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回十二年前改变我命运的丫头啊!”
耳边如同微风一般拂过,如萱几乎以为是风动草木发出的声音,有些迷茫的抬头“什么?”
“皇上,张将军回来了”和允突然站在宫门外回禀,司徒苏寒面色重回冰冷,举步走出雀芜宫,如萱脑中一片混沌,只剩一条灰白色的布条晃动着,不自主的伸出右手看了看。
苓钰走进来扶住如萱“公主,怎么了?”
如萱摇了摇头,连那条灰色的布条也一阵烟似的散去了“没事”。
出了雀芜宫,见司徒苏寒人已走远,一位风尘仆仆的将军跟在身后似汇报着什么。
“这皇宫还有这么荒芜的地方,连和允公公都不知道,奴婢站在外面都觉得渗的慌”苓钰恨不得插着翅膀立刻离开。
如萱转身看了眼被浮尘覆了的宫阙,缓缓垂下眼帘“回吧!”
“回皇上,末将已将卓将军一行安排至驿馆,只是卓将军似乎染了风寒,一直高热不退,再三恳请缓见陛下,怕殿前失仪,冲撞了皇上”张辽一字一句的躬身向司徒苏寒汇报。
“哦?既然如此,就请他三日后申时在来见驾吧!”司徒苏寒薄唇轻抿“对了,派太医院的去为卓将军查看病情”
张辽拱手道“是,末将告退”
司徒苏寒点了点头,转身停下脚步看着走远的那抹水青色的身影:他来了,你将作何选择?
宴会结束,梨花发誓就算三个月禁足期限满了她也不会再离开梨花宫,便赌气回了宫。
众官员散去,梁廷正混在人流中同众官告别,忽见一个奴婢打扮的小丫头款款而来,对着梁廷行了下礼道“梁大人,我们娘娘这边请您说句话”
梁廷瞬间喜上眉梢,匆匆撂了几句话,便随来人重新回到清和殿,梁廷左右瞧了瞧,心道这丫头怎么连人也不遣散就叫自己来,难道不是有要事商量?
絮华稳稳坐在上方,免了梁廷的礼,轻轻吹了吹茶道“梁大人,恭贺升迁之喜啊!”
梁廷笑意一滞“絮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絮华闻言用力一放茶杯,美目圆睁喝道“大胆,本宫的闺名岂是你叫的?难道今日你还不清楚,你是你,本宫是本宫,前朝是前朝,后宫是后宫,本宫升嫔,你不一定就有升迁之喜”扫了一眼早已呆住的父亲“明白吗?”
“你…,好,好丫头,”梁廷反应过来冷笑着“你不为家中着想就算了,竟还把琴赠给那个异国公主,让她来魅惑君王吗?你可知那琴是我…”
“够了”絮华打断梁廷口不择言的话,左右扫了一圈,梁廷顿时噤声,但还是极怒的梗着脖子。
絮华懒懒的向后一靠“梁大人,你不妨在心里掂量掂量是你重还是陈国重,人到中年过的衣食不愁、儿孙满堂、安宁平和便应知足,佛曰:'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父亲大人不得此中深意,所以难以释怀,回去将《清心经》抄三遍,一月一遍送入宫中,本宫要亲自翻看”说完便一脸疲惫的瞌上双眸“月儿,送梁大人出宫”
梁廷气得脸通红,嘴里只一个劲的说“好”,转身摇晃着出了清和殿。
泉华殿宇,宫阁重重,繁茗忙着整理新搬到宫中的器物,擦了擦汗抬头看着站在红木桌前的絮华“小姐,这桌子旧了,要我说扔了就扔了,放出去的紫檀香木桌不是更好些吗?”
絮华没有说话,伸手将桌上的画轴一幅幅展开,摇头自言自语“不是,去哪了?繁茗,所有的画可都拿来了?”
繁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凑过来翻了翻“都拿来了呀!桌子可不都搬来了吗?小姐,您找什么东西奴婢给你找就好了”
絮华不泄气的又展开右手边的一幅,顿时眉间一展笑道“不用了,找到了”将画重新合上,转身不由分说的将繁茗推出殿外“你先出去休息,我想沓幅画,无事不要来打扰我哦!”
繁茗撅着嘴被赶了出来,絮华将其它画推到一边,腾出空地铺好手中的画卷,左右端详了一番,捏起一支毛笔,点墨在画上添了几个字,举起画久久凝视着画中的人,眼中透着失而复得的惊喜“还以为弄丢了,在画可是画不好了”
“娘娘,三公主来了”絮华一愣,是如萱?随手揪了一幅字画盖在画上,起身过去开了门。
“参见惠嫔娘娘”如萱立在门外行了一礼。
“你我何须这样多礼?快请进”絮华扶着如萱一路走进殿中“繁茗,沏茶”
“妹妹今日这么有空来我这儿?”絮华笑着在对面坐下来。
如萱弯了弯唇角,从袖中拿出一方锦盒打开“还没有亲自谢过姐姐赠琴厚爱,今日特地带来这串珍珠,姐姐带上一定光彩照人,拿了研粉也是上等的”盒中的珍珠链颗颗饱满匀称,比一般的都要温润三分,且无一丝杂质。
絮花拿在手中赞道“陈国濒海,果然海上多奇物,这样细腻的手感真是少见呢,妹妹有心了”
“既然喜欢,我那儿还有些,我不爱带,搁置了倒是可惜,姐姐不妨一会儿随我去紫芙阁捡几个带着玩儿”
“好,那可要妹妹破费了”絮华说笑着看着如萱,却见如萱毫无吝啬小气之态,便更觉二人有些相似之处“其实妹妹那日宴会作弦已还了我送琴的本意,姐姐在这儿无知心人说话,妹妹多来走走就好了,无需见外”
如萱听得絮华这样说,垂首抿了抿唇看着絮华似无意道“姐姐若是喜欢那日宴上的曲子我可以随时为姐姐弹奏,姐姐诞宴刚完,我便见宫中又有张灯结彩之气,莫不是皇上的诞辰也要到了?”
絮华不自然地笑了笑,目光看向殿外“姐姐也不知,可皇上的生辰不在这几日”
如萱听此抬头,清冷的目光直视絮华“实不相瞒,我来找姐姐原因有二,一是来还赠琴之惠,二是问问宫中有宴,可是为赵国将军卓卿逸一行而办?”絮华惊异于如萱眼中的复杂和痛苦“我信得过姐姐才来相问,希望姐姐能如实相告”
絮华从震惊中清醒,扶了扶鬓上的玉簪轻笑道“你怎么不去问皇上?”
如萱一愣摇了摇头“你之于皇上就同我之于卓将军,皇上你可日日相见,而我却不能,姐姐若懂我心,就该怜我这个痴心人”
絮华瞪大眼睛,她以为如萱是来做陈国的探子探问国事,不想竟是这个原因,正要说话,却见如萱忽然苦笑着起身“算了,知道他来又能如何,我又不能见他”语气中透着无可奈何“一会儿我让人把东西送来,姐姐喜欢多少就拿多少吧!”
“如萱…”
如萱伫足回身看着絮华,眼中流动着微光。
絮华叹了口气“皇上待你如何你自己心中明白,情易伤人,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可有一点”絮华扶着椅子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我不许你为任何人伤他一分,你若能应我,今后我能成全你的地方一定竭力促成”
如萱冷笑了声“伤他?你什么意思?”
絮华踱前几步“我只是提醒你,周赵接壤,我早听说…”
“絮华姐”突然闯进来的梨花让殿中两人一愣,身后紧跟着的司徒苏寒看着对峙的两人皱了皱眉,黑眸扫向如萱“你怎么来了?”
如萱向后退到一边回道“闲来无事来看看惠嫔娘娘”
梨花上前拽着絮华俏皮一笑“我看你二人神色,不是抢东西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