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见没有挑开二人的兵器,原来是刘封用力反将邓刺飞的钢叉锁住,不由吃了一惊,拨马跳出圈外。
定睛上下观看,忽然脸色大变,滚鞍下马,躬身拜道:“草民不知麒麟王大驾,失礼冒犯,还望恕罪。”刘封刚才看见这员小将的时候就眼睛一亮,看他年龄应该二十出头,比文鸯还要年轻,此时下马身高八尺开外,虎背狼腰,宽肩猿臂,这是标准的健美身材,有点像阿拉
丁灯神的体型。
再看此人头戴三叉束发鎏金冠,身披金锁连环甲,头发乌黑发亮,腰中鹿皮腰带,脚上虎皮靴做得十分精致,这种打扮寻常人家根本配置不起。
见此人来意友善,又礼仪周到,刘封心中舒服不少,手腕微松,钢叉便脱落开来,邓刺飞赶忙带马退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再看刘封。
“你是何人?”刘封看着来人,猜测他是不是也是黄巾军的后代。
那人抬起头来,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棱角分明,面膛逞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眼眸漆黑,透着一股伶俐干练,这是典型的燕赵人氏的相貌,不过更显得俊逸许多。
“回殿下,草民名叫童攸,字安云,”那人抱拳答话,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眸中发出自豪的光彩,“殿下不识草民,却一定知道吾家高祖和小师爷。”
“哦?”刘封听到他的名字,再看他的神态,忽然心中一动,“莫非你是大侠童渊之后?”
“正是!”童攸歪着头一笑,言道,“子龙将军是我的师爷。”
刘封闻言大笑道:“哈哈哈,不想竟会在此见到老英雄之后。”说实话对这个培养出三国乱世几位枪王的人物,刘封从心底里是钦佩向往的,只可惜自己来得晚了,不能亲自见一面,今日见到其后代,又因为赵云的关系,顿觉得十分
亲切。童攸嘿嘿一笑,指了指程断羽和邓刺飞:“殿下,这两个混蛋不知深浅,竟敢胆大阻拦官兵,还请殿下不要责怪,草民愿劝他二人归顺,杀敌立功,鞍前马后,牵马坠蹬来
赎罪。”刘封看这童攸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也不知道是因为童渊的缘故还是他本事比这两人厉害,颔首笑道:“昔日之事,不提也罢,如今同为民除害,大家都该齐心协力保全
疆土百姓才是。”
童攸点头道:“殿下果然见识不凡,我等拍马难及。”
说话间扭头对还在马上发愣的邓刺飞沉喝道:“二位师兄,你们还不上来见礼赔罪?”
邓刺飞先下了马,收好兵器,等程断羽过来之后,二人一同上前,单膝跪地,赔礼道:“草民粗暴,请殿下原谅,情愿戴罪立功。”
刘封从马上跳下来,拉起二人笑道:“先前之事,也不怪你等,但我有一事不明,若是大汉兵马不能杀到河北,你二人要如何报仇?““唉,说来惭愧,”程断羽干笑道,“报仇并非是我二人本意,只因鲜卑入侵,童师叔召集太行绿林豪杰共同抗贼,收留各处百姓藏于山中,后来听说汉军得胜,魏国已灭,
便有意叫我等从军一起除贼,我们因先祖死于昭烈帝兄弟三人之手,心中有些不平,故而……”“所以你们两个就趁着我和我爹去河北的时候偷偷领兵来拦路?”童攸打断了他们,气道,“你可知道这是谋反之罪?涿县和幽州又多少百姓等着大军去救,却因为你们二人
心中的一点隔阂在这里耽搁一日,这一日时间要死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程断羽言道:“师弟,我们知错了,情愿接受任何惩罚,回去之后师叔惩罚我们也认了。”
童攸气得白脸发红,指着二人说不出话来,脑袋一偏:“我是师弟,也无权过问你们两个,如何惩罚,就看殿下了。”
程断羽满面羞愧,低头道:“殿下,我二人羞愧至极,请殿下惩罚,虽死无憾。”
刘封看着二人,知道他们迫于形势不得不降,但心中可能还有难以抚平的疙瘩,如果要让他们彻底心服,还得再想办法。
其实这二人的武艺也不算弱,加以培养也是一员大将,将来建功立业,也算是弥补当年黄巾军惨败的遗憾。忽然心中一动,笑道:“不知者不罪,惩罚倒也不必!这山中可有安营之地?大军行进半日,这一番耽搁天色不早,先在此处安营,就在中军大帐当众拜将,将你们正式纳
入军中,你二人从此之后要深明大义,不记前仇,大家握手言和,同心协力去除贼,二位意下如何?”程断羽和邓刺飞想不到刘封被他们屡次冲撞之后还如此礼贤下士,甚至不见半分愠怒,闻言大为感动,再次跪地道:“是我二人不知轻重,冒犯殿下,又是将军手下败将,
真是惭愧至极。”
刘封将二人扶起来,却听童攸在一旁说道:“殿下,你只收我们三个还不够,这里还有一员猛将呢!”刘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和童攸同来的一位年轻人,这人也在二十出头,但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显得更加粗犷威猛,手中提着一把古拙的大刀,在童攸的手势下
来到近前下马行礼。
童攸笑着介绍道:“其实他也与汉军有些渊源,说起来也算是祖辈过节,此人乃冀州安平郡堂阳县人,姓颜,殿下可知是何人?”
刘封听他一番介绍,又说是河北颜家,自然第一个便想到了颜良,颇感意外:“莫非便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颜将军之后?”
童攸点头道:“不错,颜将军正是其曾祖。”
这颜家之后似乎有些拘谨,这才抱拳道:“草民颜值参见大将军。”
“颜值?”刘封一怔,看了看他和童攸,觉得童攸叫“颜值”似乎更配一些,笑道:“昔日颜将军之败,实则别有隐情,不知你家中可还记挂此事?”颜值答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当时各为其主,颜家虽自此退出诸侯之争,但也在乱世中得意保全家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祖父时常教导我们不可记挂过去之事,唯有自强自立,方为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