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二恰好是星期五，早上考了最后的地理和历史，班主任就宣布放假。
    当然，留给同学们的还有不少寒假作业。
    这一回，姜瑾也没有时间去爸爸的小笼包店里了，她一放学就和杨蕾她们往男装店冲。
    四十多平米的店面也不算小了，可是现在里面有二十多个人，看着就非常挤了。
    王爱华和杨妈妈忙的晕头转向，这边陪着老公的老婆试了小码外套太小，在那喊着要中码。
    另外一边的男青年试了黑色的牛仔裤大了点穿着不合适，也在那喊着要小一码。
    还有婆媳俩陪着儿子老公来买衣服的，在那挑三炼四。
    王爱华都差点忙晕了头，从前儿开始人就多了起来，一天就卖了十几件衣服，收入有两千多。
    数钱的时候，可把她给美的，差点笑得合不拢嘴。
    昨儿的人也不少，也有将近贰仟元的进账。
    可是都没今天这样，早上还好，午后店里面就没有断了人过，现在她是笑都笑不出来了。
    之前听到客人还价，她都是生怕别人不高兴，陪着笑脸解释他们这店里是不讨价还价的，你看看这料子多好？你看看这棉衣多有型？
    可是现在，她听到人讨价还价，很淡定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这店是不能讨价还价的。
    再多的话，她都没空说了。
    毕竟这买衣服也是要试来试去的，一个顾客试三四件外套是平常事，最恨的就是三四个人一起来的，这个说这款好，那个说那一款更好，她是真的忙不过来。
    现在王爱华看见女儿和杨蕾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赶紧招手：“你们快过来，这边要7783的34码裤子，那边要698 的32码裤子。”
    姜瑾原本还在看玻璃橱窗，新装的看起来很不错，而且也挡风。
    听到妈妈的招呼，赶紧应了一声，进去就发现店里面多了些柜子，还有柜台，看着就整齐多了。
    多了两个人帮忙，王爱华她们就轻松了很多。
    没过一会，就到了十一点，客人们也可能都赶着回家吃午饭，店里面几乎一下子就空了。
    姜瑾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冲她们笑：“阿姨，妈妈，这些天你们辛苦了，现在我这在看着，你们先回去吃午饭吧？”
    杨蕾赶紧附和：“对，你们先回去吃，等下来换我和瑾瑾回去吃。”
    杨妈妈笑容满面的看着她们：“行，你们放假了也好，一开始我还觉得看店空的很，浑身都不得劲，就要现在这样忙起来才好！”
    王爱华在收拾几件羊毛衫，翻来翻去，记起来先前自己给一个小伙子拿了一件米白色的，因为是最后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她的记忆特别深，记得人家试了后，又觉得这颜色不耐脏，最后买了一件黑色的。
    她带着点希翼的问：“你们那有没有看见米白色的羊毛衫？”
    杨妈妈她们赶紧翻找了一遍，都没有看见。
    王爱华郁闷极了：“那少了一件羊毛衫，也不知道是被谁顺手牵羊了，真是太缺德了。”
    “啊，我们都已经很注意了，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吗？”杨妈妈回忆了一番，还是没有印象，就看着姜瑾问：“你们先前有印象吗？”
    杨蕾和姜瑾都摇了摇头。
    气氛好像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姜瑾轻笑一声打破了僵局：“妈，你别生气了，吃一暂长一智，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啊！以后我们更留意点就好了。”
    杨妈妈也赶紧劝解她：“瑾瑾说的没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们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王爱华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不是嘛？谁知道有人会手脚不干净呢？”
    丢了衣服心疼是一回事，因为自己不注意被偷了衣服，也觉得有点抹不开面子。
    不过，女儿没有不满，反倒是安慰她，倒让她的心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们去吃午饭的时候，姜瑾就趁着现在没人和杨蕾一起把剩下的衣服就对了一遍。
    羊毛衫和毛线衫只剩下二十七件了，外套和裤子都已经断码了，现在店里面总共还有一百零三件衣裤，账本上卖掉的是九十四件，可是自己进货的总数，除去送人的男装，还有一百九十九件。
    这就说明丢了不止一件衣服，而是两件衣服。
    可惜现在的监控系统还很少，也没有无线远程技术，民用监控系统更是少数企业才有的，比如银行里。
    她就算是想装监控也没有法子。
    那就只好更仔细的记账，还有更仔细的看店。
    王爱华和杨妈妈吃了午饭回来的时候，姜瑾和杨蕾已经查出来少了的是一件外套。
    现在的棉袄不会很薄，很有可能是人家挂在臂弯里带出去了。
    虽然不确定是谁的责任，可是杨妈妈还是很内疚：“是我们大意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瑾瑾你扣我的工资！”
    姜瑾也没有推辞：“鉴于这是第一次发现，你们一个人扣一百，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王爱华没想到女儿这么狠，生怕女儿未来的婆婆心里不满，赶紧道：“应该扣我多一点，羊毛衫明摆着是我的责任，先前的那件外套，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杨妈妈不由好笑：“不能这样算，我们一人扣一半！”
    姜瑾一想也是，很仔细的在本子上记上了一个扣壹佰伍拾元，一个扣伍拾元的账，还念了一遍，又调皮的冲她们眨了眨眼：“这下扣了钱，两位女士心疼了吧？以后可要小心仔细了哦？”
    她打了一巴掌，又给了甜枣：“不过，这几天确实辛苦妈妈和阿姨了，过年我额外给你们包红包。”
    杨蕾在边上赶紧扑过来搂着她的手臂，眼巴巴的看着她：“瑾瑾，我也来帮忙，你记得也给我包红包行不行？”
    “这是肯定的啊！”姜瑾搂着她，很亲昵的道：“你就和我睡一起，早上客人不会很多，你记得带着作业来店里写。”
    杨妈妈就瞪着女儿：“你吃的穿的都是瑾瑾的，还好意思向她要红包？欠收拾了是不是？”
    又看着姜瑾道：“听阿姨的，不用给她红包，她今年学习不退反进，都是你的功劳，阿姨应该给你包红包才对！”
    反正她就是喜欢姜瑾，觉得这姑娘不仅是聪明伶俐，还能引导自己的女儿上进。
    可能是因为她们有眼缘，她是怎么看姜瑾都怎么顺眼。
    想到自己的儿子前几天就放假了，却还没回来，她的心里就很焦急，因为店里面的衣服卖了这么多，她又听王爱华说起和女儿打赌，现在无疑是姜瑾赢了。
    那就表示她要去进货了。
    这要是自己的儿子在家，陪着姜瑾去进货，那不是很好的相处的机会吗？
    姜瑾捏了捏杨蕾的嫩脸，淘气的道：“有没有红包，就看你的表现了！”
    姜瑾和杨蕾回去吃午饭的时候，她就用手机给钱老板打了个电话，听他说现在市场里已经有些摊位关门了，他们明儿也是最后一天了，就和他约好自己明儿去进货。
    然后，她又去楼上把钱整理了一下，还和黄村的那位司机打了电话，听他说今儿晚上要跑一趟杭市，也和他约定好了时间和联系的方式。
    下午的时候，客人又多了起来，卖出去了十几件衣服裤子。
    晚上关门的时候，姜瑾就开口了：“妈，我晚上要去进货，阿姨，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王爱华也因为这两天的好生意很兴奋，也不想阻止女儿去进货，却又有点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那让你爸爸陪你去？”
    杨妈妈也是一脸惋惜；“可惜我家老杨开车出去还没回来，前天他还运货去杭市呢？”
    姜瑾倒是很淡定：“没事的，爸爸那边现在也忙，我联系好了晚上的车，等明儿到的时候，钱老板会让人接我过去，拿好货，他那边会让人帮我运到车上，你们一点也不用担心。”
    “就不能晚一两天吗？”王爱华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大晚上的去遥远的地方：“你姑妈中午的时候还说你的两个表哥明儿应该能到家了呢？到时候他们陪你去，那我也能放心点。”
    不是她不愿意陪着女儿去，她晕车。
    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跟着去的后果，一路吐到杭市，还得女儿照顾自己。
    姜瑾无奈的叹气：“钱老板说现在有些档口都已经关门了，我再不去，他们也要关门了。”
    “你们放心好了，我晚上去，明儿下午就回来了。”
    杨蕾听了就拉着她撒娇：“瑾瑾，我可以陪你去啊？”
    “晚上车上睡不好，又冷，你就不要去了。”姜瑾见她瞬间萎了，就安慰她：“等明年暑假的时候，我肯定带你去。”
    “好吧！”杨蕾一想也是，现在太冷，确实不是出门的好时候，还是等夏天再说。
    她又凑到杨妈妈的边上撒娇：“妈，我过年的新衣服还没有呢？我想要一件白色的棉袄好不好？”
    “不行，大过年的穿白色不好！”杨妈妈一口拒绝，见女儿垂头丧气的模样，又无奈的摇头：“要不让瑾瑾给你带一件大红的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