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普罗塞这么自我的人,在面对哈迪斯的沉默时也会少有忐忑。
因为这种忐忑,来源自他的心虚。
平心而论,如果他是哈迪斯,有个这么能折腾的恋人,他会直接打死。
而且哈迪斯那样沉默习惯于平稳的性格,因为和他在一起,每天都要担心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普罗塞觉得,真的很……对不住他。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挂起僵硬的笑容,他彻底认知到自己是个多么麻烦的存在。
性格,能力,事故体制……他全了!
麻烦制造者的头衔稳稳的扣在他头上,让他心累不已。
哈迪斯沉吟片刻,听出普罗塞的潜台词,作为一名神祗,有个主宰就在身边儿,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沉吟片刻,他说道:“你当时是怎么想起来的?”
但是说来说去,第一个问题还是这个。
“规则不可能会那么不缜密的让你找回丢失的部分。”
哈迪斯最想知道的,还是普罗塞失去记忆的始末。
普罗塞正沉浸在麻烦制造机的悲剧帽子上,听到哈迪斯的问话强自打起精神,老实的说道:“记忆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它们只是被‘遗忘’了,你忘了我说的吗?规则就是规则,它们不会违背自己,因为违背自己,就会成为异类而不能被称作规则,所以战斗的时候,它们只能利用我来对付我,如果它们强制抹杀我,那我早就消失了,也不会成为主宰。”
“这就是它们的限制,”手指摇摇,普罗塞淡然揭露了世界的真理,“所以记忆的消失就是遗忘,规则也只能让我遗忘,所以我只要能想起来,就是我赢了。”
哈迪斯听着他不以为意的,把当时的艰辛化作这样短短的几句话,心底有些莫名艰涩。
虽然这是他自己的战后总结,但战斗时候究竟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在考虑这些,普罗塞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说。
他又不是娇娇女,蹭破点儿皮也要恋人怜惜。
即使知道哈迪斯能听出自己的隐瞒,但他相信,身为一名男神,这样的强硬是必要的。
普罗塞在心里骄傲的想着,对于他来说,已经度过的危险是荣耀,他作为胜利者不会为了伤痕耻辱,危险也是一样。
不过他似乎忘了,对于沉默寡言却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在乎的哈迪斯来说,现在不去追问,都是为了在晚上——亲!自!检!查!
当天夜里,普罗塞惊恐的不断退后到床前,然后被哈迪斯逼的躺倒在床上,掀开了衣服,华纱垂下,挡住了这一晚的美妙风情。
被扒干净的普罗塞到了第二天早上还耳根通红,他痛恨自己的嘴快,也满足哈迪斯的在乎。
就是……那些冥神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普罗塞本来在感叹哈迪斯真是热情的心神,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诧异的神色时不时在脸上冒出来。
在哈迪斯眼里,这样歪着头疑惑的普罗塞颇为可爱。
他低调的在心里轻咳两声,默默撇开头,虽然一扫眼就知道米诺斯他们在商量什么,但是他是不会告诉普罗塞的。
说到底,一向冷静理智的冥王陛下,在结婚上也是有那么几丝男神的恶趣味。
能看到普罗塞不做作的惊讶的表情。
光是这样一想,哈迪斯就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
第115章
造型华丽的两界大门再度缓缓打开,但这次的目的却与之前不同。
身份尊贵的冥王少见的穿上华服,虽然颜色仍是漆黑,但巧手设计的精美图案在布料表层被不同的光线闪过,显现出深浅不一的美丽颜色。
而且那块布料的底子,是用纯粹的夜幕织造,色泽是与哈迪斯的瞳孔一样的颜色,黑的发亮,静的沉重。
打扮的焕然一新的冥王牵着普罗塞的手,领着他迈过世界的交叉口。
在普罗塞眼里,这样的哈迪斯像是在举行仪式一样郑重。
普罗塞笑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惊喜,需要你这样。”摇摇两人牵着的手,一向体质冰凉的哈迪斯竟是手心发热,“你都要出汗了。”他提醒着。
哈迪斯紧抿着唇线,面上竟是异常冷硬看不出一丝欢喜,但若观察他嘴角那抹僵硬的弧度就会有种恍然大悟的好笑感,明显这位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威严的冥王其实非常紧张。
“普罗塞……”他嗫嚅道:“我……”
“我什么?”普罗塞正想问道,但一抹粉色的花瓣飘到鼻尖。
他眨眨眼,愣了愣,那抹浅金的色彩对准粘在鼻尖上的异物,噘起嘴吹掉了它。
等到鼻子上再也没有异样的感觉,他准备接着刚刚的疑惑说下去,但是他发现……似乎来不及了!
大片粉色的花瓣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宛若一场天地送给他的花雨。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挡在头上,但马上有一只黑色衣袖防止了普罗塞被花雨落了满头。
“哈迪斯?”
普罗塞仰头望着哈迪斯举高的手臂,突然来了兴致,“我们跑吧!”
跑出这场花雨的范围,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哈迪斯一时心有灵犀,手指交握,他一面阻止这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花瓣,一面被普罗塞牵引着跑起。
风吹起他们两人的发丝,金与黑在空中纠缠到一起,像是密不可分。
普罗塞笑的非常开心,这样跑路的样子虽然没有形象,但也真心有意思。
偏过头看向哈迪斯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在粉色的花雨中,冥王陛下也充满了少女般的矫情气质。
普罗塞弯眸,这样一想,简直想为弄出这场花雨的人点赞。
“喂!你有没有搞错,把他们往我这边儿赶啊!”
等待多时的人忍不住对操纵花瓣的神灵报以不满,你这是打算让他们跑多久!
修普诺斯面无表情的使用梦境的神力,控制这存在于虚幻和真实间的花雨错落。
“马上。”
他冷淡的说道,对面人“嘁”了声,终于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普罗塞他们发现怎么跑都跑不出花落的范围,所以自觉的被花雨赶到安排好的地点。
一到了那处,这不存在在四季天时中的梦幻之雨像是并不存在一样消失了。
普罗塞左右看了看,更加想笑,但为了哈迪斯的面子,他还是装成迷茫的样子。
“我们这是在世界树下吗?”
这完全是废话,世界树是他创造的,他怎么会不清楚。
有了这句话做开头,原本对下属的手法感觉到无语的哈迪斯也能正常开口了。
“嗯,我去找修普诺斯他们说些事情,你就留在这里,”抽出被普罗塞握紧的手,当作没看见他不满的眼神,哈迪斯故作平常的说道:“这里的居民很信赖你,你也要作为合格的神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