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亦是让洛天脑海当中的邪魔，微微惊讶了一把。
洛天有敌，居然会败？
开辟出来了无敌道的洛天，按理来说，就算是昔日大帝重生，都有一战之力，可是，却在少年亘古大帝面前，不堪一击。
这是为何？
“因为我已成帝，你经历过的所有痛楚，所有艰难，我只会比你经历的更多，你是砥砺前行，从卑微中崛起，与战乱中无敌，我何尝不是？”
亘古大帝淡淡一笑，那张沧桑的脸上，满是故事。
昔年他不过是一届凡人，百战百败，屡战屡败。
于失败中崛起，在黑暗中无敌！这就是亘古大帝，他经历的东西，只会比洛天更加惨烈，不会比面前的洛天，轻松半分。
他曾征伐四海，亦是曾踏平八荒，他曾前往宇宙深处，与黑暗巨头搏杀，曾执长剑震天下，建立过血与骨，经历过亲子陨落，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曾镇守边荒，一人独挡四海。
他曾称帝万年，化作神尸，守护人族亿万年。
他见过的，经历过的，只会比洛天更多，更惨烈。
这句话，让洛天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亘古大帝，他经历的那个岁月，不会比虚空大帝好多少的。
“但是你也没有必要妄自菲薄，你有今日的成就，已然很不错了，而且，你还有更长远的路可以走，你还有增进一步的可能。”
亘古大帝摇了摇头。
世间哪有那么容易就出现一尊无敌者。
哪怕面前这个少年一路靠着自己双拳杀出来的，哪怕是面前的这个少年，同样不简单。
他能比肩寻常的大帝年轻时代，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强大。
“多谢大帝教诲。”
洛天朝着亘古大帝鞠躬作揖，深有体会，开就说道。
这一幕，亘古大帝只是摆了摆手，并未说话。
四周的时空跟随着被分割，宛若整个天下都出现了动荡一般。
“这里是真实的时空长河。”
亘古大帝耐心的给洛天解释道，他拨开了诸多云雾，最终，他指了指前方，示意洛天看去。
那是，一片岁月。
或者说，亘古大帝的岁月。
那个岁月里，亘古大帝坐镇边疆，那个时代，黑暗侵袭人间，前有异域如狼似虎，发疯攻打边疆，后有禁区扰乱天下。
其中无数的先贤赴死而去，一个个抛头颅，洒热血，只为在其中征战，那是血与骨的战乱，无数的大能躺尸。
那个时代的人族，似乎还尚且不知道什么是自私，一个个甘愿为那座边疆，赴死而去。
头颅做城，血肉做疆，用血液铸就整个边荒！其中还有碾碎不大，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他们毅然赴死，有豆蔻年华的少女，愿意站在边疆，为人族鼓舞。
其中，包括亘古大帝的妻儿。
那是一篇黑暗的历史，所有的所有，都被葬下了，除了惨烈之外，只剩下了惨烈。
“生而黑暗，死为光明！”
有人长啸，慷慨赴死。
无数的弟子，无数的大能，无数的先贤，无数的少年。
慷慨赴死。
只为边疆，万古不崩。
“你知道么？
那个时代，镇守边疆的人族，最多的一天只有八亿，但是一天最多，就要死七个亿。”
亘古大帝喃喃开口，眼底里满是怀念之色。
八亿人，一天要死七个亿。
而人族，要在一天之内，补充回来这么多人。
哪怕知道依旧要赴死，那些人也愿意来。
当时来到边疆，能留存下去的人，亿万里挑一，亘古大帝是唯一镇守了万年以上的，没有第二个人，包括他的妻儿在内。
整个边疆，没人会躲避开战。
哪怕是亘古大帝的妻儿，亦是如此，他的妻子生下帝子之后，区区三天，便是重归战场，而亘古大帝的亲子，叶魂，亘古大帝一生都没有见过几次。
见过的几次，大部分又都在战场上。
“好惨烈。”
看着人族一个个被枭首，头颅被斩灭，鲜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那些人义无反顾，明知道面前是死，亦是冲向前方。
所谓人族前贤，莫过于如此。
血与肉铺盖的到处都是，尸体，尸骨，血肉，内脏，到处都是，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为人族赴死。
死亡不是他们的信仰，信仰是，守护那些不想死亡的人。
“长生对于很多人而言，是极大的诱惑，于我而言，却不值一提，平定人族之灾，于我心底，方才是最重要的。”
亘古大帝摇了摇头，笑着道。
这就是他带洛天前来的原因。
他想让这个少年，继承这个意念。
守护人族。
不是为了守护而守护，是为了信念。
修炼者的信念，浩然正气的来源。
“很多无敌者，自以为是超脱了，人族生死与他无关，斩断了七情六欲，那般存在，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心中没有挂念的人，为了所谓的生死，奔波一生，哪有半分的痛快可言？”
亘古大帝摇了摇头。
他曾经也迷离过一阵时间，但是他清醒回来了。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攀登到了巅峰，身旁爱的人在缓缓的逝去，与你有关联的一切都和你慢慢拉开距离，不要慌乱，不要迷失，切记曾经度过的一切，初心还在，你就能一直向前，何为道心，这，便是道心。”
就在此刻，亘古大帝全身发光，璀璨的金光，踊跃上九天，一步金色的经文，落在了他的手中。
神躯在发光，帝威浩荡四海，整个时空长河都在疯狂的颤抖，似乎在惧怕面前的亘古。
“这是完整版的亘古经，举世之间，唯有这么一份，是我化作神尸之后，残存的意识修补了无数年，才铸造出来的，我现在将他传授与你，小子，你可愿意接纳？”
亘古大帝的眸光，掠过了面前的洛天。
他很喜欢这个小子，从前往东荒参战的那会，便是如此。
因为这个少年有初心。
这一幕，让洛天一愣。
完整的，亘古经？
仅此一份？
连带洛天脑海当中的邪魔和那紫月草，都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