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你冷静一点。”
裴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司总坟头的杂草,昨天我已经让人给处理干净了,他们会定期清理杂草的。”
“除不完的!”苏君衍仿佛已经自暴自弃了,“阿狱坟头上的草,就跟韭菜一样,割也割不完!春风吹又生,你懂吗!”
裴谨将手机的声音,调小声了一点。
他犹豫着说道,“我刚才对司玉,有些不客气了。”
现在想起来,裴谨感到后悔,他是在冲动之下,对司玉拔枪的。
“你不用对他客气!”苏君衍说。
接着又问:“你怎么对他不客气了?”
“我拿枪指着他。”裴谨回答。
“你就该开枪,打掉他的一撮头发,让他被吓尿了!也让他知道一下,你神枪手的名号,可不是虚传的!”
裴谨的声音冷静,平淡,他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明天早上,他还是该去向司玉道歉。
“阿衍,我那时候看到他的表情,他不止眼睛像司总,他就连说话的语气,神态就特别像。
那一刻,我就对他心生厌恶。”
作为司狱最忠诚的臣民,裴谨不能忍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司狱的复制品出现。
没有谁可以替代司狱!
没有谁,可以成为第二个司狱!
当裴谨看到司玉那双银灰色的眼瞳,看到他脸上嗤冷孤傲的神情。
裴谨就想,毁掉!
仿若司玉的存在,就是对司狱的亵渎一般。
虽然裴谨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显赫世家的教养,功勋世族对他的训导,让他拥有绅士般的品格。
他的理智在告诉自己,不能去讨厌一个19岁的男孩。
可在情感上,每当他见到司玉的时候,他都会觉得那个孩子特别刺眼。
苏君衍的声音响起:
“洛安年,你说裴谨对司玉有生理性厌恶,这毛病要怎么解决。”
“我建议……”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洛安年你继续去值班!”
苏君衍cue他一下,只是想知道一向很安静的洛安年,到底在不在听他和裴谨说话。
毕竟他们在私下里确认了,洛安年也是司狱遗嘱里委托的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人。
洛安年又不说话了,苏君衍就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
“裴谨,你看不顺眼那狗崽子很正常!
我也看不顺眼他,我觉得你可以找机会,把他给做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这狗崽子会和我师叔修成正果!
狗崽子就这么长了我一个辈分,我就真要喊他师姨了!”
“阿衍。”理智的情绪占据了上峰,裴谨道:
“我会想办法,让司玉不再和太太接触。
司玉现在在和太太录节目,还有四天的录制时间,录制结束后,太太也不会再上综艺了。”
到时候,司玉的事,就交由他来全权善后,他不会再让司玉和墨夭见面的。
苏君衍自然是同意裴谨的安排,为了司狱的遗嘱,为了守住墨夭的贞洁!他们也是操碎心了!
……
第二日的清晨,水墨兰庭里的佣人打开窗户,眺望被烟雾缭绕的湖面。
在冬日,太阳迟迟未升起的时候,整个湖心小岛,就会被终年不散的雾霭所掩盖。
犹如给古典奢华的别墅,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现在是早晨六点,天已破晓,只是今日天穹上的云层很厚,日光未能穿透云层,照耀在水墨兰庭的白墙蓝顶上。
这时候,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吊桥上行驶而过。
佣人们已经接到通知,几位佣人站在门口,静静等候。
车门开启,秦卿华从车上下来了。
她身穿黑色羊绒长风衣,头上戴着黑色的毛毡帽,脖子上围着水貂皮的围巾。
秦卿华的脸上,妆容精致,只是未涂抹口红,看上去略显得憔悴了。
“大夫人。”
佣人鞠躬,向她问好,秦卿华从这些佣人身上扫过。
“吴婶还没调回内厅里来吗?”
有佣人回答她,“还没有,吴婶现在负责外部的园艺工作。”
之前吴婶和李医生,不慎在公用电梯里摔伤。墨夭“体恤”吴婶骨折了手臂,她就让吴婶负责园艺工作,等吴婶的手臂康复了,再回内部侍候墨夭。
然而,伤筋动骨一百天。
吴婶的那条手臂要想恢复,起码也要等到三个月了。
秦卿华瘪了瘪嘴唇,吴婶不慎摔伤这事,是因为电梯故障导致的,这只能说,吴婶的运气不好了。
秦卿华径直往里走去,她上了楼梯,摁下墨夭房间的门把手,结果却发现,墨夭卧室的门,居然反锁了!
秦卿华就叫佣人:“去拿钥匙!”
“大夫人,太太房间的门内部反锁,我们是没有钥匙开门的,而且,我们也没有这个权限啊。”
身为佣人,怎么能擅自去开墨夭房间的门呢。
秦卿华急着要见到墨夭,她伸手拍门。
“砰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长廊上,秦卿华拍门的声音非常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