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沪上传来消息。许阿姨回来了。”辛晓月对张赐说。
“嗯。”张赐点头。
辛晓月看向那人,身上多处的伤,脸也浮肿着,可那一双眼睛依旧让人发恨。那表情依然那么欠揍。
“你很有意思。”那人率先开口,“你见过血吧?我是说真正的人血。”
“你的。”辛晓月干净利落一刀扎在他胳膊上。
“这种疼痛,只能让我感觉到你们的渺小无力以及无计可施。”那人咬牙切齿地说。
辛晓月坐在一旁,问:“张佳颖脸上的石膏到底什么作用?”
“我曾在某个时空,是某个人举足轻重的人时,收集了一种好东西。我原本不打算使用。毕竟,在这里,还有对手可下棋,就这样毁灭了,太不好玩了。”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古怪的尖锐,“你们的目标不是星辰大海吗?我看庞大的卫星、探测器、战舰、导弹怎去抵御无所不及的存在。”
“杀了他!”辛晓月忽然说。
张赐吓了一跳,门外,黄胖子和蒋方忽然的推门而入,同时喊:“不可,留活口。”
“石膏分裂后,在石膏内部我们破壁之后,得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病毒,异常活跃。”蒋方严肃地说。
辛晓月看向那人,顿时理解那句“无所不及的存在”指的是病毒。
黄胖子也是一脸沮丧,因为他理解了这个丧心病狂的人那句“她活不了,你们统统都活不了”是什么意思了。
辛晓月听到蒋方的话,也是吓了一跳。随后,她又迅速冷静下来,问:“是在破壁之后得到的吗?”
蒋方点头,说:“是的。将那些石膏彻底破壁之后,所发现的。”
“我记得宁远的破壁技术是数一数二的吧?”辛晓月问。
“宁远的实验室使用的都是宁远不外传的秘密科技,自然是数一数二的。”黄胖子插嘴。
“对。我们在这里的设备也是很好的。刚才,在封闭的无菌手术室与实验室完成了破壁分析。”蒋方也回答。
辛晓月松了一口气,问:“那么,在哪里不会泄露吧?”
蒋方很笃定地说:“那里是不会泄露的。另外,能够进宁远医学团队的都是顶级人才,实验室的人也是全副防护的。现在,就怕在别处还有,而且怕是破壁之后的。”
他说着,看向了那人。
辛晓月耐着性子看了看那人,很平静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那人看向她,只觉得这一双眼幽深平静,带着一种没有温度的探究。
“我想要什么?”那人不由得自语一句,仔细去想自己想要什么,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若说这么久的处心积虑想要什么,不过是想要赢,想要证明自己当年只是一时大意、一时心软,才丢了江山、丢了性命。
也是因为丢了江山与性命,才机缘巧合碰到了那块晶莹剔透的玩意儿,才获得了穿梭各个时空的能力。他在每个时空,运用自己自小习得得的全部阴谋阳谋,玩弄人心。将一个个大家族、一个个国度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如同上帝站在云端,俯瞰众生。
待到那一副皮囊实在不舒服了,他就握着那碎片换一个时空,换一个身体。
他从无败绩,直到在这里,这个国度的掌控者们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吃力。他感到兴奋,觉得遇到了对手。不然,就徐家老三这副病恹恹的皮囊,他早就不想要了,早就换个时空玩了。
“是,你想要什么。”辛晓月语气平静地问他。
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了。他甚至连胜利的喜悦都没人一起分享。他找寻每个可以做对手的人。然而,对手就是对手,根本不可能成为盟友。每一个对手最后败了,他都没机会问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么多年,眼前的女孩子是第一个问他想要什么的人。他的脑子忽然有些空白,有些莫名的酸涩涌起。
“我?”他看着辛晓月,只觉得她那一双眼不悲不喜、像一面幽深的镜子。
“是。你说。”她的语气也平静了,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他陷入思考,许久才缓缓地说:“可能是想赢吧?”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答案。
他走过许多的山,跨过许多的河,看过许多的云卷云舒、潮起潮落,玩过各种各样的阴谋手段,见过各种各样的覆灭。
他一个人在云端,俯瞰众生。
他要什么?
不过是不喜欢输吧。
“赢!那么,你赢了。”辛晓月说。
那人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从迷离中惊醒,看向辛晓月,冷冷地说:“你在讽刺我?”
“你引蛇是在把我当棋子吧?”辛晓月坐下来,比从前更耐心。
“是。我想看看,你这颗不经意间成为我重要棋子的不听话棋子到底有什么能量。”他回答。
“给予我爷爷许诺的也是你搞的鬼吧?”辛晓月又问。
“对。不仅仅这些。连王轩澄川都是我搞的。江瑜的无数次死里逃生都是我设法安排的。”他狂傲起来,“当然,还有十几年前的金融战争,最近的各种风波,江瑜这次飞赴g国,以及各种摩擦.....”
“恶行真是——”辛晓月顿了顿,才说,“罄竹难书。”
“多谢夸奖。”那人笑起来。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辛晓月忽然问。
“什么?”
“我是问你真正的名字,我想记住我敌人的名字。”辛晓月说。
“你不配当我的敌人,江瑜还凑合。”他摇摇头,然后又看向了张赐,问,“你真甘心于平凡?”
“我懂珍惜当下,喜欢烟火生活。”张赐懒懒地说。
那人一笑,对辛晓月说:“无数的岁月,知道我存在的,你是第一个问我真正名字的人。我的名字叫:兀澄澈。”
“我记住了。那么,作为赢的一方,你不想跟你的手下败将透露一下,你灭杀我们的绝技吗?”辛晓月问。
“你这话,很中听。你,很像一个故人。”兀澄澈模糊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女子,这样说过话。
“既是中听,那么,请你尊重你的对手,让他们死得瞑目。”辛晓月继续说。
“那石膏里有病毒呀,你们不是看到了吗?这是某一时空,我埋下的。就在西山县。许多年前,以勘探为名弄了出来。你以为王轩当年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遇见你?因为他追查的就是我派出去的人。当时,若非遇见你,他必死无疑。”兀澄澈笑起来。
“可那病毒要破壁之后才可能散发。通常情况下,没有精密仪器根本不会对人类造成危害。”辛晓月说。
兀澄澈轻笑,说:“是呀,人算不如天算。从前可以毁灭一个国度的病毒经过漫长的地下埋藏,竟然自己把自己包裹起来,对人不起作用了。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我还真是觉得遗憾呀。”
“所以,你把病毒交给别人了?”黄胖子作为医生非常敏锐,立马就插嘴。
“是呢。这世上有人就有欲望,各种野心家比比皆是。有人很乐意有这种玩意儿,可以灭了对手,何乐而不为?所以,他们会不遗余力地解封这种病毒。”兀澄澈语气神情越发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