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兮盯着吕相看了许久,吕相也看了月云兮许久,当宣武门的侍卫以为这两人会掐起来的时候,吕相主动让开了路,请月云兮先行。
一众大臣见吕相竟然让开了路,愣了片刻,虽然不甘心,但是吕相都让了,难不成他们还能拦着,纷纷让开道。
齐宣松了一口气,若是月云兮在这里动手将吕相打一顿,他都不好出手帮忙,只能站在一旁为吕相默哀,好在吕相识时务,主动让开了路。
月云兮缓步前行,走到吕相身边时,停住了脚步:“吕相,令堂可好?”
吕相神色如常,作揖道:“甚好,身子骨颇为硬朗,前些日子还去庄子里住了几日,说是庄子上的收成不好,打算今年给庄子上的农户减租。”
月云兮听了,点点头,继续前行,齐宣看了一眼吕相,眼底有着疑惑,自从那一日被皇上惩治了之后,吕相到是学乖了,看看其他几名大臣,丝毫没有学乖的意思,看向月云兮的眼神,都是恨不得吃了月云兮。
待到月云兮走得看不见了,身后的大臣询问道:“吕相,为何让道?”
“不让,你们打得过齐公公吗?”
吕相询问道,“打得过这宣武门的侍卫吗?”
众人哑口无言,以月云兮现在的身份,若是让齐宣揍他们,他们还真还不上手。
“可让路岂不是我们认输了?”
“她现在是南齐的皇后,给她让路又如何?
纵然她不是南齐的皇后,你们难道见了她,还敢不让路?”
吕相缓缓道,“反正都要让,何必要等挨打了再让?”
“我们迟早会拿下东临!”
“等拿下东临的时候再说。”
吕相姿态闲适的往外走,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走在前面的月云兮,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浅,却能看出来,似乎心情极好,哪怕当前的局面对她来说很不利,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突然,月云兮的脚步踉跄了下,几乎摔倒,但是月云兮很快稳住了身子,齐宣大惊,上前扶住她:“娘娘,您没事吧?”
月云兮将喉咙里的腥甜吞回去,看向齐宣,微微摇头:“无碍,只是扭了一下而已。”
齐宣有些疑惑,但是月云兮除了一开始步伐踉跄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任何异常,加上月云兮的气息平稳,齐宣又不是大夫,哪里能分辨得出真假。
回到潜龙殿,月云兮便将自己关进房间里,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再也坚持不住,顺着门滑到地上,手死死的揪住胸口,噬心之痛折磨得她几欲发狂,月云兮颤抖着手去摸针包,可是手抖得厉害,怎么都无法握住银针。
月云兮背靠着门,深呼吸一口气,干脆将手帕塞进嘴里,死死的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本来她封住了心脉,不会有事,却出了意外,导致她不得不拔了刺入心脉的银针。
汗水大颗大颗的滚落,月云兮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以此来减轻情蛊发作的痛苦,虽然很难,但是她无法再封住自己的心脉。
齐宣看着紧闭的房门,总觉得有些奇怪,目光看向守在外面的小安子,小安子立马小碎步上前。
齐宣在小安子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小安子立马点了点头,迅速的离去,小安子直接去了太医院,如今瞿阳也在太医院,但是他只负责月云兮,其他人一律不负责。
小安子出现在太医院的时候,瞿阳当即起身,潜龙殿的人他还是认识的:“可是皇后娘娘召见?”
小安子笑容满面道:“大监有令,请瞿大夫,欧阳御医,常御医前往潜龙殿,为皇后娘娘诊脉。”
瞿阳神色冷静,但是心中却十分不安,若是让其他御医为主子诊治的话,就会暴露主子如今的情况,这对他们将十分不利。
“皇后娘娘的专用大夫是我。”
瞿阳站出来,“为什么还要让其他的御医一起去?”
“瞿大夫不用担心,主要是瞿大夫一直没有检查出皇后娘娘有什么问题,大监就说,干脆就叫两位御医一起去给娘娘诊断,说不定能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瞿大夫垂眉,不再说话,看来是隐瞒不下去了,当初主子封了心脉,避免被蛊毒干扰,原本也是为了阻隔蛊毒对身体的伤害,后来因为意外情况,不得不解除,如今看来,怕是瞒不住了。
齐宣叫了御医去潜龙殿,根本瞒不住轩辕永照,只是月云兮不开门,御医也不敢闯进去,纵然是齐宣,也不敢造次。
“怎么回事?”
轩辕永照归来,看着齐宣带着御医站在门外,疑惑的问道。
“回陛下,奴才发觉娘娘有些不对劲,于是让小安子去请了御医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娘娘不肯开门,所以……” 轩辕永照上前敲门:“阿九,开门,是我。”
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回答,轩辕永照有些疑惑,再次敲了敲门:“阿九,我进来了。”
轩辕永照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锁死了,眉头微蹙,微微用力,震断了门栓,推门而入,却发现月云兮倒在地上,早已经没了知觉。
“阿九。”
轩辕永照神色大变,迅速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御医。”
瞿阳当即要上前,谁知欧阳御医速度比他更快,迅速到了床边,替月云兮诊断,只是月云兮的脉象太乱了,一时之间,他也有些判断不出来。
“欧阳御医,皇后怎么了?”
“脉象很乱,像是滑脉可又不像。”
欧阳御医取出银针,在月云兮的指间扎了一针,颜色正常,“也不是中毒……” 轩辕永照看着面色苍白的月云兮,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是情蛊发作,可是阿九不是封锁了心脉,断绝七情六欲,又怎么会引发情蛊?
难道她拔掉了封住心脉的银针,可是为了什么?
又是什么让她冒着被情蛊控制的危险拔了银针?
“你来,告诉朕,她怎么了。”
轩辕永照看向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