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收起电话后。神情颇有些凝重。
    按道理来说。周倩是不该给自己打这通电话的。跟自己直接联系的，是吴刚。周倩作为吴刚的副手。她最大的职责，就是为吴刚提供所有情报与数据。
    此刻她私下联系楚云。
    而且是用如此鬼祟的方式。
    楚云暗暗猜测。就连会议室内部，应该也是有矛盾与冲突的。
    楚云揉了揉眉心。苦笑起来。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江湖。
    自己都紧张到这份上了。他们还在搞派系之争。真是让楚云无可奈何。
    但既然周倩提出这样的要求。
    楚云肯定不会拒绝。
    况且，他对当前的现状也并不满意。甚至有点不高兴。
    只不过是碍于某些原因，他没有发作而已。
    如今若是能通过周倩这个渠道得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也绝对值得见这一面。
    楚云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
    也不确定是否安全保密。但至少让陈生提前清理了一下。
    一刻钟后。
    周倩顺利抵达。
    她换了便装。或许是怕引人注意。甚至佩戴了一副无镜片眼镜。掩饰自己的形象。
    入座后。
    周倩摘下眼镜。左右看了一眼道：“楚先生。您就选择在这里见面？”
    很明显，她觉得这里不够安全。也不够保密。
    “我派人清理过了。还算安全。”楚云微笑道。“周倩小姐您不必太过紧张。”
    “不是我紧张。而是此事太过严重。”周倩说罢。话锋一转道。“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不仅我承担不起后果。恐怕就连楚先生，也难以善后。”
    楚云挑眉道：“什么事儿竟然严重到如此地步了？”
    周倩红唇微张道：“楚先生。您是聪明人。我不想每件事都费劲地推着前进。”
    楚云点头道：“周倩小姐请说。我洗耳恭听。”
    “情报组和楚先生是离心的。”周倩抿唇说道。“您应该能够感受到。不是吗？”
    “对于吴刚的态度，我的确不太满意。”楚云抿唇说道。“但要说到离心，会不会太严重了？大家都是官方代表。都是为了这次的任务聚在一起的。谁又会拖后腿呢？”
    周倩深深看了楚云一眼，皱眉道：“我本来以为楚先生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没想到。楚先生城府极深。简直油盐不进。”
    “我有那么离谱吗？周倩小姐简直把我形容为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了。”楚云摇头说道。
    周倩见楚云依旧充满警惕心。不禁直白说道：“楚先生。您对我有提防之心，我可以理解。毕竟会议室内的情报人员，来自各个部门。位列不同派系。包括我，背后的势力也跟您有过一些过节。”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干嘛还要揶揄我油盐不进？”楚云耸肩道。“我总不能像个傻子似的，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吧？”
    周倩平静道：“楚先生，我只能说，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那周倩小姐但说无妨。”楚云微笑道。“一个人有没有诚意，能够很轻松地感觉到。”
    “现在的情报组，无法对楚先生提供任何帮助。甚至，还会拖您的后腿。”周倩斩钉截铁地说道。“相信这些话我不说。楚先生也能够感受到。”
    楚先生点头道：“所以呢？”
    “所以我建议您向上级请示。换一批情报工作者。至少把吴刚踢出去。”周倩直截了当地说道。
    “换一批有用吗？”楚云反问道。“如果换了一批还不如这一批呢？那我不是白费功夫？而且，情报组织已经搭建完毕。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过区区一周。重新换一批来得及吗？或许在换的过程中，女皇陛下那边就出现意外了。到时候算谁的责任？谁又能负这个责？”
    周倩抿唇说道：“楚先生的意思是，不想换人？”
    “现实情况并不是我想如何就能如何。得看具体操作。换人就很不现实。也没时间让我们换人。”楚云说道。
    “但现在的情报组织。无法对您提供任何帮助。您觉得留着有什么意义吗？”周倩问道。
    楚云闻言，却是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问道：“周倩小姐。我有个比较锋利的问题。不知道您是否可以为我解惑。”
    “楚先生请说。”周倩点头说道。“我知无不言。”
    “你和吴刚有仇吗？”楚云毫无征兆地问道。
    “谈不上。”周倩平静说道。“只是早几年在工作中发生过一些分歧。闹了些不愉快。”
    “那你背后的人。和吴刚背后的人。有过节吗？”楚云问道。“不要瞒着我。你知道我的人脉。我要想知道，可以很快查清楚。”
    “不是一个阵营。”周倩很直白地说道。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不停往吴刚身上泼脏水。说白了。也不是为了我考虑。而只是想利用我。把吴刚踢出局？”楚云缓缓眯起眸子。
    眉宇间，渐渐浮现一抹冷色。
    “我是站在楚先生的角度分析问题。重点在于，您需要一个能提供帮助的情报组织。而不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后勤团队。”周倩理所当然地说道。
    楚云闻言，却是淡淡摇头道：“这对我是否有意义，不需要周倩小姐关心。”
    “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周倩小姐之所以和我见面。是不是想利用我，把吴刚踢出局？”楚云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提问。
    眼神，也愈发冰冷起来。
    在楚云冷酷的注视下。周倩的表情略微异样。心理防线，也稍显松动。
    她吐出口浊气道：“我只能说，您这么做，会是双赢的局面。”
    “明白了。”
    楚云说罢。
    拿出了手机。亲自打给沈老。
    也就是黒塔的最高领导。
    也是此次安保系统的总指挥。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沈老的语态还算客气。
    毕竟是跟楚家有关系的老人。不论如何站位，不论是否与楚云一个阵营。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小楚找我有事儿？”沈老问道。
    “我正在和一个叫周倩的同事聊天喝咖啡。”楚云一字一顿道。“沈老。我希望您直接派人过来接她。”
    “接她干什么？”沈老意外道。
    说起来。
    沈老跟周倩还有点说不清的沾亲带故。
    她是沈老某老同事的妹夫的女儿。
    以前在某些场合，是有机会碰到的。
    “她祸国殃民。”
    楚云口吻冰冷而无情道：“做了些让我恶心的事儿。说了些让我想吐的话。”
    “如果您不处置她。我会用我的手段，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她不配当一个华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