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那抹仓皇的背影销匿在人群中,一种似是“落荒而逃”的错觉涌上心头,猛地一噎,想说的话都忘记了,江年华明显都怔了两秒:什么事儿怎么急成这样?
记忆里,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非常的沉稳,私底下偶尔可能会有点毛躁,这样的反应似乎还真不多见,难道真是越在位者才压力越大?
走了个神,脑子里还正琢磨着该不该去关心一下,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异样,一个轻颤,吓得江年华瞬间回神,本能地用力地往外趔趄,回身她刚要抬手,熟悉的俊颜眼底放大,下一秒,她别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年年!”
双手圈在她的腰间,池赫很想抱抱她:“进门就看到你,今天运气真好!”
眼角斜着他,江年华抿唇,擎着的手却往他胳膊上推去,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运气好个鬼,晦气还差不多!心里嘀咕里,面上她却什么都没说。
手下力道没松,池赫却借着这个机会转了个身,还将她往一边僻静的地方带了带:“还不肯原谅我吗?
这次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了,反思了,也由着你打了骂了,也让你冷静过了,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以后一定不犯了,第一次,就给我个机会呗?”
在她耳边低语着,只有两人的时候,不管是姿态还是嗓音,池赫都放低了,第一次跟女人低头,许是也有点新鲜感的原因在作祟吧,池赫真算是拿出了此生的耐性,却也差不多到了忍耐的边缘了。
看着她,他又的确想念她、着实也拿她没办法!捶了他两下,江年华的挣扎终于不那么用力了,却是傲娇地别开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其实,她也不能再在家里住下去了,这结婚的女人跟未出阁的,就是不一样了!她回家住这几天,她老妈虽然不说什么,但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啊,估摸着只差开口赶她了,对她跟对妹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见着妹妹就各种劝她多吃、嫌她瘦了,看着她的眼神每每都像是嫌弃她多吃了家里两碗饭。
她知道,母亲的意思是想撵她回去,不欢迎她这个时候回家住!她也知道自己该回家了,可就是心里别扭、过不去!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嫁出去的女人真是泼出去的水,到了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娘家都快成了外人了。
见她终于肯开口了,自身后紧紧抱着她,池赫乐地差点没叫出来,趁热打铁又哄了几句:“别生气了,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我今天可是特意为你过来的!要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根本就不会跑这一趟!年年,你知道的,我跟你一样,并不那么热衷应酬,特别还是跟你们这个圈子沾边的……”这一点上,两个人挺像的,都是为了工作需要,以前就不怎么热衷,现在年纪越长就更不喜欢这种表面的浮华了:其实没什么意思!就像是很多人说的,但凡超过三个人的饭局,多数是无用社交,就没有谈下事儿的可能,但很多时候还是必须参加,因为信息跟人脉资源还是可能隐匿其中的,虽然十次里面可能只有一次,但只要抓到,就是个大机会。
“什么意思?
看不上、歧视我的圈子是吧?”
明明知道他说的在理,回身瞪着他,江年华禁不住地鸡蛋里挑骨头:那他还来招惹她?
还招惹的不止一个呢!又想生气了!大掌安抚的在她腰后侧抚了抚,池赫赶紧道:“我怎么敢?
圈子里有个喜欢的人,再不喜欢该来也得来啊,你说是不是?”
“哼!”
心气顺了些,江年华咬了咬唇:“不知道的谁知道你是为谁来的、喜欢的是谁?
你在打我的脸你知道吗?”
关琯也是混这个圈子的!同一个圈子一脚踩两船,他不翻谁翻?
“这次是交易,我只帮她解决眼前的麻烦,没帮她拉任何资源,也不会公开场合跟她在一起!哪怕真被人捕风捉影拍到几个在一起的画面,我们也还是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我的太太,明面上是,暗地里也是,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怎么就是打你的脸了?”
抬手,轻轻捏了捏她漂亮的下颌,池赫都禁不住叹了口气:“这么漂亮的脸蛋,我怎么舍得打?
我只承认你,也不会有下一次!这次,是她拿着合同跑去我出差的地方来找我谈的,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你跟她如果真有任何冲突,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这一边!年年,你跟她不一样,我想帮你是发自内心的,不会要求必须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他的力气可不是白出的!感受着掌下的丝滑,池赫不自觉地也分了个神:其实,他对她也是有所图的,只不过,他所图跟出力的方式都不太一样。
凝望着她,别样的心思猛然作祟,池赫嗓音瞬间都沙哑了几分:“回家吧!别折磨我了,嗯?
从出差我就失眠,这几天我更是整夜整夜都睡不着,你看我每天眼睛都是青的——”有些被他说得动容了,捕捉到她眼底的乌青,江年华也心软了,抬手轻轻抚了下:“阿赫~”话一出口,像是一道雷劈过,她心下却突然一个“咯噔”:严谨微也叫严贺,她一直也都叫他“阿贺”的!之前不只觉得什么,两个人长得像,连名字都有一个字谐音,她还觉得这是一种缘分,而今他活着回来了,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两个长得差不多、名字还像的男人,还都跟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此时想起来,江年华的心里只剩下了毛骨悚然,刹那间,她有些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不知道江年华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她此时呆呆的样子很是可爱,情不自禁地,低头,池赫在她唇间偷了个香吻,顷刻间,都像是中了大奖一般瞬间眉开眼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一会儿我们早点回家!”
“呃?”
抽回被他把玩的小手,江年华也回过神来了:“今天不行!还是等过了明后天再说吧,这两天我爸就出差回来了,我这个时候回家让爸知道那得多寒心?
回一趟家都不等他!我妹妹正好也在家,也有些事要商量下,我也顺便陪下爸妈!”
这原本就是她推脱母亲想多住几天的说辞,要是提前回家了不是自打嘴巴吗?
最主要的是,江年华突然觉得在这儿之前,她最好能把跟严谨微的事儿解决了为好,眼前最重要的似乎应该也从这个称呼开始,可是,突然间对他改称呼,她会不会起疑?
这边不改的话,那就只能从严谨微那改!可是,严谨微给她的名片,她怎么隐约记得好像标注的是“严贺”,他是有两个名片?
还是两个名字都在用了?
刹那间,江年华只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但肯定在娘家比回去更容易解决跟处理。
心里还是乱的,她没敢贸贸然就出声解释,只是下意识地思忖着、决定着。
听着,池赫的脸还是禁不住失落地黑了几分,将她往一边扯了扯,低头就狠狠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的点到为止,他的力道很大,还带着点泄愤的意思:这么近都不肯跑腿、也不叫他?
还是要跟他分居两天呗?
直觉得这女人就是故意的,池赫心情有些闷,但好不容易的进展,他也没敢多说什么,主要就是怕弄巧成拙。
被他吻地差点没断气,江年华涨得一张脸通红,两个人吻得身心投入、如火如荼,谁也没有察觉门口一角几次都闪过了一抹暗影。
抬手狠狠推了他几次,江年华最后也只能在两人分开后赶紧低头掏镜子,快速地擦拭整理好唇角,她才娇嗔着在他身侧拧了一把:“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真是脸都不要了是吧?
人家在里面喝酒跳舞,两人窝在角落里……简直没法见人了!情绪翻动地厉害,池赫半压着她,额头还抵着她的,明显的意犹未尽:“饿了,难受~”脸色瞬间又喷红了几分,江年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年年,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果然开了荤,就容易压不住!以前都不怎么想的事儿,现在看到她,他就想,想的心肝肺都疼都痒!圈在她腰间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江年华被他气得哭笑不得:“用不用我找点东西塞住你的嘴?
就不会想点别的吗?”
抬眸,池赫垮着一张脸,声音也可怜巴巴地:“年年?”
“忍着!”
此时,恰巧有人路过,虽然半路绕行了,池赫撇了撇嘴,只能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对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连他到了跟前竟然都无所觉,警觉性这么差还敢来参加这种复杂的酒会?
不会也在想他吧?
步子一顿,江年华浑身的血液骤然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