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父,这些士兵到底有何特殊的啊?我隔三差五的要爬这座该死的落云峰,小腿都粗了一圈,你就是不告诉我,太不近人情了。自打仲父你做了九宫司这司主以来,越来越不疼爱云儿了,云儿委屈。”王云儿撅着嘴,可怜兮兮的嘟囔了起来,作势欲哭。
看着侄女这般模样,王廷的心都快要化了。
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出落到这般模样,他看着也欣慰万分。
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云儿啊,非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主公有令啊!九宫司一切事宜,绝不可外传。”
“仲父,那我还能算是外人吗?”王云儿气哼哼的说道。
这话说的,她那颗美丽的心都伤成了稀碎。
皱着挺俏的鼻子,王云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雪落桃花般惹人怜爱。
王廷抓了一把卷毛般的头发,他的脑袋实在是有点大。
一脸生无可恋般的无可奈何,王廷拍着手,说道:“云儿呀,要是按你这么说,整个出云山上可就没有外人了。小祖宗啊,别闹!我也是奉主公之令行事,这要是让主公知道了,你的面子他或许会给,但我的面子可就不一定了。”
王云儿撇了撇嘴,看王廷那般左右为难的样子,决定不再为难自己这位便宜仲父,她一脸不太情愿的说道:“那好吧,我也知仲父的难处,既然不说,那就不说吧,我还是继续去打我的铁吧。这两天,山上又来了十几个笨手笨脚的匠工,气得我这两天饭都没吃好,真不知怎么搞得,竟然会有那么笨的人。”
王廷心中松了口气,伸手拦住了正准备下山的王云儿,有几分忧心的问道:“云儿啊!你真的就打算一辈子打铁?最近卓钢不在,我怎么觉着你好像成了铁器作坊的首领了?卓钢私下里授意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做点女红,或者去制衣坊找个差事做这不挺好的嘛,为何偏偏就喜欢打铁呢?”
“我就是喜欢!”王云儿一脸傲娇的说道,“钢铁为兵器之基,和钱粮一般,都是云哥哥打天下的基石,我很喜欢花木兰的故事。云儿相信,只要不断的钻研,我定会打造出无坚不摧的刀,以及可以抵御无坚不摧的刀的甲。”
王廷眉头一皱,疑惑问道:“这花木兰是谁?还有,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拗口呢?”
“哎呀,仲父你不懂,花木兰是我心中的英雄。仲父你就别管了,总而言之就是,我喜欢干这差事,我还要为汉阳军打造出世上最好的刀和甲!让他们穿着我打造的甲,拿着我打造的刀,大杀四方,替云哥哥打下万里河山!”王云儿挥舞着手臂,一脸气吞山河的傲娇。
末了,王允挥舞着手臂,调皮的笑道:“这话拗口吗?现在听来是不是一点也不拗口了?”
王廷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觉着这可能不是真的喜欢打铁,而是爱屋及乌的喜欢。
这性子,跟他那位捡了便宜的阿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正准备下山的王云儿,忽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古灵精怪的凑了过来,悄悄拉了一下王廷宽大的衣袍,问道:“仲父,你消息灵通,知道不知道那马文鹭现在在做什么?九宫司的事情不能说,这件事情总该能说吧?我就想知道她现在在云哥哥的身边干嘛,也不多问。”
王廷古怪的看了王云儿一眼,同样的一脸为难,说道:“云儿,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就这事情你让我上哪知道去?自打她和她阿翁被主公带去长安之后,我就不知道任何消息了。我是掌管着九宫司,可也不是哪哪的消息,我都知道的。更何况,主公可不会向我奏报近况。”
王云儿不依了,抓着王廷的胳膊,使劲晃了两把,撅着嘴嘟囔道:“可仲父知道的总该比我多吧,你大概的猜一猜,主公和那女人会不会,就那什么……”
王廷没好气的眼睛一瞪,说道:“那什么啊?主公的事情哪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随便去猜的?这也就是主公仁义,要是换做其他人,你背后说这话,赶明儿脑袋就给你割墙上挂着。”
王云儿气哼哼的说道:“我就不信云哥哥真能忍心,把我这么一颗漂亮的小脑袋挂墙上。仲父,你就帮我猜一猜吧,便是云哥哥责问,也有我这小肩膀给你扛着,没事的。”
王廷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了王云儿脑袋上,斥道:“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就给我随便说说嘛!”王云儿抓着王廷的胳膊,前后摇晃着撒起了娇。
便是王廷这种几近冷血的汉子,面对王云儿这么可爱的撒娇攻势,也有些架不住了。
主要,还是因为王云儿是自己的侄女。
这要换做其他人,说不定王廷真的会拔刀。
王廷很是无奈的败下阵来,说道:“好吧,好吧,那我给你随便说说吧。主公与马文鹭的事情,我确实无法确定,但以我的猜测,恐怕没有什么可能。主公对马文鹭是挺好的,这是没错,但主公这个人吧,有时候做事……还是挺冷血的,以大局为重。以我的猜测,在儿女情长和大局之间,主公是必定会选择大局的。他与马文鹭能做成什么,应该完全在于马腾的立场。”
王云儿如黑宝石般的眼睛,闪烁出了晶莹的光芒,望着王廷忽然邪恶的笑了起来。
“哇,仲父,你竟然在背地里说云哥哥的坏话。”
王廷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了王云儿脑袋上,喝道:“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以后你别想再从我这儿得到任何的消息。”
王云儿瞬间一脸嬉皮笑脸的笑意,忙撒着娇说道:“仲父,我就是开玩笑的嘛!但我觉的你说的对,云哥哥对文鹭小姐,其实我也觉得挺狠的。马文鹭一直心系云哥哥,可云哥哥,嗯……就那样……反正我觉着不太好。”
“大人的事情小孩别乱插嘴,既然爱打铁,就好好打你的铁去。”王廷拍了拍王云儿的脑袋,转身下了山。
他有几分像是逃走的,王云儿大概就像是如今风靡汉阳的糖,太粘人,还不好应付。
他手下那些甲士,如猿猴般穿山越岭如履平地,根本就不走正道。
但王廷已上了年纪,那么玩已经折腾不起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走石阶。
在整个九宫司,这石阶,就好像是为他一个人而修建的。
王云儿赌气的瘪嘴盯着王廷远去,圆鼓鼓的脸颊,活脱脱就是一只仓鼠。
她低头看了看将自己的视线完全遮挡住的身体,嘟囔道:“我哪里是小孩子了,明明已经是大人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