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是一个农村,妈妈死过丈夫,不好再嫁。
村里修路,我爸是修路的工人。他是个孤儿,也没钱,娶不到媳妇儿,我外公就把我妈嫁给了我爸。
农村没那么多讲究,没有领证,当时穷,婚宴也没办,他们住在了一起,就算是结婚了。
我出生后,我爸去重庆打工,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初中的时候要交学费,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不认识我,我挂了电话,再也没有找过他。
所以,我完全不用姓本。而且刘心这个名字,怎么也比本心好听。
我妈皱紧了眉头,“你知道改名字多麻烦吗?还得要钱……”
我叹了口气,又是钱。
去上海治病的时候,我几乎花光了我妈所有的积蓄。反正高考我是肯定没戏了,现在身体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差了,我倒是想去打工挣钱。
我们在菜市场买了好些菜,有鱼有鸡有牛肉……虽然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可能普通,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的菜了。
而且家里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这点菜,能吃一个星期了。
可回到家,我竟然发现门口站了一群人。
他们手里提着鸡鸭,牛奶盒子,水果……
“本心,生日快乐!”表哥走上前,提着生日蛋糕在我眼前晃悠。
自打我记事以来,过生日就没有吃过蛋糕。
“本心,今天十八岁了,就成年了哦!”四舅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低着头,脸涨得通红。
我不太会应付这样的场面。
“哎呀,谢谢谢谢!你们真是有心了!”还是我妈说急忙上前去开了门,招呼大家坐着。
农村的房子,简陋又没什么家具,大家来了只能坐长凳。
家里的桌子椅子都不够,我还跟舅舅表哥他们一起去他家搬了桌子和凳子。
我想出力搬搬凳子的,表哥却不让我搬。
他笑着说:“女孩子家家的,做什么体力活。”
大家都在忙,就我一个人闲着没事,站在原地太尴尬,我到处转悠,好想找点什么事来做。
表哥看出我局促,便拉我在他身边坐着。
“来陪我聊天!”表哥笑道。
我坐在他身旁,还是不知所措。
其实表哥是我最熟悉的亲戚了,这些年我和我妈日子过得清苦,亲戚们都不怎么走动,就连只有几十米远的舅舅们也不怎么来往。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来给我过生日。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得问着我的病情,问我上海是什么样的。
其实大家还是关心我的吧?我这么想着,不然让我去死好了,何必还来给我过生日。
想来也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过生日了,要是一直那么冷清,算什么话。
吃饭的时候,我拿碗的时候清楚的数过了加上我妈和我,一共是十九个人。
家里刚好二十个碗,还有一个碗,给外公烧了纸钱后,用来倒酒了。
纸钱的火烧得很高,蓝绿的火焰跳得欢快,大伙儿都笑着说外公是高兴了。
吃过了饭,我们一群年龄相近的人关了灯,点蜡烛唱生日歌切蛋糕。
他们想把蛋糕用来砸人,可我舍不得。
虽然奶油蛋糕吃几口就会腻,可我不想浪费。这是我的第一个生日蛋糕啊。
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可当我再去开灯的时候,发现灯怎么也亮不了。
四舅说可能跳闸了,去房子后面看。
可四舅去了之后,便没有再回来。
五舅说去看看他,出去之后,也没有回来。
表姐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可发现手机没电了。
蛋糕上的蜡烛快要燃尽了,两个舅舅都没有回来。
我妈拿出电筒来,叫表哥表姐们都先回家。
表姐们有点害怕,是想走。
可表哥却说:“不行,还没给本心过完生日,不能走!”
表姐们执意要走,表哥却说:“我不送你们回去,看你们敢不敢走!”
大家拿表哥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借着蜡烛微弱的光,分了蛋糕。
只不过现在这情况,谁还吃得下去,就连我,也没能吃完一整块。
蛋糕盒子里,还有一块,是表哥的,因为要插蜡烛,他那一块一直没有吃。
直到那一根蜡烛完全染尽,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我像是掉入了异次元空间,一直下坠,下坠……
“啊!”
毛小晴的尖叫让我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一看,毛小晴的脸都白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地上是衣柜的门,上面满是手抓印。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是我干的?
不就是梦游弄坏了衣柜吗?能把驱魔人的后代毛小晴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