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功成身退七

    其实初时黄蓉与郭靖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只是好奇、好玩,再加上这段时间两人心情抑郁,不想谈任何会让心情更糟糕的事情,于是，一时的突发奇想……

    郭靖还是知道这事情不对的,但他在蒙古长大，草原上甚至还有抢亲的习俗。成吉思汗的母亲就是让他的父亲抢来的,而成吉思汗自己的妻子也被人抢过，六怪则一门心思教他武功。

    虽然是朱聪教会了他写字，可别看朱聪那一幅落地士子的邋遢模样,他其实从心底里看不起儒学，自然也不会用四书五经教导郭靖，而是用江湖中侠客的故事启蒙。

    结果，郭靖想了半天，也只是心里知道这事不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到底该如何劝阻黄蓉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蓉用个小卵石在地上划来划去，想着该怎么偷窥到自家大哥和“大嫂”而不被他们发现。

    而黄蓉正与郭靖商量到开心处——郭靖其实就只是无奈的听而已——忽然背后有人叫了一声：“蓉儿！”那声音正是完颜康，顿时吓得黄蓉扔掉了卵石，一手抹平了地上的的痕迹，虽然就算她不抹，完颜康八成也看不清楚。

    “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怎么现在反而清闲了？我当然替你解决问题来了，趁着现在那两位都在船上。那些事早一刻处理完了，桃花岛也能早一刻重新变成你的家。”完颜康虽然有点疑惑换购让你给的紧张，但想想，八成是小夫妻正在亲热，让他无意中打扰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嗯！”黄蓉点头，想想也是，她光想着不用担心了，却没想着事情还没解决，有些太早放心了，“不过，大哥，你要如何处理？”

    “下药，拷问。”完颜康答得简单。

    “大哥，这是否有些……过分？况且，我们还不知道被囚禁在岛上的到底是什么人？”不怎么能接受的是郭靖，虽然他还不知道被囚禁的是谁，但总觉得下毒和拷问这种事情，是恶人做的下三滥的恶事。

    “靖哥哥，你认为我爹会把好人关在岛上吗？”黄蓉其实也别完颜康看似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说的有些毛骨悚然，但郭靖的问题还是让她不高兴了。

    “自然不会，蓉儿，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根本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

    “如果对方是恶人，那就轮不到我来拷问了。”完颜康忽然开口，打断了郭靖的解释，“否则这岛上就不会有那些哑奴了。”

    黄蓉紧紧抿着嘴唇，其实她也并非没有想到此节，成名的江湖人，只有洪七公敢拍胸脯保证，自己从未错杀过一个好人，其他人，便是他爹爹也绝对染过好人的血，否则，黄药师就不会被城北东邪了。

    而那个被囚禁在岛上的人，或许正是因为他还是个好人——至少黄蓉记忆中的那个人的言行虽然有些古怪，但却并非是恶人——黄药师才会将他的命一直留到现在。

    “放心，无论是下药还是拷问，我都不会让他丢了性命，也不会有太明显的伤害。否则，六怪怎么带着他重回中原，留在这和我拼命还差不多。”

    “大哥，这件事我不能全推在你身上。你把详细的做法说与我听，然后我去办吧。毕竟说起来这也只是我们家里的家事。”黄蓉摇头，听起来有些临阵退缩，其实她是怕完颜康事后被非难，被她爹，以及被六怪。

    “大哥，蓉儿，那人既然不是恶人，不如我们先与他讲明了，问明了父亲为何囚禁他之后，再作打算如何？唔！”郭靖话音未落，突听身后风声，可还未等他转身，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你家的傻哥哥，现在还是只有一根直肠子。”欧阳克拍了拍手上并未存在的灰尘，郭靖被黄药师与洪七公调#教了数年，如今已是武艺大进，不过欧阳克这几年却也没有闲着，有他爹在，加之又修习了《九阴真经》，武功竟然还高了郭靖“那么一点”。

    而之所有欧阳克一改花花公子的本性，开始努力了起来，也是因为完颜康，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有一箩筐，另外还有个一个人就顶了那一箩筐的家伙心心念念着把他收进后宫，所以，欧阳克可不想哪天起来完颜康忽然没了性命，又或者没了踪影……

    黄蓉抱住郭靖，瞪了欧阳克一眼。

    “疯丫头，你是让我把你也点了，还是自己乖乖留在这里看着郭靖？”

    “欧阳，快把郭靖的穴道解开。”完颜康顿时头痛无比。

    “然后听他起来又讲什么道义、正义的？真该让他继续留在中原做官，笨是笨点，绝对是个好官。”欧阳克一半讥讽一半认真的说着，但还是弯腰解开了郭靖的穴道。

    “啪！”郭靖一睁眼，就被完颜康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

    “不吭不响就把你点倒了是欧阳的错，但你也别总是这么一根直肠子。将人朝好处想没错，但无论好人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利益，所以，好人做的事不一定就让另外一些人快活。你从你那六位师父身上，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而被囚禁的这人，就算他是个好人，但此刻我们才是强盗。而义父之前也并非没与他说明白过，既然义父都没能让他把东西交出来，那么，你以为咱们这几个小辈，随便说些什么，对方反而会点头将东西交出来吗？”

    “那我们，难道不能直接放他走吗？”

    “义父会答应？”

    “大哥，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能够两全其美的法子了吗？”黄蓉为难的问，原本她觉得完颜康的法子很好，但如今看来，缺点却是多不胜数。

    “……”完颜康看着两人，叹了一声，“有。”

    郭靖与黄蓉眼睛顿时都亮了。

    “这两全其美的法子，就是把那被囚之人放在一边，等义父和我爹回来了，再与他们细细商量。至于你们六个师父，其实还有一个法子能够让他们在中原安安全全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将我的消息当做投名状，送到朝廷去。”

    中原政权虽然也经常会楚轩妖僧、妖道、江湖术士一类的奸臣，但是朝政大权从未像西方世界那样，落入宗教手中。历朝历代对宗教的态度都是利用加疏离，全真教也不外如是。

    那么与其托庇于全真教，不如直接向隐藏于朝廷的羽翼之下。而如今世上，还有什么情报能够比明面上的“金国余孽”——各地官府收到明确的命令，只能抓活的，能伤不能杀；暗地里的皇帝初恋，更有价值呢？

    完颜康如此一说，欧阳克立刻就黑了脸。郭靖和黄蓉虽然既不知道被囚之人的身份，也不知道完颜康和赵与莒的纠葛，但也知道上一次完颜康差点没了性命，还是他们将他救出来的，所以两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大哥……你将他们安排到你在给地的店铺……不，算了，是我想当然。”这第二个法子，黄蓉自然当做没听见，同时她自己也努力的想着方法，但刚开口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完颜康做买卖是要赚钱的，是要养着一大家子人命的，且绝对比桃花岛上的人命要多。

    虽然黄蓉不喜欢金人，但是那些人既然已经跑到了极北的某个苦寒之地，黄蓉也觉得不必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而六怪，虽然他们曾经把自己的买卖经营得不错，但让他们去经营完颜康的买卖？黄蓉觉得这几位不会感谢完颜康的救命之恩，也不会觉得完颜康这是在庇护他们。以柯镇恶的性格，他会不会把完颜康店铺伙计的脑袋拧下来，送到朝廷当投名状，还是个问题。

    结果思来想去，还是只有最初的那个法子——他们想好好过日子，那么这次就得做个恶人了。

    完颜康的时间也掐的准，众人一番商量，下了决心后，正是即将用饭的时候。药物自然是欧阳克提供的，黄蓉拿着药包就要到厨房下药，却被完颜康一把抓了回来。

    “对方能和六怪搭上线，很可能你这岛上的哑仆，已经不保险了。”

    完颜康不由得在心中腹诽：本来弄一群穷凶极恶之人上岛，还割了他们的舌头，他们保险才怪，竟然还让他们负责两人的衣食起居。若不是黄药师也算精通药石，且那些人也都是不学无术之人，父女俩早就被毒死了。不过这大概也变相说明了黄药师的孤傲清高。

    虽然无奈，但那黄蓉也只能承认。按照完颜康说的，偷偷下好了药物。接着……众人就回去吃自己的饭去了。

    “要不然呢？对方也得吃饭，况且还要等药效发作。我可不想傻等着。”对于郭靖的疑问，欧阳克翻了个白眼。

    116、功成身退完

    这顿晚饭是黄蓉下厨的,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只是做了几个家常的清淡小菜,但几人也都吃的欢欣不已。

    用罢了晚饭,甚至还边闲谈着边喝了一壶茶，完颜康这才提议去看看那位囚徒。但谁知欧阳克却有不同意见了。

    “怎么？”

    “我累了,想要休息，你们先去吧。有什么事情,你晚上回来了说给我听。”

    欧阳克说的似是合情合理，但完颜康和黄蓉却一个眯起了眼，一个挑起了眉：“欧阳……”

    “什么？”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欧阳克可是个非常爱凑热闹,好奇心很重的家伙，而这次这位囚徒，显然满身都是神秘，而尤其，还是他下的药，欧阳克竟然会因为累了而放弃了亲身去看个究竟的机会？

    不是明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就是欧阳克心里有鬼！

    “广隶！你竟然说这话，你还有没有良心！”欧阳克一拍桌子，一脸悲痛的指责。

    “所以，你确实是有事瞒着我了。且还是与那囚徒有关的，既然如此……欧阳克，你告诉我，你到底下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