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永德县久雨初晴。晨曦穿过云层，万物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这不禁让人想起那句脍炙人口的诗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有人说，初三七班的秦川是一个超级大白痴，大弱智。不仅成绩差，穿着也土得掉渣，外套上的两个大补丁总是能成为同学们嘲笑的话题。

    这让秦川很不满。

    自从爷爷去世后，秦川彻底成了孤身一人。爷爷敬畏知识，临死前只想让他好好念书。

    所以，尽管这是初中的最后一年，秦川也做好了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但是他的班主任，李薇薇为了能够让学子们在最后一年取得更好的学习效果，在开学的第一天，便对座位进行了调整。

    让秦川苦恼的是，他偏偏和班花江静儿排在了一起。这自然少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听说江静儿年纪轻轻就经常逛夜店，认识一些混混，男朋友更是教务处主任的儿子。很不好惹。

    叮呤——

    清脆的下课铃声响了，秦川松了一口气。这一节课上得并不轻松。初一初二没好好学习，落下太多，想要听懂老师所讲的每个细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刚合上课本，趴在桌子上的江静儿忽然侧头，对他眨眼道：“大学渣，你这么努力学习，是打算超过我吗？”

    江静儿经常倒数第二，秦川则稳坐倒数第一。

    “江同学，他这哪是在学习，他在研究怎么把50个选择题全都蒙错。能把选择题全部答错，也是一样拿手的本事。”身后的一个同学故意提高声音。

    “你怎么又揭秦同学的伤疤，人家秦同学又不是第一次考0分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哦，我错了……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成心要笑的，我实在忍不住了……”他的话，引起了更多同学一起哈哈大笑。

    秦川一言不发，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课本，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在封面上富有旋律地敲击着。

    江静儿也笑了，她故意抬起手撩起她乌黑的长发，秦川能够闻到头发里散发出的洗发水香味，以及她的体香。

    “要不，你带我一起逃课吧。”江静儿又眨了下眼。

    秦川始终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课本，那崭新的课本掩盖的，是他仿效古人，用小刀子刻下的字——一个小小的“早”字。

    他选择了摇头。

    身后的那个男同学，又开始继续挖苦：“不是吧，秦川，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秦川居然不逃课，我该不会看错了吧。”

    江静儿微微抬头，其他人不得不选择了闭嘴。

    “秦川，你该真不会是在研究如何把50个选择题全部答错吧？”

    明眸皓齿，天使面孔的班花，却也问出了这种问题。

    秦川终于开口，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认为把50个选择题全部答错是一件很难的事。”

    身后男同学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盯着秦川道：“难道不是吗？咱们班有谁能把50个选择全都答错的？谁能做到？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答对50个选择题不容易，答错也同样不容易。这只能证明一个事实，你是一个白痴……”

    那男同学的同桌附和道：“你不要侮辱‘白痴’好不好，一张英语试卷约50个选择题，一个选择题，abcd四个答案，有四分之一的机会蒙对，正常情况下，即便是一个白痴，连续蒙四道题以上都可能会答对一个，而他，可是连续两年英语考试0分，连白痴都不如。”

    班里的笑声更多了。

    秦川终于站了起来。

    他的高个头并不妨碍他人对他的看法。

    包括始终趴在桌子上的江静儿，她总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似笑非笑地看热闹。这可能是她觉得唯一有点意思的事情了吧。

    秦川盯着男同学，说道：“你太嫩了。”

    “什么？你说什么？”

    这家伙从来不还口，今天吃火药了？

    他越想越火气，本想找秦川撒撒气，打打嘴炮。可这白痴竟然敢反唇相讥。

    “你太嫩了。”秦川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那句话，简单的四个字却极具杀伤力。

    “你想挨揍？”男同学眼神凶狠，一字一顿道。

    “我不想打架，但你们最好不要惹我。”

    “哟呵，你这口气好怕怕哦……白痴，弱智……”

    秦川的目光没有躲闪，相反，他迎了上去。

    “我还是那句话，只有真正的白痴，才会认为把50个选择题全部答错，是一件很难的事。”

    “难道不是？”有人问。

    秦川说道：“为什么要蒙abcd呢？答efg或者白卷都可以全部算错。你们说，这很难吗？说你白痴，你还不服。”

    他的话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只是这次，同学们的表情各异。秦川的这个回答，让他们恍然醒悟。

    能够将试题全部答对的人只有两种，一是成绩极好的人，一是手握答案的人；但能够全部答错的人，却是所有人。

    “秦川，你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在这时候，不少目光聚焦在秦川身前的两块大补丁，这更加映衬了他的可怜之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啪——

    忽然间江静儿拿起书在卓上摔打了一下。

    “都给我闭嘴。”

    她的声音在暗示着大家，她很烦躁。

    身后的男同学，吓得乖乖闭上了嘴，仅仅只是在坐下的时候，瞪着秦川，压低嗓子嘀咕着：“秦川，你给我等着！”

    终于不用在争吵了。

    秦川应该感到高兴，尽管他很擅长打架，无论单挑还是群殴。单从这件事上，应该要谢谢这位美女才是。

    于是他转过头，但从他的角度却看到脸色发白的江静儿，紧锁着眉头，脸上皆是虚汗，似乎很痛苦。

    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虽长得美，拥有班花之名，却是一个带刺的玫瑰，酝酿好的谢谢只好咽了下去。秦川坐下去，将课本放好。低头，看到他胸前的补丁，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他鬼使神差地又瞥了江静儿一眼——她在干什么？

    秦川不由屏住了呼吸，他看到江静儿把她纤纤素手摸向双腿间。

    这是传说中的自wei吗？

    秦川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这不可能的事实，却在眼前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

    她的手还来回动了几下……我的天……

    尽管他有过在电脑上看片的经验，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一刻，他目光无法转移，直到江静儿抬起手——

    但为何在她的手指上沾染着又红又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