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威伯府二公子李伟,的确是个好男风的主。只是在这京城,好男风的不在少数,就像之前谢远州给知槿找的那个穆杨却也是男女通吃。而这李伟却是只爱男人,不爱女人。
李伟长相高大,身高七尺,长相也是一表人才。却在十五岁那年母亲给他安排通房时发现他对着女人完全提不起兴趣。偶然一次他的小厮进入他的房间,他却对着小厮硬了起来。
那时候李伟很是羞愤,将那小厮杀了。谁知后来越发不可收拾,终于在一次醉酒的时候,将伺候他的小厮给办了。从那时起李伟认清了自己的所好,更加肆无忌惮。等到十七八娶亲的年纪,宣威伯夫妇终于发现小儿子的这个毛病,可事已至此,用了不少法子终究没能将儿子掰过来。
好在宣威伯在朝中还算有些势力,恰巧谢远州找上淮王,让淮王帮自家庶女做个媒,于是宣威伯便推荐了自己的儿子。
本来,李伟与谢知棉的婚期还有一个月就要到了,可李伟是管不住自己的,这不,前几天有人为了巴结宣威伯送了他一个少年,少年不过十三四岁,正是惹人疼爱的年纪,没几天的功夫就爱的不要不要的。
为了安置这个小爷不被宣威伯发现,李伟也是煞费苦心,找了几天终于在灯市口胡同找了这宅子,将小爷安置在此。李伟更是天天避开家人过来与之厮混,丝毫对被跟踪这件事不放在心里。
到了夜幕十分,李伟将小爷拉进房里,先是爱抚,又是一阵亲吻,最后又一同沐浴嬉戏。李伟今日兴致尤其的高昂,遣退了小厮便不顾一切的进入小爷的身体。
两人酣畅淋漓,还未等他拔出那物,便听外面砰的一声,李伟大叫询问:“怎么回事?”
外面没人回答,李伟也没当回事,拉着小爷又要了一回,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李伟正抱着小爷受了惊吓突然一泻千里,转头一看正对上谢远州青黑的一张脸还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通红的脸。
谢远州气的直哆嗦,颤抖地指着李伟,久久不发出一言。李伟也知道事情败露,刚想辩驳,谢远州已经转身走了。
谢远州的人走了,却露出后面的人,宣威伯双目通红,脸也是羞得红的滴血,他大步上前,一把拉开李伟,甩手就是一巴掌。
李伟头一歪摔在地上,不敢相信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打了他,“爹!”
“不要叫我爹!”宣威伯气的胡子直颤,又上前踢打李伟。过了许久才放开李伟,“来人,将这人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还有别院那些个男子一并打死。”
那小爷心里害怕,惊叫一声抱住李伟,“爷救我啊,爷,奴是真的爱你的,爷要救我呀。”
李伟一阵心疼,这个少年多和自己的胃口,他自己清楚,心里十分不舍。可现在事情被自己准岳父发现,被父亲不容忍,恐怕自己也保不了他了。他闭上眼睛,突然静了下来,对宣威伯道:“爹,孩儿的确不喜欢女子,与其娶了人家女儿让她独守空房,倒不如不娶。”
“你这说的什么话!”宣威伯一脚踢在李伟胸前,将他踢出很远。
李伟挣扎着起来,苦笑着看着父亲,“爹,孩儿只喜欢男子,今日就算你将他们全都打死,也会有下一个男子,除非爹将我打死,这辈子孩儿也只喜欢男子。”
宣威伯又气又疼,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心疼,一个下人他自然不在乎,可儿子呢?难道真的像他所说,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宣威伯觉得自己很累,突然没了力气,他放下手苦笑:“孩子大了,爹也管不了了,伟儿,爹不想再管了。”
宣威伯落寞的走了,李伟怔怔的许久没有反应。
宣威伯回去之后亲自上门道歉,并退了婚事。
谢知棉继谢知槿之后退了亲。
谢知棉知道后大哭了一场,将所有人骂了一遍。赵姨娘百般哄她这才停下来。赵姨娘得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去办理了退婚之后的所有事情。
二皇子淮王也听说了这件事,对宣威伯狠狠地教训一番,又将谢远州叫去,亲自安抚了一番,临了,淮王道:“下月初五,皇后千秋圣诞,届时本王使个法子让令爱进宫,届时许多诰命夫人都会参加,可为令爱相看一二。”
谢远州很是惊喜,对淮王的关爱更是感激,千恩万谢的回到谢府将消息告诉了赵姨娘和谢知棉。
谢知棉将自己关在屋内,想着自己的婚事。说起来还要谢谢谢知槿那个野种,若不是她,自己真的嫁给李伟那混蛋,岂不是要守一辈子的空房?
这么一想,谢知棉突然觉得一阵后怕,真的嫁过去了自己的一生恐怕也就毁了。
本来她觉得父亲是很疼爱她的,她对父亲也是深信不疑,觉得父亲定能为自己找个殷实厚道的人家,第一次却遇到这样的人家。
谢知棉眉头轻蹙,想到过些天的宫宴,或许那日她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也说不定。既然父亲不能替她找个和心意的人家,那她自己找好了,他记得父亲一直与淮王交好。
一个念头忽然涌了上来,让她的心噗通噗通直跳。要是她嫁给淮王,哪怕是侧妃,也比进入公侯府要好吧?
总归那是个皇子。若是他最后能登上帝位,那她最不济也是个妃子,若是不能,跟着淮王就藩应该也是不错。
谢知棉为自己的聪明暗自叫好,于是对皇后盛宴充满了期待。
过了几天,谢知棉果然收到宫宴的帖子,而谢家嫡长女谢知槿却收到皇后的请帖。也就是说那日谢知棉将跟着嫡姐一同进宫。
这样的结果让谢知棉痛恨了好几天。一直到进宫的那日也对谢知槿横眉冷对,丝毫没有谢知槿提醒她李伟之事而有一点点的感激。
人的贪心总是无限扩大,总是觉得别人欠了自己的,从来不会想那些是不是自己应该得,是不是属于自己。
谢知槿对于谢知棉的态度看在眼里,却冷笑在心里,毫不在意。
到了宫门口,已经有许多诰命夫人等候在此。谢知槿已经许久不出门,她眺望着四周,在一处不显眼的位置看到了江氏。
江氏也看到了她,对她颔首微笑,然后招手叫她。谢知槿转身对月半说了几句,便带着初语过去。谢知棉看了看很不屑地撇撇嘴,独自站在车架旁。
“晋儿快回来了。”江氏见四周没人注意,突然对知槿道。
知槿还未开口便得到这样一句话,秦晋跟她说过他很快就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顿时惊讶,半晌才激动道:“真的?”真的不敢相信,秦晋这一走已经两年多了,现在他要回来了。想想这两年发生的事情,知槿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委屈,想着他若是在京城,她早就嫁过去了,哪里用得着受这些罪。
江氏看着眼前的姑娘做此反应,很是欣慰,握着她的手道:“这两年苦了你了。”
这两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谢远州给她安排婚事,江氏是秦家人自然不能插手谢家事情,但是知槿为了退婚所做的努力她却是知道,甚至在中间也使了不少的力。
就像穆杨那事,那陈公子便是她安排的人,像魏成那次,也是她找了许绍说明要害。
秦萌已经出嫁,未能跟着江氏进宫,所以这次江氏是在秦羽的护送下来的,秦都还要去国子监读书,只有秦羽进宫守职顺便护送江氏。江氏孤单,对知槿更加喜爱。
两人正说着,宫门口有宫女宣各诰命进宫,两人的对话暂时停下。知槿盈盈一笑:“伯母,我庶妹还在那边,我先过去,等进了宫再和伯母说话。”
江氏慈爱的拍拍她的手道:“好,待会再说。”
知槿回到谢家马车前,谢知棉怨毒的看着她,酸酸道:“姐姐好福气,都退亲三次了,秦家伯母还这么喜欢姐姐。”
闻言,知槿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若心思用在正道上,何至于此。一个女子的眼界不可如此窄小。纵是你不将我看成你姐姐,也该知道这种场合没有庶女说话的份。”
“你!”谢知棉被她的话说的面红耳赤。谢知槿说的没错,像她这样的庶女,按理说是没有资格进宫参加宫宴的,像几年前秦晋凯旋宴就是父亲找了淮王才能进宫,现在还是这样。
谢知棉抬头看了眼在阳光中闪烁着恢宏光芒的皇宫,暗暗攥紧了手帕,她咬唇暗自下决心今日定要引起淮王的注意。
淮王府,她势必要进。
跟着宫女进了宫,又上了宫内特意准备的小轿子,晃晃悠悠朝凤翔宫而去。
皇后千秋大节,大齐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命妇皆在此列,有姑娘的人家自然带着姑娘,没有姑娘的也带上亲近的孩子。
像知槿姐妹这般养眼好看的姑娘自然被许多命妇打探。但是一听是谢家女,这些平日自命不凡的命妇突然迟疑了起来,甚至直接否决这姐妹俩,转头去看其他姑娘。
诺大的宫殿内,皇后还未到,这些命妇端坐在大殿内,三三两两的说着话等着皇后等人的到来。
许久,太监一声尖厉的嗓音传来,喊着:“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