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能这样?
陆乾楞了一下,但也没有在意。
他现在侠义值根本不够花,九蝉不灭金身劲就是个无底洞,可以预见,将来的侠义值都要被这门天阶神功吞掉。
这么一来,哪有侠义值去找线索。
当即,陆乾收起虎吼功,道:“劳烦两位大人再守一夜,我去审一下谢安平三人。”
“不辛苦!”
“陆大人请自便。”
齐田夏,苗高硕二人笑呵呵的回道。
抓了谢安平三人,陆乾功劳甚大,又是李峰大人的心腹,将来必定高升,他们自然是存心结交,守夜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在他们的注视下,陆乾走进地牢深处,隔着铁栅栏缝隙,看到了蹲在墙角的谢安平。
此时谢安平佝偻着身形,披头散发,双眼无神,满是血丝,浑身散发着沉沉死气。
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一看,双眼霎时通红,就要冲过来噬人。
然而,他的关节尽皆被卸掉,还戴着沉重枷锁,连站起来的都费尽。
“嗬!嗬嗬!陆乾,你这杀千刀的小贼!你杀了我的虞夫人,你杀了茶老竹老,你还杀了赵意!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谢安平发出如同受伤野兽的沉重喘息,咬牙切齿道。
陆乾闻言,不屑一笑:“貌似现在蹲在牢里的是你,不是我。”
“呵呵!十七皇子会帮我报仇!李峰保不了你!你最终会沦落到我一样!哈哈哈!不!你下场会比我更惨!”
谢安平双眼猩红,狰狞笑着,透着几分癫狂。
陆乾摇摇头,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他随意地坐在谢安平身前,心平气和道:“谢安平,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正巧,我也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不如这样,你我一问一答。如何?”
听到他的这句话,谢安平显然是楞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惊疑之色:“小贼,你到底有什么算计?!”
“没有算计。你想死不瞑目么?如果不想,何不趁此机会向我问个明白?”
陆乾淡然反问。
谢安平沉默了,眼珠转动,最后咬着牙,一字一字吐道:“好!我想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陆乾眉头一挑。
“为什么要抓老夫?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管你胃口有多大,我都已经喂足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对付我?”
谢安平疑问之中是压抑不住的满腔怨恨,怒气。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养的一只小狗,明明好吃好喝招待着,却不小心被反咬一口。
被背叛了!此刻他恨不得想要杀人!
陆乾笑了笑,很平静说道:“这问题我已经答过你了。我是兵,你是贼,自古官兵抓贼,天经地义。但如果你不相信这个,那我可以给你另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谢安平才不相信陆乾这小贼是个好人。
“好处!你给我的好处,太少了!就如同你锅里的那么一丁点碎肉!既然如此,我何不直接把锅抢过来?”
陆乾冷冷一笑道。
“可我是十七皇子的人!你难道不怕?”谢安平双眼一瞪,万分不解。
陆乾摇摇头:“我已经回答你一个问题了。现在轮到我了。你能够被十七皇子如此看重,甚至让两个罡气境高手贴身保护,十七皇子究竟想要你在沙水县做什么?”
沉默。
谢安平默不作声,眼珠转动,似乎在纠结。
陆乾也没有催促,静静等着。
十息之后,谢安平闷声吐出一句话:“十七皇子要我收集大幽皇族流落民间的宝物。”
陆乾点点头,大概想明白了。
那个传承着九蝉不灭金身劲的虎纹印章,应该是谢安平那个小妾的。
谢安平给十七皇子办事,如果一早知道虎纹印章的存在,早就上贡给十七皇子了。
这时,谢安平猛地抬头,阴狠着脸问道:“到你了!你为什么不怕十七皇子?为什么在茶老表明身份之后,还敢动手?”
那可是十七皇子啊!
朝廷之中,最受陛下宠爱的皇子!在太子死后,最有希望入主东宫,继承那一张代表九五之尊的龙椅!
对于谢安平的疑惑,陆乾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银甲:“这是什么?”
“盔甲?”谢安平楞了一下。
“是镇抚司盔甲!”陆乾指正道:“这大玄天下,以及后边的两三百年,仍旧还是陛下在掌舵。现在,镇抚司是陛下打造太平盛世,万代基业的一把刀。谁敢动这把刀,就是自寻死路。至于十七皇子,只不过是拿到一张皇位的号码牌,角逐龙椅的入场券而已,顶多胜率高点,能不能坐上去还是另一说。”
“……”谢安平瞪大眼眸,看着陆乾,心中生出丝丝寒意。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了。
他的目光,还是在沙水县,而陆乾的目光,早已看尽了整个大玄内外。
这时,陆乾皱眉问道:“虎纹印章是大幽皇族的宝物,应该是那个小妾的。那么,这小妾究竟是谁?”
“是一个大幽宫女的女儿。她娘亲从大幽皇宫中带出了几件宝物,其中一件给她当传家宝。就是那个虎纹印章。被东方虹偷了之后,这小妾才将虎纹印章的事情告诉我。”谢安平阴沉着脸道。
那一夜,他就已经将那个小妾沉了江。
若是虎纹印章早就给他,上贡给十七皇子,那就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到时封官进爵都有可能,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等凄惨下场?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还有想问的么?没有的话,我走了。”
这时,陆乾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慢着!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将我们三人全抓了?你身为镇抚司捕头,是不可以与民争利的,也不可能直接掺和赌档,花楼,这些黑暗肮脏的生意,你将我,周洪元,百里狂都抓了,谁来帮你代理这些生意,赚这些黑心肮脏钱?”
对于这点,谢安平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朝廷内外,对于镇抚司日益膨胀的权力,玄黄宗旧皇一脉早就很忌惮,随时准备反扑。
如果陆乾自己下场赚这些黑钱,绝对会被漫天奏折参死,陛下也不会保他,反而会严加处罚,杀鸡儆猴,用极刑将他处死!
这么一来,陆乾赚不到钱不说,还少了一大笔的孝敬。
这就是他不理解的地方。
“你境界还是太低了。”
这时,陆乾摇摇头:“这世上,最赚钱的并不是你那些肮脏行当。再说了,靠花楼女子化身战马口吞蛟龙赚来的钱,我也不耻去拿。”
谢安平一听,冷笑一声:“哼!老夫还真想听听陆大人高见!好叫老夫开开眼界!”
赌徒挥金如土,花客为了一亲芳泽豪掷千金……这世上还有比赌档,花楼更暴利的行当?他不信!
“行!那我就给你说说吧!”
陆乾微微一笑,语出惊人:“我打算挖一条大运河,建二十八条铁牛飞车路,南通高塘郡,东连幽州,西接茶商古道,从此,天天躺着收过路费。你觉得我这个生意怎么样?”
声音落下,谢安平如遭雷亟一般,嘴巴张得老大。
他是万万没有料到,居然会从陆乾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简直是……荒谬绝伦!天方夜谭!
不由得,谢安平拍地狂笑,看陆乾就像看着一个疯子:“就凭你?一个小小八品捕头?你是要笑死我么?哈哈哈哈!”
笑声透着浓浓的嘲讽。
“鼠目寸光。”
陆乾讥讽一笑,不屑解释,转身一甩披风走出了牢房。
今日他是八品捕头,但不久之后,他将是大玄闻名的武探花,武状元,到时,皇恩加身,谁又敢阻拦他?
这过路费他是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