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要不然你以为能活着？”男子皱眉。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林昊神情坚定。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只想让你活着！”
    “大哥！”
    突然间，林昊上前两步站到他对面，一把抓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眉心中央：“你看看吧！放下你的身份，你看看……我能不能就此作罢！”
    那里面是他的所有记忆。
    当然，身为裁决时兆亿年的记忆，男子是不需要去看的，因为他全部都知道。
    林昊让他看的，是这三四十年的记忆。
    寒冷的哥本哈根街头……
    一杯温暖的奶茶……
    充满流血和死亡的训练营……
    亲情！
    爱情！
    友情！
    这一路走来，他从最开始微不足道的小我，一步步走到自愿守护那个星球——没有经历过的人，如何知道他的心境？如何理解他的改变？
    “你……”
    男子脸上的激怒，明显消散了大半，语气却依然坚定：“你跟他们……毕竟不一样。”
    “在我心里都一样。”
    林昊露出温柔的笑，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张张，让他熟悉且温暖的脸：“我知道，或许结果依然是失败，但是我能坐视不管吗？上一世我都做不到，这一世又如何做到？大哥，不要管我了，行不行？求你！”
    “……”
    男子默然，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看到的是义无反顾。
    读取了那些记忆，他又怎会不明白？
    林昊有太多在乎的人，如果这些人都不存在了，即便他能活着……将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你知道的。”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拍拍林昊肩膀：“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在沉睡，但是……留给这个宇宙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不能插手。”
    按照规则，他不能介入影响进程的事，接下来只能靠林昊自己。
    “我明白。”林昊赶忙点头。
    “记住！一旦你完全融合灵元珠，他就会感应到立刻醒来，也就是说……融合灵元珠的那一刻，你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危险也将来临。”
    “大哥，谢谢！”林昊脸上写满感激。
    “……”
    男子叹息着摇摇头，目光落在仙儿身上：“这就是你女儿？”
    “嗯！”林昊点头。
    “按照你们人类的规矩，她应该称呼我伯伯，没错吧？”男子咧嘴一笑。
    “仙儿，叫伯伯！”林昊赶忙催促。
    “……”仙儿一脸不爽。
    林昊跟男子的对话，无论她还是莫离都听不懂，但是一开始男子要杀她们，仙儿能对他有好印象才怪。
    “无妨。”
    男子摆摆手，轻笑道：“以古华国的规矩，做长辈的第一次见面，是要送点见面礼的，只是……我身上从来不带东西，也没什么好送的。”
    “大哥，你我就不用客气了吧？”林昊笑道。
    “见面礼不能少。”
    男子朝周围看了看，目光落在遥远星空，淡笑道：“有了。”
    下一刻。
    仙儿和莫离睁大了眼睛，差点没被当场吓死。
    赫然！
    相邻恒星系中，那颗相隔几光年的恒星，竟然瞬间变得庞大无比。
    只因，它直接跨越几光年距离，出现在这个恒星系旁边！
    这还不说。
    通常，当两颗恒星距离这么近，一定会因为引力作用，发生碰撞。
    然而这颗出现在，九英公国首都恒星系旁的恒星，引力被某种特殊力量强行阻断，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更离谱的……
    嗖！
    男子轻描淡写一挥手，直径数百万公里的恒星，瞬间缩小不知多少倍。
    短短不到半分钟，一柄通体赤红却非金属，完全由虚无光芒组成的剑，出现在了男子面前。
    “这个……就当是见面礼吧。”
    男子再次挥手。
    本就虚无没有实体的剑，化作光霞注入仙儿体内，消失不见。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他目光深邃的看着林昊，竟然有点快哭的样子。
    兆亿年啊！
    这是怎样的情感？
    “大哥！”
    林昊走上前，用力给他一个熊抱，笑道：“有意义的死，比痛不欲生的活着，对我来说更有价值。”
    熊抱结束。
    男子凭空消失不见。
    “你究竟是谁？”
    直到这时，莫离总算开口说话了，她目不转睛盯着林昊：“开始他为什么说要杀我们？你到底在做什么事，像他说的是不归路？他又是什么人？”
    “我是林昊。”他一脸温柔的笑。
    “你……”
    “仙儿，试试那柄剑。”林昊故意岔开话题。
    “哦……”
    仙儿只是心念一动，那柄并没有固定形态，完全由赤红光芒组成的剑，凭空出现在面前。
    这气息……
    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法宝！
    她下意识的操纵光剑一挥。
    没使用空间之力或奥义。
    甚至连神元也很少。
    咻！
    一道流光裂空而去！
    虚空被裁开一条漆黑裂缝，仿佛整片天被斩成了两半。
    更可怕的是，那流光竟没有因空气阻力，而在越来越远之后衰弱。
    一直飞！
    一直飞！
    最终飞出她感知范围之外！
    撕裂空间？
    尼玛……
    甚至还无视阻力、距离。
    这，完全超出她的认知极限！
    “这……算什么品阶？”仙儿目瞪口呆。
    “品阶是武者拟定的，这不在已知品阶之内。”林昊微笑。
    “把一颗恒星压缩成剑……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仙儿已经吓傻了。
    “他不是人。”
    林昊无奈苦笑，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就当没有见过这个人，也别问太多问题了，说了你也不懂——还有，刚才的那些对话，全部忘掉。”
    “我是你老婆！我必须知道！”莫离突然怒喝。
    “我是你女儿，我也得知道！”仙儿跟着跳脚叫道。
    “……”
    林昊愕然。
    该告诉她们吗？
    不行！
    以她们的性格一旦知道，肯定不会支持自己的做法。
    毕竟，他如果不那么做的话，至少他可以活下来，而且能得以永生。
    而如果他那么做……
    能改变结局吗？
    答案是否定的。
    当获得前世的记忆之后，他知道这就是一条不归路，他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继续坚持前一世的决定，只能让他彻底灰飞烟灭，依然改变不了最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