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荣生摇了摇头说道：“二哥，你没看出来咱爸心里难受？”
    何荣新又是一呆：“那，那咋办？”
    何荣生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咋办？看着办！”
    何荣新一脸懵逼：“荣生，你有话好好说。”
    “我想到一个非常讨厌的人。”
    何荣生搓了搓脸，他一个不注意把江玉凤的事代入到何荣全夫妻身上，这三人差不多一个德行。
    何荣新一头雾水问道：“想到谁了？”
    “现在不方便说，英子她爸很快就回来了，等有时间，我再给你讲。”
    何荣生问过秦玉英的意见，她不反对他跟家人科普江玉凤做了什么，让他们心里有个数，省得误信外人瞎传的八卦。
    这顿晚饭十分丰盛，何荣生亲自掌勺，只让柳成功给他打下手，何荣新夫妻俩都被他打发回房间休息。
    柳成功回到老家，认认真真跟家里的女性长辈学过做饭，从最开始的一窍不通到略懂皮毛。
    想到何荣生那么娴熟的厨艺，柳成功仍觉得不够，托他大伯找关系，得以跟国营饭店的主厨学了一阵。
    柳成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荣生哥，我跟大厨学了点皮毛，我给你露一手？”
    何荣生略一挑眉，指着灶台上清洗干净，切好的食材：“你想做哪道菜？”
    柳成功挑了他做得最好的那道菜，笑嘻嘻说：“荣生哥，这道菜我做的最好。”
    “成，你来做。”何荣生让开位置，给柳成功表现的机会。
    接下来是柳成功的“个人秀”，他没说大话，新鲜出锅的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何荣生点头：“看起来不错。”
    柳成功特地用干净的小碗装好，连同筷子递给何荣生：“荣生哥，你尝尝看。”
    “这道菜做得很好！你小子可以啊。”何荣生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夸他。
    柳成功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他有过之前来首都的经历后，彻底洗去了他的浮躁，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做事，不懂就下决心去学。
    柳成功的改变，何荣生看在眼里，他忍不住说道：“英子第一次见到你，就说你小子有前途。”
    “啊？”
    柳成功呆住了，他没想到大恩人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大恩人，不是，秦玉英同志真这么说过？”
    “嗯。英子看人极准，不然她也不会挑中我。”
    何荣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实际上暗戳戳秀恩爱，撒狗粮。
    柳成功大喜过望，没领会到精髓，傻兮兮说：“荣生哥，我不会让秦玉英同志失望的！”
    何荣生瞥了眼没领会到他微妙心情的傻小子，只敷衍地应了一声，继续做晚饭。
    至于柳成功，他已然陷入了狂喜之中，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跟何荣生说了一声，哒哒跑到巷子口的电话亭，给他家大伯打电话。
    值得一提的是，柳村大队长跟公社申请，也装了一部电话，不用再跑到何家村打电话和接电话了。
    “大伯！我是成功啊！对对对，我到首都了，挺好的，嗯嗯。荣生哥刚刚说，大恩人一见到我就说我是有前途的！大伯，你之前不是说我走大运了吗？嘿嘿嘿，我也觉得。大恩人的眼光好着咧。以前大家都不看好她和荣生哥，现在人家两口子小日子过得好着呢。啊，我不说了，我得回去给荣生哥帮忙做饭。”
    柳成功兴冲冲跑过来打电话，又兴冲冲跑回去继续给何荣生打下手，快活得像刚出笼的鸟儿。
    何荣生受他的情绪感染，原本因秦玉英不在家而产生的失落驱散了大半。
    秦建业特地拐到秦元祥的学校，把他接回家：“小元，你何爷爷他们来了，你好好表现。”
    秦元祥重重点头，说：“爸，我们去供销社吧，我想给快一年没见的小伙伴买点礼物。”
    他在何家村的时候，跟何荣新的俩孩子都处得挺好的。
    秦建业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点头：“行。”
    秦建业和秦元祥父子俩的归来，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老的小的见到秦元祥都很开心，拉着他聊天。
    秦元祥也很开心，他在何家村没少得到何大山的关心，每次在村里溜达遇到何大山，他的兜里总会被老爷子塞得满满的，吃的玩的都有。
    何大山的兜里时常揣着糖果和五毛一块的纸币，有时候兜里没糖果，他就给秦元祥塞钱。
    秦元祥还为此苦恼过，还是秦玉英给他做的思想工作，跟他说既然老爷子乐意给，他一个小辈只管收着。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欠人情，合该是秦玉英还，轮不到秦元祥操心这些事。
    时隔一年，何大山见到长高不少的秦元祥，条件反射掏兜兜。
    何大山从里头掏出一把零钱，拉过秦元祥的手，强塞给他：“小元，何爷爷没给你带啥东西，这钱你拿着去供销社买糖果吃。”
    秦元祥笑眯眯收下，还不忘低声哄老人家：“何爷爷，我爸不让我吃糖，我偷偷去买。”
    何大山瞅了眼正在说话的秦建业何荣生，压低声音说：“何爷爷认路了，明天就去供销社给你买糖果。你回家就有糖果吃了，这钱你留着买书买玩具，没有了再找何爷爷要。”
    秦元祥煞有介事点头，伸出手指跟老爷子拉钩钩：“何爷爷，我们拉钩。”
    何大山被哄得特别高兴，晚饭多吃了半碗。
    何荣生和秦建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不知道这一老一小做了什么约定。
    何荣生很高兴秦家父子对他的亲人这么上心。
    昨晚太兴奋，秦建业父子俩和何荣生起晚了，早饭都没顾得上吃，慌忙跑去学校。
    三人在不同的学校，同行一小段路就各自分开。
    何大山醒得早，他的觉少，只不过他不会做饭，又不想给亲家添麻烦。
    等秦建业他们起来，何大山才起来，见他们仨早饭都不吃，着急忙慌出门，他顿时傻眼了。
    “早饭都不吃？一个个的咋这么着急？”
    荣新媳妇做不来那些花里胡哨的吃食，熬了一锅粥，又煮了鸡蛋。
    她只来得及给急着出门的三人一个塞了俩鸡蛋，见公公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她紧张得搓着手说：“爸，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昨晚就发好面，早上做肉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