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正道听后,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目光看向那栋楼房。
楼房依山而建,屋后数十颗参天大树,如一柄抦巨伞,既能挡烈阳,又能挡风雨。
楼房前面,有花坛,坛中鲜花绽放,香气扑鼻,不远处,还有一个水塘,水塘还有锄印,应是人工开挖而成。
其内,水波荡漾,时至晚秋,里面的荷花居然竞相怒放,争奇斗艳,它们似乎忘记了季节。
数十头锦鲤,在池中自由自在游荡嬉戏,不知忧伤,只有快乐。
上官正道转身,回头望着上官道一,冷冷的说道:“你去通知他们收拾一下,说本少爷看望他们来了,已经到达楼下。”
“好咧,少爷,我办事,你放心。”上官道一兴高采烈地回答,说完,三步并着两步,一路小跑。
只听一阵急促地“咚咚”声,上官道一上了二楼,随后身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上官正道慢慢地走到池塘边,看着自由嬉戏的锦鲤,驿动的心马上平静下来。
不一会儿,上官道一下了楼,他的身后紧跟着父母亲留下的六名追随者。
七年时间消逝,六名追随者已化为凡人,岁月开始在他们脸上,雕刻着一道道皱纹,他们头上的乌丝,也慢慢地变成了灰色。
上官正道见到他们,鼻子不由自主的一酸,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
“众位叔叔,姑姑,我看你们来迟了。”上官正道迎上前,说话时,声音有些哽咽。
“少爷修练,那是第一要事,我们现在这个鬼样子,少爷来此,就是浪费光阴。”走在最前方的上官虹江,笑道。
可那笑容苦涩,比哭好不了多少,他们是看着上官正道出世,看着他成长。
“不,再忙,也应该看望众位长辈,是少子不更事,望众位长辈见谅。”上官正道说完,向六人鞠了一躬,脸上充满了诚意。
“你,不是来了么,小少爷,我们都很高兴。”慕容晓洁走在上官虹江的身后,她是唯一的女性,是上官虹海的妻子。
慕容晓洁生育一次,孩子夭折之后,就没有再生育,她已经将上官正道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上官虹海跟在慕容晓洁身后,别人夫唱妇随,而他夫妻俩则相反,上官虹海一直以夫人马首是瞻。
见妻子如此说,他就一旁打着哈哈。
上官虹海的身后,跟随的追随者叫上官虹湖,他留着八字胡须,年青时英俊潇洒,现在却如同一个糟老头子。
他看了看上官正道,问道:“小少爷,你来这儿,是不是和我们告别的吧!”
上官正道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他不意思地说道:“众位长辈,只怪小侄无能,不能俸养众位,以度晚年余生。”
上官正道说着说着,话未完,泪已流满面。
走在最后的上官虹河忽然上前几步,走到上官正道身边,劝道:“小少爷,别自责,我们这些废物,留在这儿,纯粹是浪费资源。”
“是啊!”上官虹洋马上附和,他是六大追随者年龄最小的,可此刻看上去,只有他显得最苍老,头发,胡子皆白。
“可是……可是……”上官正道看着众位,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如果地上有一个洞,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小少爷,这已经成了事实,你看,这养老院,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慕容晓洁声音柔和,充满了母爱。
“我们还在郡城生活,小少爷,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要太难过。”上官虹江说道,然后朝众人一笑;“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众人马上附和,随后问道;“小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上官正道看了看天空,此刻烈阳当空,时近中午。
“午饭后吧!我想和众位长辈,共进午餐!”上官正道说道。
“那好,小少爷上去坐坐,奴家去厨房,替你加几个菜。”慕容晓洁指了指养老院的二楼,笑道。
“乳娘,我们还是去餐厅,喝一杯淡酒吧!”上官正道认真地回答。
慕容晓洁看了看上官虹江等五名追随者,见他们都在点头,便说道:“又要让小少爷破费了。”
于是,一行八人出了上官家族府邸,乘上兽车,去了北门最大酒楼——福满楼。
福满楼本是上官家族的产业,确切的讲,是上官正道的私产,他继承于父母的遗产。
六大追随者对此很熟悉,可以说故地重游,一草一木,他们都很熟悉。
时间虽过去了七年,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生意依旧红火。
轻车熟路,无需他人领路,八人不疾不徐,便上了一个私人雅座。
雅座隔音效果一流,入内,关上门,就听不到外面的喧嚣之声。
雅座分为内外两间,外面是餐厅,内间是茶室。众人进入雅座,就在外面的餐厅就坐。
上官道一点完菜后,上官正道利用还没有上菜的这段空隙,悄悄地来到慕容晓洁身边,小声说道:“乳娘,晚辈有一事相求。”
慕容晓洁一愣神,见上官正道没有后音,问道:“要到里面去说?”
慕容晓洁指了指内间茶室,上官正道点点头。
慕容晓洁没有再说话,她从桌也椅子上起立,一声不吭,就走进了茶室。
上官正道回头看了上官道一一眼,便跟在慕容晓洁身后,进入茶室。上官道一也起立,他走到茶室门口,坐了下来。
江,湖,河,海,洋五大追随者面面相觑,他们坐在餐桌边,只有苦笑。
茶室。上官正道看到慕容晓洁落座,他便“卜通”一下,跪倒在地。
“乳娘,帮我!”上官正道哭泣道。
慕容晓洁一惊,慌忙从椅子上起立,问道:“小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乳娘,娘亲在世时,一直对南郭世家的南郭冬雪念念不忘,说今后娶媳,必是南郭冬雪。”上官正道郑重其辞地说道:“这一点,乳娘应该知道。”
慕容晓晓看了看上官正道,最后还是点点头。
“这是母亲的遗愿,况且,晚辈也中意南郭冬雪,认为我们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慕容晓洁听到这里一笑,上官正道马上脸变得通红通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慕容晓洁说道:“如果中意,那就努力去追求。”
上官正道一听,面对房顶一声长叹,说道:“乳娘有所不知,南郭家族的族长南郭非凡,居然把冬雪许配给慕容林致。”
“慕容林致,是不是慕容飞虎的儿子?”慕容晓洁问了一句。
上官正道点点头。
“这就不好办了。”慕容晓洁叹息道。
“乳娘,你有所不知,那慕容林致是个傻子,云郡中的人都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看来留在养老院,我已经与世隔绝了。”慕容晓洁摇摇头,苦笑。
“三年了,慕容林致忽然没有了思维,只有傻笑。”
“现在怎么样?”慕容晓洁追问了一句。
“慕容族长慕容天都束手无策,他不是老样子。”上官正道脸上马上露出了愤愤不平不色。
“真的吗?”慕容晓洁盯着上官正道的眼睛。
“云郡城皆知。”上官正道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南郭族长,这不是将冬雪往火坑里推吗。”
随后,上官正道又捶胸顿足,说道:“乳娘,我不甘心,我不能输给一个傻子,我不能让死去的母亲失望。”
“你的意思是?”
“南郭冬雪嫁给其他人都可以,但绝不能嫁给慕容林致那个傻子,我不能让南郭冬雪的一辈子,生活在痛苦,孤寂之中。”上官正道斩钉截铁地说着。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慕容晓洁开门见山,柔声问上官正道。
“乳娘,你真的愿意帮我吗?”上官正道抬起头,脸上看似平静,心中却忐忑不定。
“乳娘不帮你,还帮谁?”慕容晓洁一笑,问道;“说吧,你心中的打算。”
上官正道悬着的心立马放下,慕容晓洁的这句话,让他看到了成功。
“父亲的红木,乳娘应该知道它的用处。”上官正道一边说,一边留意慕容晓洁的反应。
慕容晓洁一点即透,闻音便知雅意,她将笑容收起,脸上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你是想这次机会,让我靠近慕容林致,然后想方设法,让慕容林致吸收红木香气,一生一世,慕容林致沉醉不醒。”
“正确,乳娘智慧,让晚辈望尘莫及。”
“这一招,是不是太阴狠了。”
“乳娘,无毒不丈夫啊。”
慕容晓洁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最后问了一句:“是道一出谋划策。”
上官正道摇摇头,说道:“那怂包,只会溜须拍马,办正事就差许多。”
慕容晓洁又进入沉思之中,上官正道跪在那儿没有起立,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慕容晓洁。
忽然,慕容晓洁打破茶室的安静,语重心长的说道:“道儿,此事我答应你去办,成不成,必须听天由命。”
上官正道闻言大喜。
“但是乳娘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