好感的模样。
高长欢知道,尹明哲虽然每每用膳之前都是喜欢浅酌几杯的,可酒量却是不大好的,且看着尹明哲瞧着自己的眼神和目光,也是绝对的对自己有意。
高长欢半推半就的和尹明哲有了夫妻之实,接下来便是要逼着尹明哲给自己一个名分了!
虽然……
高长欢的心里面也清楚,可能现在的尹明哲对自己还没有那么喜欢,毕竟她们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不是很多,但是不要紧,只要能让尹明哲将自己风光的迎娶回去姜国,到时候不管是尹明哲也好,还是他府内的那些姨娘和侧妃们也罢,都不是高长欢的对手。
“四公主。”
尹明哲轻蔑的眼神的看着高长欢的举动,只觉得很是好笑,幸亏大魏的公主不全是像高长欢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否则,岂不是当真让人觉得笑话?
堂堂的公主本就不是处子之身,还是这样的急不可耐,怪不得轻贱。
“是微臣侮辱了四公主,微臣自当去皇上的面前请罪,不管皇上如何责罚微臣,微臣都毫无怨言。”面对高长欢的话,尹明哲不但没有做出任何的承诺,反倒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他分明是不怕高长欢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
说出去,旁人也只是会笑话她高长欢不知廉耻,身为公主之尊,却是不懂得爱惜自己,反倒是不辞辛苦的跑过来到了宫外给别过太子送上门来。
这和那些青楼女子,和其他想要爬床的宫女丫鬟又有什么区别??
反观他尹明哲,了不起是要被人说成了风流两个字,根本就无伤大雅。
尹明哲脸上浓浓的自责。
高长欢却是愣在了原地,“太子殿下您……”
门外的墨白见状,倏地推开门,面带急色的看着尹明哲,“回禀主子,有要紧的事情想要同主子商议,不知主子……”
墨白话说了一半,目光才落在了一旁的高长欢的身上,“不知四公主在,是属下唐突了。”
“咳咳……”
尹明哲故意干咳了几声化解了尴尬,高长欢却是脸色涨红,快要将自己的身体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墨白,四公主有些醉酒了,你派人将四公主给送回去,路上务必要看顾好四公主,万万不能让其他人冒犯了公主。”
尹明哲朝着高长欢拱了拱手,“四公主,微臣现在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来日,定然是要亲自登门谢罪的!”
话音落下,尹明哲便不去看那欲言又止的高长欢,信步朝着房门外面走去,而墨白则是淡笑着的朝着高长欢拱手,“四公主,您请……”
高长欢无奈跺脚,却只能不甘心的离去。
确定高长欢这个烦人精离开,尹明哲这才缓缓的回到了方才的包间里面,眸光阴鸷,墨白只是将高长欢带出去酒楼之后便是随便的交给其他的侍卫护送,而自己则是折回到了尹明哲的面前。
“主子。”
“咱们的计划落空了,暴乱也是被制止住了,是大公主出面的。”
尹明哲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微勾起的唇角声音戏虐,“嘉元帝当真是对这个女儿器重,竟然不惜用自己的皇子来给那长乐公主立威。”
“主子……您的意思是?”
墨白有些不明白。
尹明哲不紧不慢的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旁人眼中的尹明哲是极其好酒的,闲来无事或者是用膳之前总是喜欢小酌几杯,可没人知道,尹明哲最喜欢的是茶,而且他的酒量亦是很好,便是喝多少都不会醉。
“那二皇子高长远本就不是个可用之才,豆疫这样大的事情,交给他出处理,便是不用咱们动手,怕那个高长远也是会漏洞百出,民怨四起,这样一番动作下来,二者便是产生了比较。”
没有比较便没有伤害。
不管是高长远和高长乐哪一个奉命前去治理豆疫,效果都不会有现在这般两极分化的厉害。
可嘉元帝将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便是在大魏的百姓当中形成了一个很是鲜明的对比,那就是高长乐虽然是女儿之身,但是本事却是比高长远强不只是一星半点。
嘉元帝是她们的父皇,深知派遣两个人做同一件事回事什么样的结果,可是还是依旧派遣了……可能这其中当真是真的有想过要给高长远一次机会的,也是在给高长乐铺路。
墨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太子殿下,您将如何处置四公主,难不成真的要迎娶四公主过门吗?”
看着嘉元帝的意思,哪怕是在顶着百姓和群臣的压力,怕也是不肯轻易的放手高长乐,让尹明哲迎娶回姜国,若是大公主不成的话,那么总归也是要有一个公主的。
这样,才能稳固尹明哲在姜国中的地位,更能让姜国活在大魏的庇护之下有着稳定的空间成长起来。
刚好这个高长欢便是送上门来了。
不想尹明哲却摇摇头。
“她?”
“可是比她的姐姐差远了,想要进我太子府的大门……”尹明哲突然顿住了声音,可却是意思很明显了。
倘若他这次求娶的人是高长乐这么个金尊玉贵的大公主,那么便是相当于和大魏还有北燕结成了亲家,那么便不管是治疗豆疫的药方还是医治百姓的药材,尹明哲都给的心甘情愿,就当是迎娶高长乐的嫁妆了,可倘若嘉元帝许配的人是那个高长欢……
那么……
嘉元帝不想付出些代价,怕是这四公主也是没办法轻易的送出手了,毕竟……现在的高长欢已经失了清白,除了尹明哲这一个人,怕是其他的人无人敢要的!
可尹明哲在提起嘉元帝的代价之时,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的高兴,反倒是紧皱的眉头有些一筹莫展。
说句心里话,一个主动自掉身价送上门来的高长欢和聪慧坚强的高长乐相比,哪怕嘉元帝陪送几座城池半壁江山,尹明哲也是会愿意选择后者。
——
“四公主,您请自便吧!”
“马上就是要进入皇城了,属下们的身份不便,便不送四公主了。”
那些姜国的侍卫将高长欢送到了宫门前便是拱着手客套了一下便转身离去了。
“你们……”
看着那些扬长离去的姜国侍卫,高长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便其实被那些走的头也不回的士兵气的直跺脚。
正在高长欢混在了出宫采买的那些嬷嬷和婆子们中回去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挡在自己的面的,竟是培原冷笑着的看着自己。
高长欢莫名打了个冷颤,心里面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说蒹葭的出宫腰牌怎么得来的那么轻松,再看见培原的那一瞬间,高长欢便明白了!
竟是那高长乐在背后唆使的培原暗中给自己通行。
高长欢顿时又气又恼,心里面对高长乐又多了几分恨意。
她是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将尹明哲拉拢过来的,因为尹明哲是她唯一的翻身的点,高长乐嫌弃尹明哲,不想嫁给尹明哲,可尹明哲的好高长欢却心知肚明。
分明是高长乐想要摆脱尹明哲的求娶和李劭在一起,可是却偏偏的还要来算计自己!
明明高长欢若是将尹明哲给勾搭过来的话,也是遂了高长乐的心事,可是这种被高长乐利用和算计的心情,莫名的让高长欢气愤!
不过,片刻功夫之后,高长欢便是将那种不好的预感给压了下去。
“四公主,我们大公主等待您多时了。”
“还请您走一趟吧!”
培原笑得亲厚,高长欢高高的扬起下巴,不用多说废话便是朝着高长乐的长乐殿走去。
去就去。
谁怕谁!
反正她们两个迟早都会有正面对峙的那一天,便就是在现在,高长欢也不怕高长乐!
她就不信她敢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给处死!
可不想,就在高长欢信誓旦旦的朝着长乐殿走的时候,培原却是站在高长欢的面前善意的提醒着,“四公主,您走错了。”
“你什么意思?”高长欢略微迟疑了片刻,不知道培原的意思。
不想培原的速度要更快,直接在高长欢开始之时便是眯着眼睛示意身边其他的小太监,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高长欢给压住,“对不起了四公主,我们大公主正在乾元宫等着四公主您呢!”
“哦对了。”
“忘记说了,一同等着四公主的,还有皇上和尹太子!”
培原冷笑。
高长欢震撼的瞪大双眼,“放开我!”
“放开我!”
“你这个狗奴才,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对本公主用刑!”
“你是不打算好了吗!”
“等着我去父皇的面前禀告,定然要了你的狗命!”
“放开我!”
“放开我!”
高长欢才不想要现在去嘉元帝的面前,现在去那不是等着嘉元帝斥责自己吗?甚至就连尹明哲那里也是会以为自己是在故意的算计他!
到时候不管尹明哲有没有答应迎娶自己,怕是自己将来在姜国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高长欢从踏入宫门前的那一刻起便知道是高长乐在算计着自己,可是没想到高长乐竟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算计的这般大摇大摆,甚至不惜同那姜国太子撕破脸!
奈何,培原几个都是有备而来的,如何会让一个瘦弱的高长欢随便给挣脱得了??
很快,高长欢便是被直接强行带去了乾元宫。
而此时,待在乾元宫里面的嘉元帝和尹明哲的脸色也不太好。
尹明哲自问,自己应当算得上是运筹帷幄,心思沉稳之人的,莫说是在姜国,便是身在北燕和南胡等其他,也是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但是如今尹明哲看着这乾元宫里面的情况,还有一旁高长乐那从来都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却波澜不惊的眼神,更是眸底阴鸷一闪而过。
“父皇。”
“父皇,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能让大姐这般的对待我,竟然直接命她身边的奴才来羁押女儿!”
刚踏入寝殿,高长欢便朝着嘉元帝哭诉,“就算您宠爱大皇姐,却也不能这般的纵容大皇姐欺负姐妹亲人吧!?”
“父皇。”
面对高长欢的控诉,高长乐也是缓缓的跪在了嘉元帝的面前,同样喊了一声嘉元帝,只是声音却是不如高长欢那般情绪激动,反倒是平静的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儿臣有一件事情想要替四皇妹做个主,向父皇讨个恩典!”
高长欢目光狠狠的瞥着高长乐,要不是还需要避讳在一旁的尹明哲,高长欢真的想要上前去好好的和高长乐一番质问。
高长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就算高长欢明知道用这种口舌之争是没什么好处的,可是还是心里面窝着一团火,看着高长乐在那高高在上的模样,恨不得直接上前去撕烂她的那张嘴!
“大皇姐,父皇派遣你去治疗豆疫,长欢的事情实在是不值得大皇姐来操心!”
高长欢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这么几句话的,“父皇,您还是派遣大皇姐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长欢用不着!”
奈何高长乐就是看不见高长欢,听不见高长欢说话一般,只是只顾自的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父皇,儿臣实在是不愿意看着般配之人被才散,这才冒着被四皇妹怪罪的风险,今日也是要将话同父皇说个明白。”
“四皇妹和尹太子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堆,倘若父皇能期许的话,那么便不光是成全了四皇妹和尹太子这样一番大好姻缘,更是成就了大魏和姜国的友好邦临。”
“还请父皇成全!”
“大皇姐!”
“大公主!”
高长欢和尹明哲齐齐出声的叫住了高长乐,便是连嘉元帝在眼神看着高长欢的时候,也是意味变幻,不是很好。
“长乐,你说的可是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