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铭的坚持,让赵元旃和赵元成感觉到自己的失算。
他们本以为,只要有赵康政的传位诏书,张俊铭就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但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太多,张俊铭这样的老臣也会有自己的坚持,而这种坚持,恰恰是一个文官的自我修养,也是一个儒者的自我修养。
赵元旃厉喝道:“张左相,你是想违背新皇的命令是吗?”
“谁是新皇,难道还需要做出解释吗?”纪宁用苍老的声音笑道,“这世道,早就已经定下来,你们以为自己就可以改变历史的进程了?”
当纪宁说完,赵元成已经发疯一样,当即下令道:“来人,一起攻上去,一定要让这些奸贼知道叛逆的下场!”
他说完这后,身后却没一人响应他,这些人都是复国军的人,根本不会听从赵元成的调遣,赵元成这才知道自己的作为是多么的天真。
便在此时,有叛军士兵进来通禀道:“五皇子,大事不好了,皇宫突然杀进来大批的兵马,看样子有些守不住了,这些人马都在往掖安宫这边杀过来!”
“你在说什么!你这是扰乱军心,绝对不会有什么兵马杀进来,整个京城都已经在朕的控制之下!”说完,赵元成当即拔出剑来,将那倒霉鬼一样的传报之人给格杀在当场,由于让他的杀人,非但没有让手底下的人对他更加信服,反倒是一群人对他有所怀疑,甚至那些叛军士兵已经在想怎么开溜了。
复国军虽然经过几十年上百年的发展,形成了非常强大的势力,但奈何这些人始终只是乌合之众,其中真正有本事的人也就只是中上层很少的一部分,这些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带动整个复国军的作战能力,如果复国军是非常有组织和纪律性的,也不会被朱楚河所趁,到现在居然被朱楚河掌握了大权,而秦圆圆这个正牌的前朝公主,却失去了原有的地位。
纪宁笑道:“怎么,不是说要来弑君吗?还在等你们的表演,不过只是一个宫殿的距离,难道你们没胆子了?五皇子?你说这是你的皇位,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的?”
“朕有父皇的传位诏书!”赵元成没想到自己杀到掖安宫,仍旧无法控制局势,他怒火中烧,想跟纪宁计较,但奈何纪宁的能力实在是太高了,而且现在纪宁的文气,已经足够对他形成鬼斧神工的力量,不是赵元成所能威胁到的。
就在赵元成准备带人冲上前去时,后面又有大批的叛军败退到掖安宫这边,这也让跟随赵元成来弑君篡位的众多官员心中非常惶恐,这些人都在打量着张俊铭,毕竟是张俊铭带他们来的,而现在看起来,不是赵元成这边控制了局势,而是女皇赵元容完全控制了形势。
赵元旃怒道:“还在等什么?一定要将这个奸贼所杀,你们冲!”赵元旃抽出一把剑,似乎是想作为向导,让身后的人往前冲,但奈何也没人听她的,这会的叛军就好像一个笑话一样,这些人都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忧,没有一人愿意出来为赵元成送死。
纪宁没去评价什么,他走到赵元容面前,恭敬行礼道:“陛下,秦国公的人马从西北杀了回来,现如今人马已经进入到京城了!”
“秦国公的人马?他不是已经领兵去了西北的边塞?他什么时候带兵回来的?”赵元成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出好戏,现在换导演了,而现在真正导演这一切的人,已经不再是他,而是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老者,到现在也没人知道纪宁的真实身份。
赵元容很满意点头道:“先生辛苦了,有您在,朕也能感觉到放心!”
赵元成怒气冲冲道:“还在等什么,冲!朕亲自带你们冲!”
这会的赵云成已经是气急败坏,他忍受不了这种得而复失的失落,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了局势,皇位已经要到手了,但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做的完全就是个笑话,没人会可怜他,甚至那些之前要拥戴他的人,现在好像也已经反水叛变了,他现在能倚靠的,只有他自己。
赵元成要往前冲,赵元旃赶紧上去相拦,在赵元旃看来,自己的未来全然寄托在这个五弟身上,如果不能靠赵元成来维持自己的地位,她自己也没机会篡位当皇帝,说白了,姓赵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当皇帝,只是要看自己是否有这机会,但凡有机会的人,都是挤破头要往前冲,就算是头破血流也是在所不惜。
“不自量力!”纪宁轻叹一声,就算是赵元旃去阻拦,也没能阻拦住赵元成,而赵元成手中提着长剑,要冲上去找赵元容拼命,也完全是不留后路的做法,在赵元成即将冲上前时,纪宁后退两步,上官婉儿和纳兰吹雪便闪身上前,不过二人却没有对赵元成发动攻击,在二人看来,这件事也不需要她们亲自动手。
“放箭!还在等什么,放箭啊!”赵元旃还在呼喊着什么,但已经被外面突然而起的喊杀声所淹没,赵元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能做什么。
秦国公秦茂的兵马已经杀进了皇宫,对于秦茂来说,才不管什么是正统继位人,秦茂只知道,赵元容是女皇,这次是赵元容身边的纪宁让他回来的,他的任务就是要维持赵元容的皇位,任何想违背赵元容意志的人,都是乱臣贼子。
秦茂虽然年岁不大,但他的秦家军能力非凡,之前赵元旃和赵元成为了谋反,用了奸计,才让赵元容调遣秦茂和秦家军离开京城,却是被赵元成所趁,甚至连朱楚河都先确定秦茂不在京城,才敢支持赵元成谋反,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秦茂和秦家军不知何时从西北杀了回来,杀了京城周边势力一个措手不及。
“悲哀!”纪宁轻叹一声,此时他已经不需要做出任何安排,掖安宫内的一切,都是在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