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只是一间房子,它是这幢三层楼底下的一间。南方k镇以前的房子都是石头砌的,靠近沿海的k镇这几年经济也发展得很快,k镇已具备了一个城市的规模了,不用说镇中心已建了许多新式建筑,周围并兴建了许多新式的居民区;镇上那些还没有拆迁的旧房子,就被本地人出租给在这边打工的外地人了。
赵明夫妻俩就属于这外地人之类。和赵明同租住在一起的是四个老乡,正宗的老乡,同省同县同乡的,不同的只是村。房东夫妻住在二楼,男房东高大个子,五十多岁,嗜酒;每回赵明看见他时都是酒气冲天,每次主动和赵明打照呼都是含糊不清。因为他是房东,心里不乐意搭理他的赵明,也只有停下来,听他说几句。
“小赵,嗯,哼。”接着,他把右手握成虚拳,就着嘴咳嗽几下。
精瘦的房东女人便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睛在滴溜溜转。赵明也只好对她笑笑,意思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不听房东讲话,房东的话就不知向谁讲好。一个嗜酒的人,不用说也不得家人喜欢了。房东家人没有哪个喜欢房东,赵明和几个老乡都看了出来。他们在这里住已有三年了。对房东一家也很了解。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都已成家,住在外面。女儿是一个半哑巴,有一个丈夫并且生了个儿子,赵明很少看见他女儿的丈夫来这里。“怎么没有看见她老公呢?”,住在房东家里的人就只赵明不清楚,那几个老乡知道,梅子也知道房东女儿的事,她告诉丈夫:“你还不晓得,她儿子不是她丈夫生的。”
“你怎么晓的?”赵明不由得问梅子。
“就只你不晓得,嗯。”
原来房东女儿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只因她是半哑巴,虽然她长得漂亮,这人终还是没有和她结婚,不过两人保持关系。听妻子一说,赵明便知道房东女儿身边的那两岁的儿子是谁的了。是房东的干儿子的。隔三差五干儿子便会来一下,赵明常看见他。他是一个英俊的青年,估计比自己小四五岁,二十七八,国字形的脸,皮肤白析,从他穿着上看有些钱,因为穿得好。听妻子一说,赵明马上就猜到事情的缘故。“干儿子没有骨气。”“也难怪他。”,赵明知道人很容易受到习惯影响,不由得会向它妥协。
“就只那个男的是傻的,还跟这个养儿子。”梅子后来说。
这话让赵明感到刺耳。他不喜欢妻子说得这样市俗,事情并不是我们看见的那样。他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赵明并不关心房东家里的事,只是住在他家,偶尔才会说一下。跟房东打交道是交房租的事,赵明是十五号住进来的,每个月提前几天,赵明就会主动把房租给他,赵明的房租是房东妻子得,另三个老乡的房租归房东,是他这个月的酒钱。因为他喝酒,两个儿子很少给他钱,每个月他就指望房租钱了。
租钱并不够他喝酒,三个老乡的房租一个月也只四百五,不过在房租上来的那几天,房东显然阔了许多。他的表现就是不停地喝酒,到外面和朋友们喝,或者朋友们到他家里来喝。几个人围坐在房东的正屋里的那张圆桌子上,下酒的几盘菜已凉了,个个喝得满脸通红,大家现在不想动筷子吃东西,只是坐在那里说话。
他们并不顾什么,正屋和赵明的房只隔一面墙,每回这时,梅子便会被他们吵得睡不着。但她只有和赵明嘀咕:“喝去死,总是喝。”
也确实吵人,房东的话,他那些朋友们的叫嚷,这些声音只往耳朵里钻。
房东喝了后往往还要大闹一场,在深夜一两点,他们终于散了。这时房东便会走到院子中央,扯着喉咙叫:“有娘,有娘,嗯,有娘。”
“抄你妈。”
声声入耳。还没有睡着的赵明和梅子便只有听房东的下文了。有娘是房东妻子的名字,他们知道喝酒的房东找有娘做什么。一想到房东是找妻子脱衣上床睡觉,赵明这时也有点冲动,手就会伸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