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后,梁千歌又回了美国。
她找了一天,去探望了盛远峥。
老人家很开心,一直跟她说话。
梁千歌给林森送了点安城的特产,陪着盛远峥说话,直到探访时间结束,才走。
之后梁千歌又陷入了紧迫的工作中。
又过去了几个月,夏初的时候,盛远峥出院了。
出院的当天,媒体大肆报道,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盛远峥亲自出席了某次股东会议,他这一出现,有人开心,有人愁。
但无论下面的人怎么想,总之,盛远峥这次是用行动告诉众人,他还没倒,db国际,还没倒!梁千歌是在八月的时候辞职的。
盛远峥没有留她,只是请她到家里吃了一顿饭。
盛远峥现在已经搬到了纽约,洛杉矶那边轻松自在的退休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顿饭是家宴,盛璃在,盛敬旸在,林泓维也在。
一餐饭结束后,梁千歌陪着盛远峥在书房说话。
林泓维坐在客厅里,看到盛敬旸在发信息,就凑过去看。
盛敬旸在给盛顷言发信息,说今晚就不视频了,让他早点休息。
林泓维看了想笑:“什么时候变儿子奴了?”
盛敬旸皱了皱眉,嫌弃的问:“你很闲?”
林泓维便半躺在沙发上,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咀嚼着说:“行行行,不说了。”
盛璃又从厨房端了一盘洗好的葡萄出来,看他们百无聊赖的样子,就说:“你们要有事,就先走吧。”
林泓维起来坐好一点,说:“我没事。”
他又看向盛敬旸。
盛敬旸把手机放进口袋,随口也说:“没事。”
盛璃坐下来后,随便换了一个台,看起新闻。
林泓维在这时突然笑了一声。
盛敬旸看向他。
林泓维说:“你不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眼熟吗?”
盛璃这时也转头看向他:“什么眼熟。”
林泓维伸手指了指三人:“我们三个坐在客厅看电视,他们大人在房间谈公事。”
林泓维说的是小时候的事。
当时盛璃还没出嫁,林泓维跟着父母住在主宅,盛长俞结了婚搬出去,只有周末时候,会带着妻儿回来吃饭。
那时候,每次周末,林泓维都能见到跟他一般大的盛敬旸,两人名为主仆,实则跟兄弟没什么两样。
盛璃那会儿天真烂漫,喜欢欺负林泓维,也喜欢逗盛敬旸,每次盛长俞回来,盛太太就会去厨房亲自下厨,给三个孩子做好吃的,而三个孩子,就在客厅里打闹,同时几步之远的书房里,书房门永远是关着的,他们都知道,那是盛远峥在跟盛长俞说工作上的事,当时盛长俞刚刚接下db国际的担子,他每周都要来跟父亲汇报工作,就怕自己哪里没做好,哪里不周到。
林泓维现在突然说起这个,说完后,又嫌弃盛敬旸:“怎么无论过去多久,你都是坐在客厅的那个?”
盛敬旸脸色一下沉了。
林泓维却像没看到似的,继续吃葡萄。
梁千歌接替了盛长俞的身份,她是可以坐在书房里,跟爷爷谈论公事的那个,因为她有才华,有能力,有本事,她值得爷爷重视,欣赏。
而他,始终还是坐在外面的那个。
盛敬旸知道,林泓维说这话不是想嘲讽他,他只是想告诉他,他现在这样,真的不行。
道理谁不知道,可是要做到,又谈何容易。
其实从过年回来之后,盛敬旸已经感受到,梁千歌在有意识的教他了,不过才半年时间,又能学多少。
盛璃这时转回头去继续看电视了,只是突然,她又飘来一句:“下次,你可以试试,有事多找你爷爷谈谈。”
盛敬旸听在耳里,过了半晌,才“恩”了一声。
梁千歌回国前,又跟盛敬旸谈了一次。
该说的都说了,这半年梁千歌也留给了盛敬旸不少人才,有些是挖来的,有些是内部提拔的,基本还都能用。
临去机场的那天,是盛敬旸去送的梁千歌。
走之前,梁千歌给了盛敬旸一张请柬。
“我的婚礼,九月十五号。”
盛敬旸接过那张请柬,打开一看,婚礼的地址,是在巴厘岛的某家酒店。
梁千歌耸耸肩:“那天还是小译的生日,主要是他想玩水,最后就定的那边,你要是有空就来吧。”
盛敬旸笑了一声,把请柬收下,问:“要牵着你的手出场吗?”
一般西式婚礼,新娘出场的时候,都是挽着父亲的手。
如果父亲不在,就是家中的其他男性长辈。
梁千歌眼睛看向别处,说:“也可以。”
盛敬旸突然上前,抱住了梁千歌。
梁千歌没有动,就站在原地。
盛敬旸拍拍她的背,又问:“爷爷请了吗?”
梁千歌小声的说:“恩。”
盛敬旸又问:“妈妈呢?”
梁千歌又“恩”了一声。
盛敬旸笑说:“我是最后一个啊。”
梁千歌一下把他推开,说:“爱来不来。”
说完,转身就往候机大厅走去。
盛敬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又笑了一会儿,然后才拿着请柬,回身上车离开。
——回到中国的时间,是傍晚五点。
梁千歌一下飞机,就看到了薄修沉。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一下子抱住了他,仰头笑嘻嘻的看着他。
薄修沉伸手将她拥着,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牵着她的手,走向外面停着的车。
这个时候,机场的人很多,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也认出了梁千歌和薄修沉,纷纷拿手机拍照。
在一片咔嚓的拍照声中,两人上了车。
薄修沉开车的时候,梁千歌就在旁边左摇右摆的哼歌。
离开了db国际后,她整个人又开朗了回来,现在见到了他薄修沉,她更是快乐得像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计划着明天要怎么玩,后天要怎么玩。
薄修沉嘴角含笑,就这么安静的听着,等到梁千歌说的差不多了,他才突然说了句:“春堇在家等你。”
梁千歌:“……”高涨的气氛,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梁千歌警惕的问:“她要干嘛?”
“不清楚。”
之后的一路,梁千歌瘫在副驾驶座上,像条咸鱼,再也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