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红腰最后那番话。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彻底压制住了楚云想要装清高，或者摆谱的可能。
    你如果没兴趣合作。
    我也可以独吞。
    这是祖红腰的原话。
    也是来自她强大的底气。
    武道实力。
    她连傅山都彻底击溃了。
    而从绝对势力上来说。
    她是祖家三号。
    是连祖龙都十分忌惮的存在。
    哪怕明明是想让她死的。
    却没有亲自动手。
    而所有人都知道。
    一旦亲自动手，就会曝光。
    就一定会面临巨大的压力。
    到那时候，祖家那两位坐山观虎斗的大人物，又岂会轻易地放过祖龙？
    出师有名，就一定会出。
    何况是对自己有利的事儿。
    所以祖龙一直在隐忍。
    他想让祖红腰死。
    却又不愿亲自出手。
    这就陷入了一个非常恶劣的死循环。
    一个很难打破僵局的场面。
    “我没兴趣。”楚云淡淡摇头。说道。“你如果想要独吞。请随便。”
    祖红腰闻言，眯眼扫视了楚云一眼：“为什么没兴趣？这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相比较我对傅家不好的印象。我更讨厌你们祖家。”楚云说道。“所以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和你们祖家继续合作。”
    “或者说。和你祖红腰继续合作。”楚云总结道。
    “我却觉得，你是因为可怜傅雪晴？”祖红腰问道。“因为你有点同情傅雪晴。对吗？”
    “随你怎么理解。”楚云说道。“这就是我的态度。”
    祖红腰闻言，没有再追问什么。
    但回城的路程，还有点距离。
    祖红腰今晚虽然完成了一个小目标。
    但对于她整个人生计划来说。还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不论是祖家一号，还是大哥。
    都压在她的头上。
    也对她充满了恶意。
    祖家最终谁说了算。
    又将由谁，带领庞大的祖家攻城略地。成就一代超级帝国。
    不论是谁。
    都想成为祖家的领袖。
    祖红腰也不例外。
    “你呢？”楚云随口问道。“吞并傅家，算是你的主要业务吗？”
    “不算。”祖红腰淡淡摇头。“我的下一个对手。是祖龙。”
    “祖龙之后呢？”楚云继续问道。“如果我侥幸赢了。下一个，就是我大哥。”
    “你大哥之后。就是你们祖家的一号？”楚云问道。“是吗？”
    “是的。”祖红腰点头。
    “你的人生太忙碌了。也太无情了。”楚云皱眉说道。“要想成为祖家的领袖。你就要把压在你头上的祖家人，全部杀光。”
    “一个帝国还未建立。却杀光了所有的大人物。”楚云质问道。“用鲜血浇灌的，能长久吗？”
    “什么时代的江山，不是靠鲜血浇灌的？”祖红腰问道。“不靠鲜血浇灌的帝国。会长久吗？”
    楚云闻言，忍不住怔了怔。
    他无话可说。
    也一下子就被祖红腰逼到了死角。
    是啊。
    华夏本就有句老话。
    一将功成万骨枯。
    哪有不靠鲜血，就能打下来的江山？
    莫说打江山。
    就算是守江山。
    又何尝不是一代代人挥洒汗水与鲜血，才能守住的？
    楚云深吸一口冷气。
    从祖家的身上，他看到了最直观，也最残忍的权力斗争。
    如果说红墙的斗争，已经足够现实与压抑。
    那么祖家的内部斗争。
    更让楚云看到了一出真正意义上的帝王之争。
    那是从内部，就开始的血腥斗争。
    更是所有人，都默认的。
    也没有任何人对此提出异议。
    楚云此刻提出自己的困惑。
    就显得格外的不成熟，没有大局观了。
    轿车缓缓驶向城区。
    当楚云收回自己的意识时。
    窗外已经是车水马龙。人车交织。
    “到你酒店门口了。”祖红腰平淡地说道。
    楚云怔了怔。微微点头。
    他没想到祖红腰直接把自己送到了酒店门口。
    但他的内心，依旧有一个困惑。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却偏偏要和我合作。”楚云好奇问道。“为什么？你把我带到傅家的意义是什么？”
    “你想听真话？”祖红腰问道。
    “当然。”楚云耸肩说道。“都到这份上了。听假话还有什么意义？”
    “你的父亲楚殇。曾经撮合过你和我。”祖红腰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初，我只是当一个玩笑话。”
    “难道你现在当真了？”楚云挑眉。
    他猜到父亲可能和祖红腰有些关系。
    但没想到这么深。
    “我此生，都不会对男女之事感兴趣。更不会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祖红腰说道。“我哪怕每天只是多分心那么一会。今天死的也许就是我，而不是傅山。”
    “那你说那些话的意思是什么？”楚云好奇问道。
    “我想看你打算怎么走下去。”祖红腰说道。“我想找个时间问问他楚殇。”
    “问什么？”楚云问道。
    “他楚殇，凭什么认为你配得上我。”祖红腰说罢。偏开了视线。
    楚云见状，也只好弯腰下车。
    落地后。
    楚云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你没必要在意这些。我是否配得上你。你也无需关心。因为我有老婆，有孩子，有我自己的家庭。就算我配得上你。我也不会和你配。”
    “如果你真能配得上我。”祖红腰斩钉截铁地说道。
    然后深深看了楚云一眼：“我不介意你的过去。”
    “我介意。”
    楚云说罢。
    关上车门，转身离开。
    他觉得很晦气。
    觉得楚殇也很晦气。
    他唯一不觉得晦气的，就是老妈给自己安排的这门婚事。
    顶梁是个好女人。是一个好媳妇。也是一个好母亲。
    更是一个连萧如是都挑不出毛病的好儿媳。
    楚云离家已经很久了。
    他想天一亮。
    就去和帝国代表谈。
    谈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然后回家。
    至于祖家的事儿。
    至于傅家的事儿。
    他有兴趣。
    但不会比对自己的家庭更有兴趣。
    他需要歇一歇。
    而不是无休止的征战。
    可他刚回酒店。
    就在酒店大堂见到了一个很意外的人。
    姑姑，楚红叶。
    现在的姑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就是楚殇的代言人。
    见到姑姑，就证明楚殇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