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江玉凤最终留在家里,她占了秦元祥住的屋子,不顾秦建业的阻拦,拎着行李就到幼弟的房间里。
秦建业想劝说江玉凤,就算要住在秦元祥的房间里,至少也要跟弟弟说一声吧?
江玉凤就不,她理直气壮说道:“你说秦玉英和那个何荣生没结婚,不能住在一起,那就让小元跟你睡呗。反正他一周才回家两天!我是他姐姐,难不成让我搬过去跟你住一个屋?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死?”
秦建业:……他自然不会跟闺女住一个屋里。
他家不算大,但也不小了,满打满算房间能有四个,不是十几口人挤在二三十平的小单间里。
可是,秦建业始终觉得,江玉凤要住到秦元祥的房间里,至少要跟人家说一声吧?这不是人与人来往之间最基本的尊重吗?
江玉凤的嘴巴利得很,又特别理直气壮,连声指控秦建业是重男轻女,又说她本来就有个房间的。
如果秦建业不让她住在秦元祥的屋子里,好啊,那她就去住之前的房间。
不巧的是,何荣生住在江玉凤原先的房间里,秦建业左右为难,他说又说不过,就眼睁睁看着江玉凤将秦元祥屋子里的东西全搬到门口放着。
秦建业望着堆积着越来越多东西的房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躁之中——江玉凤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她会跟秦玉英和秦元祥差这么多?
这种念头如快速生长的藤蔓,转瞬间从小芽芽长成了直冲天际的庞然大树。
秦建业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跑去掐住蒋秀芬的脖子,质问她——江玉凤到底是不是她跟江成栋生的?
江玉凤见秦建业妥协了,没再火上浇油,她没那么傻,事实上在不涉及到秦玉英和秦元祥的事情上,她很多事情都挺顺利的,智商和心机都是足足的。
好歹是多活一世的人,江玉凤的脑残只会在触及到秦玉英和秦元祥的事上无限放大,其他时候都是脑子清醒,晓得怎么操作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秦元祥最先跑进院子里,瞧见他的房门口堆着都是他的东西,小小的拳头紧紧攥起来,脸上的愤怒清晰可见。
秦玉英同样瞧见了这一幕,她加快速度往前走,却被何荣生一把拽住:“英子,小元有他自己的想法,咱们要给他开口表达想法的机会。”
“可是……”
“没有可是。”何荣生说话的语气异常笃定,“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小元,该如何让小元健康成长,我们讨论过的。”
秦玉英深吸了几口气,对,他们商量过的,不能干预太多,应该适当放手让秦元祥成长。没人可以代替秦元祥做出选择。
何荣生和秦玉英无声站在身后看着,秦建业听到声音出来,表情尴尬:“小元,英子,荣生,你们回来了。那个,小元,玉凤说你平时不在家里住,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爸爸,那是我的房间!为什么江玉凤一声不吭,未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的东西搬出来?她怎么可以这么做?”秦元祥生生被江玉凤的骚操作给气哭了。
豆大的眼泪没忍住蹦出眼眶,他真的好气啊!
秦建业的神情更尴尬了,迟疑了片刻,走到秦元祥的身旁,拥住了他:“小元,对不起……”
“不,爸爸,你没错。你没必要跟我道歉。”秦元祥是讲道理的人,谁气他的,就该那人跟他道歉。
秦建业看看忍住不哭的儿子,再想到关紧房门的江玉凤,闭了闭眼说:“小元,你等等,我去把玉凤喊出来,让她向你道歉。”
“不用,我去找她。”秦元祥又是一抹脸,掌心全都是苦涩的泪水。
秦元祥大力拍着门,边拍门边大声控诉道:“江玉凤!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你未经过我的允许,私自闯入我的房间,还把我的东西跟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你出来给我道歉!”
江玉凤累得半死不活,搬走了幼弟的东西便上床休息,睡到一半被巨大的拍门声和质问声给吵醒,她黑着脸拉开门。
“拍什么?喊什么?招魂吗?”
秦元祥见江玉凤出来了,指着地上的东西说:“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的东西会在地上?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哟呵,你个小兔崽子,人不大,脾气够大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回家没地儿住,不就只能住你这里了吗?哦,难不成你让我住回我之前的房间?让我跟一个男人住一起?”江玉凤这嘴不是一般的脏,三言两语攀扯到了何荣生身上。
何荣生拽了拽生气的秦玉英:“英子,她是故意的。你别说话。”
他解锁了“撕逼技能”,一下就看穿了江玉凤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刺激得秦元祥跳脚,再逼着秦玉英生气,最好动手揍她吗?
秦玉英是文明人,可再文明的人都有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时候。最可怕的是秦玉英本身拥有着让无数人为之震撼的巨力,万一她怒不可遏,动手揍了江玉凤,真有可能会闹出人命。
至于江玉凤是了解到秦玉英的为人秉性,她巴不得秦玉英动手呢,最好是被打得断手断脚,这么一来她不但有名正言顺留在首都的理由,而且还能借此讹秦玉英一把,逼迫对方给她安排好工作,最好是顺便把她的婚姻大事也一块安排上了。
何荣生将他的猜测说给秦玉英听,劝她:“英子,咱们得保持冷静,不能掉入她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秦玉英不傻,自然知道江玉凤是有其他的目的,可她最心疼的弟弟,当儿子养的弟弟被那么欺负,她哪里能心平气和看下去?
江玉凤边挑衅秦元祥,边暗戳戳注意着秦玉英和何荣生二人,结果发现那两人只看着,没有插手的打算。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弯下腰将秦元祥保存得很好的储钱罐捡起来,在手里颠了颠:“哟,这里头有多少钱?够十块么?”
秦元祥顿时目眦欲裂,这是他十岁生日的时候,姐姐送给他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