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领头武功高强,可是碰上萧然之后,一直被压着打。萧然招式并不精妙,每一招都用上全力,瞅个机会,萧然往下一蹲,尖锐的钢刀狠狠地朝黑衣头领小腹刺去。黑衣人躲闪不及,只能用刀面去挡,可萧然这一招势大力沉,刺中刀身,继续向前,直接磕在小腹之上,火辣辣的疼。
萧然自然不会就此作罢,钢刀一收随后刀背斜里一甩,抽在黑衣头领脑门上。
黑衣头领躲闪不及,直接被抽在头脑上,一阵发蒙之下,萧然钢刀一转,刀刃直接砍在黑衣头领的脑门上,收了他的性命。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其他黑衣人可没头领的本事,萧然和家将们相互配合,连续斩杀数人,只有一个黑衣人,趁着同伴被缠住的机会,借着夜色逃了出去。
萧然检查了一下周遭尸体,确定没有活口之后,对玉剑轩再次行礼,苦笑道,“玉公子,还得麻烦你护送一下姑爷,萧某去帮帮其他兄弟。”
“行,没问题。”
玉剑轩点点头表示没问题,顾北自知自己的斤两,在这里也只会帮倒忙,很爽快的答应。
回去的路上,顾北问了很多问题。原来玉剑轩一直暗中保护顾北的,只是广场人多,跟丢了,好在寻找顾北时,没有太晚,总算保住了顾北的性命。
顾北身上并没有受伤,心里没了负担,才有心思去想更多的事情。
对于玉剑轩暗中保护自己又是怎么回事,自己跟玉剑轩有个几面之缘,算是普通朋友。算上这次,他已经搭救自己两次了。从玉剑轩眼里对自己的关心程度,可以看出他确实没有什么歹意,只是纯粹的保护他。
只是他为什么要暗中保护自己呢?跟自己有什么渊源,想到这里,顾北摇摇头,从记忆中搜寻,他敢肯定的说没有见过他。
“玉大哥,你之前认识我?”
玉剑轩看了他一眼,目光一凝,思量片刻,才摇头道:“不认识。但父亲与你父亲很熟,他们是结拜兄弟,生死之交。”
听了玉剑轩的解释,顾北心中的疑惑总算解开了,怪不得他对自己的这么关心,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可惜老爹死的早,很多事情都没说。
“怪不得玉大哥会这般暗中保护顾某,还当是国公府的关系呢?”
“国公府?老公爷与大小姐早就知道父亲与你父亲的关系,某来到应天,算是大小姐安排吧,只是碍于任务,不能与你详说......”
通过玉剑轩的叙述,顾北知道了很多事情,从那晚绑架案,到常帮一案,在到今晚,玉剑轩一直暗中跟随。
快到白府的时候,玉剑轩找了个机会跳下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让顾北好一阵摇头,本想还邀请他一起住白府。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比如以前父亲是做什么的?玉剑轩他有什么任务,为何神神秘秘的。
不过顾北也不急,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总会弄明白。
回到府里,顾北跟娘子报了平安,便径直去书房沉思起来。秦淮河广场的事情也渐渐进入了尾声。
布宰易逃到河面,回头看了看自己闯过来的路,这一路上可谓杀伤无数,不知道多少白花教死士倒在这里,一想到没有除掉顾北,他就一肚子火,“鹰犬们,老子一定会回来的,告诉顾北,洗干净头颅,老子一定会砍了他。”
萧然望着那艘小破船,脸黑如锅底,竟然来晚了,还是让布宰易跑了出去。从家将手里取来弓箭,萧然张开弓,嗡的一声,箭矢如流星划过,又快又疾。
布宰易感觉到不对,猛地要躲,可还是晚了,箭矢钉入箭头,入肉三分,疼的布宰易咬牙切齿。今晚要不是萧然,他早就已经宰了顾北,左手捂住箭矢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五军营赶来及时,以秦淮河西岸为中心,斩杀白花教逆党三十余名,包括白花教排名第九的杀手刘炜也惨死当场,正是黑衣人头领。可惜,布宰易未能归案,这或许是最大的遗憾了。
亥时,秦淮河广场的百姓终于可以离开了,大家几乎是逃命般跑了出去。真的是命大,居然从逆党手中活了下来。有消息灵通的,知道一些详细情况,要不是顾北发现了逆党阴谋,一旦引爆炸药,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一离开秦淮广场,柳夫人本能的让马车往白府赶,到了门口,竟然碰到了刚回来的晴儿。晴儿眼神诧异,这柳夫人什么时候与姑爷如此亲近了?
柳夫人并不在意晴儿怎么看,反正已经表明心迹,她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跟随着进了白府,径直前往顾北居住的小院。
书房里,看到顾北安然无恙,柳夫人也算放下心,总算是有惊无险。在白府,她总觉得不在,待了片刻便告辞离开。
柳夫人刚走,晴儿嘴里就蹦出了五个字,“花心大萝卜!”
对于晴儿的‘赞赏’,顾北张嘴笑了笑。
晴儿瞪了瞪眼,气势立刻弱了下来,小嘴瘪了瘪,气呼呼地走了。 顾北还犹自为秦淮河广场的事感慨,心中一阵自责。今夜替他挡刀的可不少,有的兄弟,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经过今夜之事,顾北深刻的体验到情义有多重要。
明知必死,依旧勇往直前,不曾后退一步。
东南花魁大赛,风云突变,本是万众瞩目的大赛,却被逆党抢了风头,不得不遗憾落幕。
萧然跟随五军营绞杀完逆党,回白府便去了书房,来的时候,萧然还是颇有些担心,姑爷虽然能力不俗,但到底生活在天平盛世之下,何曾参加过生死拼杀。
见死人与杀死人是完全不同的事情,萧然深怕姑爷过不了心理那一关,从此一蹶不振,那可不好事。
萧然着实没想到,姑爷神经如此粗大,刚经历一场拼杀,差点死在别人的大刀下,跟他说话时竟然还能淡定如常。
这样,他便放心了,也不用担心以后没酒喝了......
等到萧然走后,顾北倒头就睡,经历一夜拼杀,着实让他累的不轻。
沉沉睡去,不知何时,顾北额头渗出汗水,双拳紧握,突然间坐了起来,口中大喊道,“杀......杀......”
由于昨夜秦淮广场一场厮杀,白洛诗很是担心,安排晴儿守在门外,听到里边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推开门走了进来。
原来是一场噩梦,伸手摸了摸脸颊,顾北不由得苦笑起来,竟然哭了。不管自己表面上再镇定,再无所谓,心底依旧逃不脱昨夜的阴影,那些死去的家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姑爷,你没事吧?”
“无妨,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午时了,姑爷睡得太晚,晴儿就没叫你!”
起了床,晴儿备好清水,肥皂洗刷一番,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肚子空空,随便找了些吃的,一顿饭便应付了过去。
“晴儿,大小姐在家嘛?”
“大小姐一直在府里,一大早还来看过你,见你睡得沉,便没有打扰你!”
白洛诗正坐在北堂廊下吩咐下人做事情,看到顾北走过来,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想起昨夜的事情,便觉得有些后怕,若不是玉剑轩赶到,恐怕顾北就凶多吉少了。
若是顾北真出了什么事情,白洛诗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等着顾北靠着柱子坐在栏杆上,白洛诗将手里的账本递给下人,抚了抚隆起的小腹,露出温柔的笑容,“夫君,醒啦!刚五军府何叔叔来了一趟,查出一些东西,出事前些天,除了官府的船只外,有一艘大船曾经数次经过秦淮河西岸,而那艘大船是郁家的。”
“郁家?哪个郁家?”
“西城郁家!”
顾北很是不解,这跟郁家,有什么关系?想了片刻,顾北明白了,这又是白花教扶持的家族势力。
既然是白花教的,那也不用客气了,他虽然为人和善,但从来不是什么老好人,对于那些跟白花教合作的家族,他也没必要心慈手软。
不管这个郁家是否无辜,但他们帮着百花教,想必郁家也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果这次不是他无意中发现,广场上的那些民众要死伤多少?
看到顾北目露凶光,白洛诗犹豫了一下,说道,“夫君若是想动郁家,那......就把事情做成铁案,要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顾北点点头,“这都是小事,今日找你,是想找你拿些钱。”
一听顾北张口要钱,也不知道怎地,白洛诗立刻警惕起来,杏眼透着狐疑之色,“你要钱做什么?陈金旺前几日支走一大笔钱。”
恐怕连白洛诗都没发现,自己这想法有多不靠谱,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普通妇人,收紧钱袋,生怕男人去偷腥。
顾北苦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昨夜好几个家将为为夫而死,为夫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否则心中实在难安!”
“哦,这倒是应该的。”白洛诗点点头,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些家将。
顾北磨了半天,白洛诗方才让晴儿从库房里取了一千两纹银,再想多要,白洛诗是咬死不松口。好不容易走了个怜梦,前两天晴儿汇报说忆江楼红牌和忆花阁头牌一前一后找上门来。
碰上娘子如此聪明的女人,顾北也只能认栽,看来手握私房钱的梦想要落空了。
自从库银失窃后,顾北把所有的银子交给娘子打理,连他自个儿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银两,他只管赚钱,自有娘子操持府中一切,就连他每日出门,能花多少银子,娘子都计算好了,而且银两也是交给萧然保管。
顾北苦笑的来到家将们居住的院子,经过昨夜一场恶战后,家将们操练得越发刻苦,院子上空依旧有着一丝哀愁。
顾北把家将们召集过来,示意萧然将怀里的箱子放在桌子上。 看着眼前的小箱子,白府家将全都一脸疑惑,“姑爷,你这是合意?”
“这是一千两银子,八百里银子分给那些死去兄弟的家人,剩下的所有兄弟分了 ”
“这......”众家将有些震惊的看着顾北,心中多是感动,早上大小姐让人送来一些银两,姑爷现在又送来银两。八百两纹银加上大小姐那八百两,昨夜死去兄弟家属,每家能分两百多两,这能为他们以后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帮助。能为白府效力,就算死了也值了。
“姑爷放心,这些钱一定会一分不少的落到兄弟们手中的,谁要是敢动这里边的钱,兄弟们跟他势不两立。”新晋家将统领杨腾站直身子,将箱子接了过去。
由于萧然一直跟随在姑爷身边听用,副统领小黑正在洛北港训练,府中家将不能没有统领管理,所以白洛诗把杨腾提拔为府中家将统领。
“嗯,杨统领快去忙吧,等把钱分下去,出来十几个人随本姑爷去办点事!”
当千两纹银发下去之后,白府上百家将无不感念顾北之恩。心下发誓,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好姑爷他们。
顾北带着萧然等家将去了府衙一趟,半个时辰之后,府衙衙役们控制了整个郁府。
顾北坐在客厅主坐,府衙捕头站在一边,望着厅中郁家众人,郁家家族郁丛站在最前方,郁家众人站在他身后。
“郁丛,据五军营勘察,你提供大船,供白花教使用。你参与逆党谋反,可有何话可说?”
“顾县男,商家租借空船暂时用一用,乃是常情,你如何断定我郁家参与其中?”郁丛苦着脸说道。
郁丛说的倒是实情,相互借船使用,实属正常。可是,顾北并非常人,他站起身,撇撇嘴,“那为什么有逆党说认识你呢?据他们供述,这船可不是借的。”
“你......那人到底是谁?顾县男你可不能冤枉我郁家......”
郁丛话还没说完,府衙捕头迈步向前,甩手打断他,冷笑道:“冤枉不冤枉,你说了不算,再说,告诉你是谁说的,然后让你找人灭口么?”
“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了?”顾北淡淡笑了笑,挥了挥手,“有罪没罪,去了府衙,自有定论!”
“顾县男,你不能这样呀!,郁某真的只是借船,绝不可能勾结逆党......”
待衙役把郁丛押走后,顾北看了捕头一眼,说道,“希望吴大人能秉公办理,有勾结自当抄家杀头,如果确实无罪,还是放了吧!”
捕快一听,头都大了,敢情这位爷也没有证据,连声保证会秉公办理。
至于怎么秉公办理,顾北一点都不关心,估计没罪,吃点苦头、破点钱财自是免不了的。如此做,也是想警告应天府一些商家,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去勾结逆党。
接下来的日子,顾北的日子变得很平淡,整日里来往与桃醉居与洛北港之间,偶尔陪娘子说说话。
值得一提的是,花魁大赛虽然被打断,但顾北的华酒已经名声在外,扬州府、杭州府有不少商人找上门来恰谈合作。
顾北一个都不见,把他们晾在一边,整日里呆在桃醉居与美艳柳夫人把酒言欢、谈天说地,此事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事情闹得尽人皆知,顾北对此也颇为无奈,美人情重,拒绝不得啊。
白府,花园小亭子里,晴儿小嘴上下翻飞,,嘀嘀咕咕,“大小姐,你怎么就这么镇定,顾北如此行事,你也不管管!”
“又怎么了?”白洛诗最近忙着逆党后续事情,又得应付娘亲叮嘱,哪有闲心思去管顾北,所以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破事。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最近姑爷和柳夫人总是去桃醉居,那个妇人可不是普通女子,姑爷享受得很呢?”
白洛诗也是心下一愣,那柳夫人她见过,长的美艳,性格柔柔弱弱的很是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正如晴儿所言,以夫君的性格,保不准哪一天就保持不住越界了。
“哼,本小姐整日里挺着肚子忙得昏天暗地,他倒是与美人潇洒自在。你派下人去一趟桃醉居,让他赶紧滚回来!”
“好的!”
晴儿笑嘻嘻的跑了,自去安排跑腿的下人了。
下人来到了桃醉居,见到顾北后,将来意说了番。见娘子吃醋,顾北自是不敢怠慢,屁颠屁颠地......赶往洛北港。
那下人开始还没发觉,直到出城时才发现不对劲,不过他也不敢开呛,弱弱地跟随在马车后面。
开玩笑,身处一群家将中间,还一个个都气势足足的盯着他。
不多时,到了玻璃坊,管事听说姑爷来了,连忙出来迎接。
当顾北说明来意后,管事叫来一名玻璃匠,听闻姑爷的要求后,玻璃匠笑着说简单,便带着几个徒弟开始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