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阿龙又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将左仕长以前做过的一些恶行,条分缕析的逐步讲述,其中更是包括了具体的经过,他说的这些事情,已经足够对方打消大部分的疑虑了。
这些事情想要求证并不难,只要稍加比对,便能知道他方才所言非虚。
这些事情,可不是外人能够知道的,所以,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身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从这次的洗劫赈灾款入手,然后由你在朝堂上指证,将之打倒?”黄志道眨了眨眼,这其实是他们一早的打算,现在也不过是顺势引导了出来。
现在,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也在朝着好的一方面去发展。
“这还不够,仍旧有很大的可能性失败,先前的那些事情,左仕长都做得非常谨慎,除了我这个证人之外,我们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到时候左仕长一定会选择死不认账的,左仕长乃是蔡金一党中重要的核心成员,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逆转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会选择力保左仕长,在形势的逼迫之下,陛下就算是心里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也无可奈何,到头来只能选择妥协。”阿龙摇了摇头,他先前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不过,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他打消了。
他一直跟在左仕长的身边,可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左仕长的人,左仕长行事滴水不漏,颇有心机。
先前每次做下恶行之后,左仕长都会想方设法的尽可能消除自己的踪迹,而且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
只有这次是个意外,无论谁都想不到,黄志道的身边竟会出现易安这般恐怖的存在。
黄志道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他虽然不太认同对方的话,但又不得不承认,阿龙的这番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件事情,从开始他就知道,前方必定布满了荆棘,他在朝堂上势单力薄,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他不认同的地方是,那些奸佞虽然势大,但陛下绝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性子,陛下他无论是能力还是魄力,都是常人遥不可及的。
黄志道想了想,抬头向阿龙问道:“那你的意思呢,接下来又该如何去做?”
阿龙说道:“我们还是要从左仕长洗劫赈灾款这件事上入手,甚至,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单凭这一件事,便能让左仕长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接下来只要操纵得当,左仕长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阿龙的眸光不禁涌现出一抹狠戾,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尤其是这些年为左仕长做事,更是做下了诸多恶事。
对于父母的仇,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执念,一日不能将之化解,他就永远都寝食难安,甚至在必要的条件下,他甘愿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
自从他落入黄志道手中,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活着离开。
但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云左仕长一家,为他做个垫背的。
黄志道忽然道:“具体如何去做?”
“很简单,就眼下而言,左仕长还是信任我的,而且我们计划失败的事情,还没有暴露,左仕长虽然在外面安插了许多眼线,但他们并不清楚这府衙内的实际状况,我们接下来可以假装劫掠成功,将赈灾款运送到原本指定的地方,如果按照原先的计划,这件事情左仕长肯定是不会出面的,但只要有着我的配合,相信将左仕长引来,还是问题不大的,只要左仕长肯来,在人赃俱获之下,他不就百口莫辩了吗?”阿龙凶光一闪,他为了复仇,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反正也没有再坏的结果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眼前这二人,他要一击必杀,让左仕长永远都没有再翻身的可能。
说完了这些,阿龙又补充道:“到了朝堂之上,我会供认不讳,并且将左仕长的罪行,一五一十的向陛下交代,到了那时,就算是蔡金想要搭救,也只能束手无策。”
黄志道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不能立即给你答复。”
这个办法虽然听着有些心动,但却是太过冒险了,一旦赈灾款出现什么闪失,造成的后果乃是不可估量,也是他承受不起的。
阿龙对于黄志道的表现他当然不意外,这个计划对他当然是百利无一害的,可是对于黄志道来说,可就并不是这样了,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而是继续说道:“左仕长指定的地方,就在府衙附近,而且左仕长力挽狂澜的可能性,也几乎不可能。”
“据我所知,他的身边并没有什么别的高手,如果大人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不妨让这位前辈跟我一同前去,相信有着这位前辈的坐镇,左仕长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大人,你可要快些下决定呀,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果再拖下去,外面的那些探子,一定会起疑心的。”
在离开关押阿龙的屋子之后,黄志道有些摇摆不定:“小友,你说他的话可信吗?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又有多少?”
“从阿龙的记忆中,可以确定他对仇人的恨乃是真的,在知道左仕长父子乃是他的仇人之后,他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倒也不足为奇,而且我也并没有在阿龙的记忆中发现左仕长身边还有什么别的强者,瞒过一时容易,可是阿龙却在左仕长的身边待了数十年,如果左仕长身边真有别的强者,阿龙没理由一点都察觉不到。”易安简单的分析道。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左仕长身边就算隐藏着其他的强者,但从眼下看到的情况来看,也不可能会比阿龙强出太多。
一个人的野心是会随着力量的增强,而不断的滋生的,左仕长明显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如果他手中真的掌控了如此力量,又岂能不变本加厉的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