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二

    安微老显然没有钱了,每个人都看出来,看赌的人倒无所谓,知道马上要散场。几个坐方的人一点精神都没有,砂锅老板先开口,问:“你有没有钱,没有算了?”

    “不会欠你的?”

    “最好不要欠我的。”砂锅老板说,“这么小,欠钱没有味。”

    赵明知道安微老在这里借不到钱,很可能会向自己开口的,果然安微老向自己望来,那眼光里有种询问;赵明假装不懂,他开口自己也会借的,不过自己不会主动借。安微老象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在这临死之前想多活一会儿,他的眼光里就有一种乞求,这是每个人处在这种境地都会有的眼光。见安微老并没有开口,赵明趁机出来了。坐在奎峰宾馆门口的老彭看见他出来,笑,问:“有没有赢?”

    “没有来,安微老又输了。”赵明说。

    “管他呢?”老彭说,“越输多好,他是一个没有人管的人”

    “你真缺德,你就希望别人输。”

    自己和安微老住在一起,平常看安微老人很好;不是刚才不借钱给他,借点钱给他也会输掉的。当他把自己的意思跟老彭说,老彭说你真直,谁会借钱给安微老?里面散了,只见安微老出来,站在砂锅门口象傻子似的,只见他掏出左裤袋,里面没有什么,安微老又把右裤袋翻出来看,只见掏出的是几张纸片。

    “看,输得一分钱也没有。”老彭说。

    明媚的阳光照在安微老身上,赵明认为安微老感觉不到这阳光的温暖。自己曾经输过钱,深知这滋味。他就把自己曾输钱躲在猪栏的事告诉给老彭,老彭说自己知道,四十多岁了这点还不晓得。当赵明和他说话时,一直还留心安微老,有一次安微老向自己这里望来,之后就走了。赵明想知道他今天到底输了多少钱,就跟了过去。

    “你输了很多?”他从安微老身边过时,问。

    “没有输多少,一分钱都没有了。”

    “不能玩。”

    “是不能玩,玩要死人的。”

    说这么多,赵明超过他,骑前面去了。犹豫不决一会儿,安微老还是赶上他,问赵明借钱,说中午饭钱都没有。只要他开口自己就会借给他,赵明问他要多少,多也没有。说借五十,安微老说象你不玩就好,一年还可以赚一些钱。接过赵明递给他的五十块,安微老有些感激涕零地说:“真的谢谢你。”

    “不要玩了,你玩别人不赢,你没有本,赌博也要本的,你相信吗?”

    “相信,输了没有钱扳本,并且下钱时胆也不大。”

    因在自己这里借到钱,陷入绝境的安微老心情明显好转过来,赵明从他脸上也看出来。后来赵明回想自己那段时间的生活,这一幕总是出现在他眼前。安微老后来也借钱给他,在赵明输钱时候。赌场上没有情义的,只要你输了钱并且输得让人知道你已走途无路,那么,你就会见到太多的冷漠。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安微老输成这样子,当然被赵明看在眼里,当然并没有防碍他的计划。

    自己一定是要去赌的。

    刚才看他们玩的牌,跟自己以前玩的不一样,两幅扑克玩九点。赵明只看会儿就知道他们的玩法。一幅牌也可以玩九点。做庄的人不能洗牌,规定庄对面中门洗牌,这样就没有假。自从在程边遇到小六玩假,赵明最怕别人玩假,这点不得不防。

    第二天早晨在奎峰宾馆载客时,赵明的心就变了,没有以前那样认真。砂锅店里有赌博。赵明按着自己的性子,因为他知道早晨生意非常好,有时一早上就可以载五六十块钱,要去看也要等八九点再去。

    只昨天一天,自己就起了这种变化,当然赵明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看来自己心里还存在某种欲念,并非纯粹是为了钱。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很可能自己到时控制不了自己。不过不要紧,自己赢了钱就会打给梅子,到时手上没有钱玩。他非常清醒自己伸手的后果,而今天早晨起的变化让赵明知道事情已由不了他,因为旁边就有一个赌博的。就象一个吸毒的人,当知道毒品的地方时,而正是知道这点在他身上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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