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明天会来看我的,他会来的吧。”
“会的,他不是答应你了吗?”
骆阳点点头,似乎在说服自己,“是的,哥哥答应我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失言过。”
“所以你乖乖的。”
骆阳点点头,双手环住容与颈脖,极为依赖歪头靠在他肩膀上,一颠一颠的,颠得骆阳闭眼只想睡觉。
“现在我见着哥哥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个九尾小狐狸呢?”
呢喃在容与耳边回荡,看着已经熟睡了的骆阳的侧脸,手下不由自主的环紧了。
一条雪白的小尾巴无力的耷拉在身后,容与目光深邃,无声叹了口气。
窗外白雪皑皑,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屋外冰冷刺骨,屋内却是温暖舒适。
骆阳在暖和的床上睡得正香,自从到这之后,他似乎就不曾真正睡熟过,总是容易被噩梦惊醒。
那个噩梦断断续续,但唯一不变的是这房子,这个悬崖,以及房子旁那高大的古树。
屋外风吹得很凶,仿佛还能听到那鬼哭狼嚎似的声音,骆阳似梦似醒间好像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那声音很小,死死压抑着的泣音。
骆阳登时醒了,起床,茫然看向四周,不太明亮的房间一角里,他似乎看到了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墙角。
“你是谁……”
这儿除了他和容与之外,他便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人了,突然冒出一个廋弱的小孩,太离奇了。
那蜷缩在墙角的孩子没有说话,听到骆阳的声音,甚至还望墙角缩了缩。
骆阳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孩子身上衣不遮体,破破烂烂,即使这房间内温暖如春,依旧是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骆阳拿着自己厚厚的外袍下床,想给那人披上,可一当骆阳靠近,那孩子却惊恐的往内缩,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墙角。
“你……你别害怕,我只是给你穿衣服而已,你冷不冷啊。”
那小孩只是慌张的摇头,并不说话。
离得近了,骆阳这才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空中,眉心紧皱,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小孩身上竟然有无数细小的伤痕,手腕上被一条白色棉布包扎着,大块鲜艳的痕迹很是刺眼。
骆阳心都揪到了一起,连忙将自己手上的袍子给那小孩盖上了。
可那小孩不领情,还要把他的衣服给扔了。
骆阳连忙道:“你别扔啊,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我看你冷,所以才给你盖上的,你……我就想让你暖和一点,你要是冷,还可以上床睡一觉,我床上很暖和的。”
那孩子仍然不说话。
骆阳急了,“你……你身上受伤了,要不你起来,我给你看看好吗?或者,我可以让容哥哥来帮你治伤。”
听了这话,那小孩似乎终于有所动容,“容、哥哥?”
似乎已经是很久没怎么说话了,声音极小,有些嘶哑,还有些怯意。
“是啊,他是我哥哥,对我可好了,你的家人呢?你父母呢?你有哥哥吗?”
缩在墙角的孩子似乎颤抖了一下,低声嘶哑,“有,我有。”
“那你家人在哪,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找他们好不好?你看起来伤的好重啊,他们一定会伤心死的。”
听到这话,那孩子双手抱肩,背对着骆阳,没有说话。
“是真的,像我之前,我手割破了,哥哥都心疼得要死,你看你身上这么伤疤,你家人得多心疼啊。”
“他们不会心疼我的。”
“为什么?”
男孩摇头,“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一直都很听话的。”
骆阳坐在他身边,想安慰他,“是不是你太烦人了?”
“烦人?”
“对啊,大人都不喜欢烦人的孩子,像我,哥哥不喜欢烦人的孩子,我不烦人,所以哥哥喜欢我。”
骆阳见他又不说话了,将外袍在他身上拢了拢,大半张脸都裹紧了厚重的袍子里。
“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呀。”
男孩捂着自己手腕上的白色棉布,“弟弟生病了,我要救他。”
“那、这些呢?”骆阳手指轻轻触碰到那些骇人的伤口上,但这一碰,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登时惊恐得站起来,骆阳被撞到在地上,等他从地上爬起,就看到那孩子又躲到了墙角内,“别碰我!”
有一本小册子落在那男孩的身边。
小男孩见着,将那小册子翻开,咬破了手指在其中一页上写着什么。
“你别激动,我只是……”
骆阳站在原地不敢再靠近他,他的视线落在那小册子上面,觉得有些眼熟,望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容哥哥给他的那个日记本吗?
他还在惊讶这日记本怎么到了那男孩手里,就见着那小男孩抱着日记本痛哭起来,“我讨厌他,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我再也不要喊他哥哥了,他不是我哥哥!”
“你、你怎么了……”
那小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那日记本翻开,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日记本上,响亮的声音骆阳听得一清二楚。
撕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