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夏一脸淡色，目光仍旧落在苗凤凤和婧姐身上。
    仿佛刚才说话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徐暖都有些怀疑，那句话是不是跟她说的。
    但这边只有她们两个……徐暖提了一口气，道：“人和鬼，还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当然。”
    绿夏淡淡地道：“人鬼殊途，本就不一样，但只要是六界之内的生灵，无论何种，都是有好有坏，有些鬼看着吓人，其实并无害人之心。”
    徐暖：“……”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觉得，绿夏这话像是在安慰她似的。
    徐暖抿了抿唇角，就听见绿夏还在说：“她没有想要害你的心，如果真的想要害你，你早就不能在这站着了。”
    绿夏呐呐，说不上话来，但心里却也明白，绿夏说的没错。
    要是苗凤凤真想害她，她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找绿夏。
    但心里还是架不住，对苗凤凤有些许恐惧。
    而苗凤凤在婧姐的帮助下，用了好一会儿，终于磕磕绊绊地给小娟做了一碗蛋羹。
    “走吧。”
    绿夏重新打上伞，苗凤凤自觉走在伞面下。
    婧姐见状，帮苗凤凤端起那碗蛋羹，几个人重新回到小娟在福利院里住的房间。
    房间里，此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护工，看着小娟。
    樾昶去和院长写明捐助事项的单子，还没回来。
    护工早就得到吩咐，看到她们进来，看了一眼她们手里的蛋羹，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便走出去，在门口守着，将屋内的空间，留给他们几个人。
    绿夏见状，便收起伞来，在门上打了一道障眼法。
    让在门口守着的护工，看着屋里一切如常。
    而这时候，苗凤凤从婧姐手里端过蛋羹，便朝小娟走过去。
    小娟看到母亲回来，满眼喜色，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种情绪，溢于言表。
    旁人一看，就很清楚。
    “娟儿乖，咱们吃蛋蛋了~~”苗凤凤的语气，仍旧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同样笑眯眯地走到小娟跟前，拿着汤勺，舀出来一些，吹了吹，温度适宜后，才送到小娟嘴边。
    小娟高兴地吃着。
    只不过她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一边吃一边也在顺嘴角流下去。
    苗凤凤拿着一张帕子，不厌其烦地，一边给她擦拭，一边给她喂蛋羹。
    这一幕，温馨简单。
    徐暖对苗凤凤那仅剩不多的恐惧，也在这一幕幕里，一点点淡化。
    哪怕苗凤凤变成了鬼，但她在小娟面前，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爱女如命的母亲。
    婧姐想到自己那两个孩子，也是挺唏嘘的。
    但是，在温馨的时刻，都会过去。
    等小娟一碗蛋羹吃完，苗凤凤看着空空的碗，再抬眸看着小娟，笑了笑，抬手替小娟擦了擦脸，哽咽了一下，脸上却满是欣慰之色。
    “我的好女儿……能够看到你现在好好的，妈就高兴了，以后你还得好好的，妈会日夜为你祈祷的。”
    小娟望着苗凤凤，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似乎知道，她和母亲即将分别。
    而这次分别，便再无重逢之日。
    苗凤凤心里难受，却也没有办法，她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永远留在小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