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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贺夫人慨赠宝图 俊书生悉心传艺

    天柱山位于安徽潜山县西北,主峰天柱峰突兀群峰之上,如擎天玉柱,直插云霄,周围群峰,层峦叠嶂,山中奇松怪石,秀竹苍松,瑶花异草,流泉飞瀑,峡谷幽洞,有古南岳之称。

    这天柱山庄座就落在天柱山南麓的一个山坳中,山庄不大,仅有十余户人家,这里异常偏僻,庄东头有一座独院,掩映在一篷茂密的竹林里,一条小道绕着约亩大的水塘,通向一道紧闭的大门,门前五阶石梯,一对颇大的石狮静静地坐在那里,周围一切都静得如往常一样。

    突然,四下响起了“吠,吠”几声狗叫,打破了这里黎明前的寂静,三道人影飞快绕过水塘来到门前。“是谁?”院里传出一声轻声的喝问,“姓林!”稍停,院里又响起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接着“吱嗄”一声,大门露开了一条缝,探出了一头,一见门外来人,慌忙打开门,让进了三人,随即又向外细看了一下,才将大门紧闭。

    这三人正是刚到天柱山的九嶷夫人师徒和谢成英,稍时院内里屋亮起了灯光,三人被迎到正厅,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对九嶷夫人道:“前辈,请稍候,我这就去通知师母。”说着,匆匆地走了出去。

    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神箫玉娃一见,赶紧施礼,娇声道:“师叔好!”

    那妇人急走两步,伸手拉起神箫玉娃,细一打量,点点头道:“艳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神箫玉娃瞟了一眼谢成英,羞怯怯地一笑,低声道:“那里,让师叔见笑了。”

    妇人又走到九嶷夫人面前,悲伤之情立即涌了上来,不由伤心说道:“大表姐,你终于来了,自强死得好惨啊!”

    九嶷夫人也是一脸戚容,口中劝慰道:“弟妹,自强已死,你要节哀,莫太悲伤,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说着,用手一指妇人,对谢成英道:“成儿,这是你贺伯母,也是贺自强的未亡人。”

    谢成英赶紧一拱手,和悦道:“贺伯母好!”

    九嶷夫人又指着谢成英,对贺夫人道:“这位便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成英,成儿是紫府玄功的传人!”

    贺夫人见谢成英就是近日江湖上盛传的那位白衫书生,已是十分惊讶,又听说他就是紫府玄功的传人,更是惊心万分,她不无怀疑地看了谢成英一眼,又对九嶷夫人问道:“这谢公子,可真是紫府玄功……”见九嶷夫人肯定地点着头,她又用奇冀的眼神,看了谢成英的俊面一眼。

    “弟妹,可是看成儿不像是练武之人,是以有所怀疑?”九嶷夫人见此,笑着问道:“弟妹有所不知,成儿的造化还不止紫府玄功呢!”

    贺夫人见九嶷夫人如此肯定,已不再怀疑,她恭请九嶷夫人就坐,又让婢女赶快上茶,准备早餐。

    九嶷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贺夫人道:“弟妹,自强的不幸,可派人通知了苑儿?”

    “早就派人去了天山,但现在还没有回音,我真担心他们会对书苑也下手!”贺夫人忧虑地说。

    九嶷夫人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正在衡山神尼处,听说自强的事,立即就赶了过来,想不到还是晚了,弟妹可把当时的情况,对我们细说一下。”

    贺夫人的脸上,顿现凄凉之色,想到夫亡,心中异常难过,不禁悲泣出声来,伤心良久,才慢慢道来:

    半年前,人称江湖圣医的贺自强独自上九华山采药,他从十王峰顶下到半山腰上,发现一个仅一人大小的石洞,洞内放有一个石盒,他打开石盒,得到了一张藏图,见是图中写有玄空两字。于是他不及细看,便赶紧下了山,在山脚下一块巨石旁,他不慎拿出图来观看,被过路的一位姓赵的江湖人士发现了。此人与贺自强是旧相识,曾内伤严重,后经贺自强医治方才痊愈,他很感激,常把贺自强称作恩人,双方素有交情。

    贺自强见收图不及,自是不便隐瞒,于是两人细研了半天的图形,仍看不出图中所示为何意,只得作罢。

    三月前,江湖中传出“紫府秘诀”、“天竺丝宝衫”将要现世,这位姓赵的人不慎说出,江湖圣医曾发现玄空大师留下的藏图一幅,是以走漏了风声。贺自强见此恐有灾难降临,两月前便要贺夫人带着藏图,前来天柱山庄躲避,在他的一位记名弟子处暂住,以防不测。

    谁知,半月前的一个傍晚,江湖圣医正为病人诊治完毕,伏龙帮一位江湖人称冷血铁心的姓刘的护法,带着两个随从,来到九华山贺自强处,借治病为名,求见贺自强。贺自强自是不便拒绝,便为其诊治,在谈话中,刘护法几次谈起玄空大师藏图,均为贺自强掩饰而过,后来刘护法只得单刀直入,直接明说要贺自强交出所得藏图,贺自强自是矢口否认,两人言语不合,便争吵起来。

    当晚半夜二更时分,突然来了十余个面罩黑巾的江湖人士,这些江湖人士像风驰电掣般地直接冲到了贺自强的家,到了门外的一片竹林前,一齐停住身形,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低声向身侧一个同样身材的汉子问道:“刘护法,你可曾弄清楚了,这姓贺的果然是在家中吗?”

    被称为刘护法的汉子,在黑暗里翻了翻他的双眼,沉声答道:“副帮主,你放心吧,下午我已经勘察清楚,那姓贺的在家,断不会离开。”

    只听得那个高大的汉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只要在就好。”随即又听得他沉声说道:“张、石两位护法守在前门,杨、王护法守住后门,余下的随我前去,若遇反抗一概格杀,绝不放走一人。走!”走字刚说罢,只见他右手一挥腾身而起,向院中纵去。其他众人便同时各将兵刃撤在手中,也腾身而起,飞身跃墙纵进了贺自强的家。

    这些人纵进贺家院墙内,立时随着高大汉子向院中正屋扑去,毫不顾忌地大刺刺地往院落当中一站。当这些人一进院中,贺自强早已惊觉,几个徒弟、佣人均已从睡梦中被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惊醒,

    贺自强自持武功高强,也万分镇静,他一听到这些声音,就知道不是一般绿林盗贼星夜打劫,而是冲着玄空藏图来的,他一边思筹着如何应付,一边开门走了出来。

    当贺自强看到高大汉子等来人时,胆气也不禁为之一寒,借着屋内射出的灯光向外一看,方看清楚了院中正一排站着七八个手执明晃晃兵刃,面罩黑巾的强壮汉子。

    贺自强心里暗道:“担心多日,今天终于来了,看来今夜是万不能善罢了!”于是他心中一凛,神态泰然地在院内门口一站,高声向站在院中的众人喝问道:“不知诸位半夜前来,有何见教?”

    贺自强的三个徒弟,此时也来到院中,见此均是心中忐忑不安。

    站在那身材高大汉子左侧的一位蒙面汉子,这时突然开口道:“姓贺的,快交出玄空藏图,否则……”话未说完,那高大汉子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用低沉的声音,冷冷说道:“阁下就是贺自强吧,听说你得到了‘天竺丝宝衫’藏图,快拿出来,在下愿意用一套绝世剑法与阁下相交换。”

    贺自强见来人果是冲着藏图面来,便镇静地说:“阁下是何人,干吗不以真面目示人?在下并无什么‘天竺丝宝衫’藏图,阁下何必听信传言。”

    高大汉子身侧的汉子不耐烦地说道:“胡说,姓贺的,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啊。”

    “阁下,说我得到藏图,当有何证据?”贺自强也不示弱。

    高大汉子见贺自强毫无惧色,缓慢走前一步,用一双射着精光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贺自强,又沉声道:“阁下大概是自持武功高强,不愿商量啦!”

    “好说,实在是诸位强人所难,是以恕在下难以从命!”贺自强一边说,一边运功防备,并警惕地向左迈出一步。

    高大汉子点点头,双手一提,口中道:“就让老夫试试,阁下究竟有多高的功力。姓贺的,你接着吧!”说着,双掌一翻,骤然向贺自强推去,院中顿时响起一阵劲风的剌耳声。

    贺自强早有防备,见此也双手一提,迎着扑面劲风推去,两道劲风一接,“轰”的一声大响,一道劲风顿时向四周形散去,贺自强与高大汉子,同时双肩晃动,不由向后各退一步。

    高大汉子口中“噫”了一声,再上前一步,口中怒声道:“姓贺的,你再接一掌试试!”说着,将功力运至十层,双掌同时向贺自强猛然一推。

    贺自强初始对接高大汉子的一掌,虽只退出一步,但已被震得双耳嗡鸣,见此只得一咬牙,猛提双掌迎着劲风推去,两道比刚才更猛的劲道,在空中“轰”的一声相接,贺自强被震得,竟不由向后接连退出了三大步,嘴角也浸出丝丝血渍。

    “你是……”贺自强停住身形,不停地喘着气,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师父!”贺自强的三个徒弟,一齐跑上前连忙扶住师父,贺自强喘了一口气,低声地对三徒弟道:“快走!”说着,又对他做了一个眼色,然后大声道:“去给为师取一粒‘固气丸’来!”这个徒弟人很聪明,知师父必是要自己离开,便飞身向里院奔去。

    贺自强见此又一挺身,向高大汉子走去。

    高大汉子两眼露着阴恻恻的笑意,口中道:“姓贺的,怎么样?快把东西交出来吧!”

    贺自强跨步进身,展开掌法,双掌幻起一片掌影,向高大汉子攻去,口中道:“图是没有,你也接招吧!”

    高大汉子顿时双眼一瞪,凶光四射,对着同伙一挥手,脚下踏着诡异的步法,闪身欺近贺自强的掌影中,同时,其他两个蒙面人也一齐向贺自强攻到。

    贺自强武功本就在高大汉子之下,在三人的围攻中,不由心慌意乱,勉强支持了几招,突然一声闷哼,双方倏地分开,只见贺自强口吐鲜血,身体不住晃动,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魂归地府了。

    另外两个蒙面人也凶狠地向贺自强的两个徒弟扑去,一片刀光闪过,但听两声惨叫,顿时两人也是身首异处。

    高大汉子见贺自强师徒已死,便对众人沉声命令道:“仔细搜寻,快!”

    众人扑进屋里,见人就杀,杀死了贺自强家的所有佣人,同时翻遍了所有的地方,仍没能打到那张藏图,见天已快亮了,只得赶快退走离开。

    被贺自强的暗示离开的小徒,藏身在后院的水井中,才逃过了此劫,脱险后他赶快到天柱山庄报告了贺夫人。

    还是在两月前,九嶷夫人经过九华山时,贺自强与九嶷夫人相见,并未明说藏图之事,但说,表姐今后若听到他有何事,可来天柱山庄相会。

    贺自强全家被杀的消息传出,江湖中议论纷纷,均不知是何人所为。因此,九嶷夫人想起贺自强两月前的话,便赶忙从湖南衡山赶来天柱山庄,不巧师徒两人竟在离天柱山五十里外,又与伏龙帮众人及祁山三恶等人相遇,幸好陆天安等人路过,伸手相援,后经谢成英出手相救,方才脱险。

    贺夫人含泪说完,众人都是非常愤怒,九嶷夫人将前后联系起来,断定必是伏龙帮所为,但想到伏龙帮乃江湖第一大帮,势力十分庞大,帮主龙啸的武功高强,鲜有敌手,此仇如何能报。

    神箫玉娃这时,气愤地说道:“师叔,这是定与伏龙帮有关,昨晚我和师父也遭到他们的围攻!”

    贺夫人点点头,道:“据逃生的小徒所言,当天下午,确有三人自称是伏龙帮的人来求医,自强还与他们发生了争吵。可这伏龙帮势力庞大,我们又无直接证据,不知怎样才能报仇。”贺夫人悲伤地说,忧心着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定为伏龙帮所为。”九嶷夫人见此,便将她们师徒昨晚的遭遇,对贺夫人细说一遍,并说谢成英如何出手一招,就伤了祁山三恶。

    贺夫人听说谢成英仅一招,就伤了二十年前为恶江湖的祁山三恶,不禁用含泪的眼睛,又打量起他来,口中问道:“谢公子,真是紫府玄功的传人?”

    谢成英见贺夫人相问,一边从袖中退出紫玉扇,一边说道:“贺伯母,请放心,若此事真是伏龙帮所为,小生定要他们作出一个交待。”

    贺夫人接过紫扇细看了一阵,点点头又将紫扇递与九嶷夫人,九嶷夫人只看了一眼,便交给了神箫玉娃,神箫玉娃高兴地看了又看,才递还给谢成英。

    九嶷夫人为了不让贺夫人再伤心,便转过话问道:“弟妹,是几时派人通知苑儿的?”

    贺夫人抹了一下双眼,答道:“十天前,我让小徒乔装前去了天山,恐现在还未到达。”

    九嶷夫人点了下头,又道:“弟妹,那藏图可否带在身边?”

    贺夫人点点头,站起来走进里屋,半响又走出来,手中拿着半尺大小的一块绢布,绢上绘有群山、红日、苍松、小溪流水,简直就是一幅苍山水墨图,绢布的左下角果有玄空两个小字。

    九嶷夫人接过仔细看后,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指示,便对谢成英道:“成儿可来观看,或许可有什么发现!”

    谢成英恭敬地走上前,双手接过藏图,再走回自己的坐位,他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全图,然后,微一虚眼,将意念停在两目之间,以心凝视。

    神箫玉娃见他如此专心,不知是否已有发现,便娇声问道:“成弟弟,可看出什么没有?”

    九嶷夫人看了神箫玉娃一眼,又摆了摆手,要她不忙打扰谢成英。

    谢成英凝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他忽然抬起头来,对九嶷夫人和贺夫人道:“也许此图,真是藏宝示意图!”

    见她们都非常关注,谢成英便将图放在方桌上,用手指着图正中的山峰说道:“此峰当是藏图所在之峰,以此峰为中心,时间为落日,当在酉时末,落日偏西北,不在附近山峰,而在偏西北的远山中,就如此图虽藏于九华山中,宝物却不在九华山中。”

    神箫玉娃一听,突然接口道:“这天柱山,不是就在九华山以西吗?”

    贺夫人听了谢成英所说,十分惊讶,心中却豁然开朗,不觉插言道:“是啊,天柱山就在九华山以西三百里远,怪不得众人搜遍了九华山,却什么也找不到。”

    谢成英点头道:“确是如此,按图中所示,藏宝应在这天柱山中,大家再细观这落日可有何异处?”

    九嶷夫人三人听说,便仔细观察图中落日,半响,均没发现什么不同。九嶷夫人知谢成英定已有所发现,于是也以虚眼凝视落日,良久,竟见落日余辉中,好似隐有一条银色线,但见银色线自落日起,一端指向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上,峰腰画有一株小树。

    九嶷夫人心中了然,点头道:“果然如此,若不是成儿提示,真是难以看出其中玄机!”

    贺夫人也欣慰地点头笑道:“谢公子,果是聪明异常,竟能看出如此玄机,自强自得此图,几乎天天观察均无发现,想不到成儿一看便有所知,此图得其人啊!自强九泉下有知,定当含笑了!”说着,又一沉吟,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她用手轻拉了一下九嶷夫人的衣袖,两人走到一边,小声交谈了几句,只见九嶷夫人满面笑容,连连点头。

    半响,贺夫人抬起头来,对谢成英肃容道:“成儿,我也随你九嶷师叔,叫你一声成儿,现伯母做主,就将此图相赠于你。”

    “伯母,这如何使得?贺伯父为此送命,此图如此珍贵,自是由伯母和贺家妹子所有,小生万不能收下!”谢成英大惊,急忙开口推迟道。

    “成儿,你莫再推,需知你贺伯母不只是将此图相赠于你,自是有大事相托。”九嶷夫人也肃容说。

    “贺伯母有事相托,小生定当尽力,只是这图,理应归贺家妹子,小生何德何能,断不能如此!”谢成英仍不肯接受。

    “成儿有所不知,现下伏龙帮势力庞大,江湖上无人能挡其锋,帮主龙啸乃一代枭雄,武功已近臻化,将来苑儿为父报仇,必要将龙啸算在其内,如此苑儿不知要何年何月方能报得父仇。”九嶷夫人见此解释道。

    “贺家妹子要报仇,只要查出实据,确为伏龙帮所为,江湖正道人士,定会相助,小生也决不旁观。请贺伯母放心,相信邪不胜正,贺家妹子定能报得父仇。”谢成英说道。

    贺夫人见谢成英总是推迟,不由凄容又起,她看了九嶷夫人一眼,不由黯然说道:“成儿推脱不受,可是嫌苑儿,姿质浅薄,故不接受?”

    谢成英闻此大惊,惶恐道:“小生只觉此物珍贵,应由贺家妹子继承,伯母为何如此一说?”

    九嶷夫人一听,哈哈一笑,解释道:“成儿不知,你贺伯母是想借此,将苑儿的终生托付于你,这玄空宝图就是嫁妆了!”说着,两眼含笑地望着谢成英。

    神箫玉娃一听,高兴地叫道:“这太好了,我和苑妹妹终于可以不再分开了!”

    谢成英听后,俊面更是愁容立现,他沉吟半响,苦着脸不安地咕噜道:“伯母难不知……,小生现已是情债缠身,不说……,九玄宫的师姊们……,还有司马姊姊……艳姊姊,我怎么能……”

    九嶷夫人一听,又哈哈笑道:“成儿不愿接受,莫非是怕委屈了你苑妹妹?这你莫多心,你贺伯母知道,苑儿她们都是江湖儿女,自不会计较这些,只要你对她们姐妹不分彼此,她们定不会让你为难,至于,你九玄师叔我和你贺伯母将来定会亲自为你解释。”

    谢成英微红了脸,仍是不敢点头,他不安地看了神箫玉娃一眼,见她正含笑看着自己,又点点头示意,是要他应承。于是红着脸,上前一步拱手,诚恳说道:“小生但遵伯母之命,定不让伯母失望!”

    “这才是好孩子!”贺夫人说着,将藏图交于谢成英收好,一件心事终于放了下来,她不由暗自在心里向丈夫祷告一番,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贺自强夫妇膝下无儿,仅有一女名书苑,现年十七岁,自幼随父母习武,五年前拜在天山派空玉师太门下学艺,此番听说其父被杀,必独自一人下山报仇。贺夫人担心苑儿势单力薄,江湖多险,又见谢成英人才俊秀,武功高强,心善纯和,更是天赐佳婿,自是不能放过。因此,在与九嶷夫人略作商议后,便作主将苑儿的终生订下,并将苑儿的情况向谢成英详说一番。

    早饭后,九嶷夫人与贺夫人要商议一些事,神箫玉娃见谢成英无事,便拉他到院后教自己轻功,两人来到后院,找了一块僻静地方,于是谢成英开始传授,他先要神箫玉娃在一块石上坐下,便拿出玉瓷瓶,在她口中滴入两滴玉石灵乳,再告诉她运用心法,将灵气纳入全身,又伸手抵住她的命门穴,助她行功。

    神箫玉娃服下两滴玉石灵乳后,顿感的体内真气如江河奔流,她赶紧依谢成英之言,运用本门心法,将灵气纳入全身经络。不一会她的身体,便被一团白雾所包围,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久,那团白雾才被她全部吸进体内。

    这时,神箫玉娃收功站起身来,顿感全身轻松异常,谢成英要她施展轻功一试,她感觉自己身体轻如羽毛,一跃竟达十余丈高,她的芳心大为高兴,想到都是个郎所赐,对个郎真是爱煞啦!

    随后,谢成英便开始传授紫府秘诀中的紫玄步法,紫玄步法是何等繁复深奥,在谢成英的悉心传授指导下,神箫玉娃连连演练了好几遍,方才将步法勉强记熟,这时天色已过中午,她已累得香汗淋漓,娇喘嘘嘘,满面通红。谢成英见状不禁怜惜地道:“姊姊,可先歇息一会,看你累成这个样儿了。”

    神箫玉娃通红着脸,用绢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见个郎关心自己,感觉很甜密,很受用,高兴地娇声说:“成弟弟,我还不累!”

    “姊姊,我们先去见过师叔和伯母,午饭后,小生在继续教你其他的功夫。”谢成英眼盯着神箫玉娃说道。

    神箫玉娃见个郎看着自己,不禁俏脸又一红,羞涩地一点头,轻声道:“也好,我们就先去吃饭!”说着,走上前拉起谢成英的手,正想往回走去。

    谢成英见神箫玉娃娇靥通红,全身溢着姑娘家成熟的体香,心中不由一动,拉着神箫玉娃的手,轻轻一绕,便揽着了她的纤腰,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神箫玉娃顿时羞得口中“嘤”了一声,全身一软靠在谢成英身上,也不挣扎,同时将一双长着长长睫毛的眼睛闭上,任由谢成英所为。

    谢成英紧张得微颤着身子,他看到艳姊姊并没生气,便大着胆子,将艳姊姊丰满的娇躯紧紧抱在胸前,同时在那张娇艳的红唇上深深吻了下去,神箫玉娃微张着樱口,伸出香舌,慢慢地回应着他的热吻,胸前高耸的双峰,在喘息中起伏着,同时双手不由地绕住了个郎的颈。

    这可是谢成英有生以来,第一次拥吻异性,他感到艳姊姊的秀唇,温软而柔和,口中的香甜微息,令他陶醉飘逸。殷艳艳姑娘为个郎如此所为,早已是神魄迷惘,只觉得个郎的双臂搂着自己的纤腰越来越紧,令她有窒息之感。

    两人正沉醉在甜美、温馨的爱情中,突然一个佣人跑进后院来,高声道:“谢公子、殷小姐,夫人请你们吃饭了!”两人一听赶快松开双手,神箫玉娃用漂亮的双眼,瞧着谢成英娇羞一笑,随即拉着他向前院跑去。

    中午吃完饭,谢成英和神箫玉娃又来到后院,他先要神箫玉娃演练了一遍紫玄步法,见神箫玉娃已很熟悉了,不由连声称赞姊姊好悟性。然后谢成英对神箫玉娃道:“姊姊,人称神箫玉娃,必是善于用箫,可否将你的箫招为小弟演练一遍?”

    神箫玉娃见此,知谢成英想看她的神箫招法,也不推迟,就将九嶷夫人所授三十六招神箫招法,为他全部演练一遍,但见她箫法轻灵,飘身旋转,挥动间,不时荡起呜呜箫音,加之她此时轻功提高不少,演练中较之平时使出的箫招,更是精进不少。

    谢成英盘腿坐在石上,两眼细细察看神箫玉娃的招数,不时用指代箫在比划着。

    九嶷夫人、贺夫人见两人在后院练功,无事也来到后院,见神箫玉娃正在演练箫法,便站在一旁,慢慢观看。

    九嶷夫人发现此时神箫玉娃所使的箫法,更加飘逸,飞跃纵跳较往常何止增长一倍,心中十分高兴,贺夫人也不断点头称好。

    神箫玉娃使完全部箫法,气定神闲,一收招式见师父和贺夫人也在,便上前施礼,同时向谢成英看去,见他微闭双目,似在领悟思索什么,九嶷夫人对她作了一个不要打扰的手势,三人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

    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谢成英睁开双眼,先向九嶷夫人和贺夫人一拱手,笑道:“师叔,伯母你们也来了!”

    随后他走到神箫玉娃面前,接过她手中的青碧斑竹箫,细看了一下,见箫身透着碧辉,知是神品,于是点点头道:“果然是支好箫!”

    然后,他又一拱手,肃容道:“师叔、伯母,请恕小生放肆!”再对神箫玉娃道:“刚才小生见姊姊所使三十六招箫法,甚是精妙,但略显柔弱,故将其集缩为十六招,另新创八招,合成二十四招箫法。现在小生先演练一遍,请姊姊仔细观看,请师叔和伯母指教!”说罢,他轻身飘进场中,随手一个起式,轻挥竹箫,顿时幻起一片碧影,他的身形顿时化入箫影之中,竹箫挥动越来越快,箫风荡激十余丈外,竟听不出一丝箫音,也看不见他的身形,整个场中,只见箫的影子,不见人影,突地,他一个收式,将身形定住。

    九嶷夫人见此,满脸含笑,不住点头,似有所悟,贺夫人则连声称好!

    “姊姊,可曾看清?待小弟为你再演练一次!”说着,又随手起式,慢慢地,一招一招使下去,让神箫玉娃看得清楚,使完后,又对神箫玉娃解说一遍招法的要领。

    神箫玉娃连续两次观察谢成英使出的箫法,她又默思一遍要领和招法,然后一跃纵进场中,同样一个起式,旋身挥动竹箫,但见她用箫连续使出点、剌、横、挡、推、劈、旋、排、撩、拈、挑……,化作一片箫影,身形同时也越转越快,竟与谢成英刚才演练一模一样,只是气势尚差,最后收式将身形定住,不禁微微地喘着气。

    “姊姊,在第十招、第十六招、第十九招、第二十四招上,要变化再快一点。”谢成英走上前接过竹箫说道:“要劲力透箫,人箫一体,并配合好紫玄步法,”说着,随手一挥,幻起一片箫影,同时长箫一点,一道劲力透箫而出,但听“波”的一声,竟将十丈外的一块巨石击得碎石横飞。

    神箫玉娃惊得一下楞住了,九嶷夫人和贺夫人也惊呆了,尤其是贺夫人尚未见过谢成英施展武功,此时一见,才知九嶷夫人所言,果然不虚,谢成英武功真是举世无双,眼前仅一只竹箫,竟可击碎十丈以外的巨石,若是刀剑,岂不是可随意伤人于数十丈外。

    “姊姊可再一试!”谢成英见神箫玉娃楞在那里,递上竹箫,又叫了一声。

    神箫玉娃一听,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她接过竹箫,略一思筹,并将内劲运转一周,又再次演练起箫法来,但见箫影一片,再也看不见神箫玉娃的身形。突然箫影一停,神箫玉娃将箫猛地向巨石一刺,同样透出一道劲力,虽不及谢成英的气势,竟也“波”的一声,打得巨石现出一点白印。

    “恭喜艳儿,竟将箫法练至如此高深之境!”九嶷夫人见此,大声赞道。

    神箫玉娃停住身形,嫣然一笑,不禁看了谢成英一眼,羞红了娇靥。

    九嶷夫人和贺夫人笑着走了过来,九嶷夫人一边走一边说道:“成儿,这套箫法可谓当世无敌了。”

    谢成英赶紧一拱手,谦逊道:“师叔过奖,小生我是看师叔箫法独具一格,故而大胆配合紫玄步法,略加完善补充吧了,还请师叔指教!”

    “成儿,如此厚待你艳姊姊,将来可不能亏待你苑妹妹啊!”贺夫人笑着戏语道。

    谢成英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着急地说道:“伯母,小生定当不辜负伯母所托……”

    贺夫人赶紧笑道:“成儿,伯母是开个玩笑,你的为人,难道伯母还不放心吗?”

    “多谢伯母!”谢成英赶紧又一抱拳道。

    贺夫人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不早了,是以望着谢成英道:“成儿,今后将到何处去?”

    谢成英回答道:“小生想借此前往天柱山中,细察一下,看是否有所发现?”

    “你一个人吗?那我和你九嶷师叔、艳儿怎么办?”贺夫人又问道。

    见九嶷夫人、艳姊姊都以探询的目光望着他,谢成英略一沉吟,恭声问道:“不知伯母和苑妹相约在何处相见?”

    贺夫人道:“我和你苑妹原相约在天柱山庄相见,告诉她父亲被害,要她下山先到江湖上追查凶手,待有眉目再来天柱山庄相会。”

    谢成英一听,又恭声道:“小生与疯奇丐前辈相约在合肥相见,既如此,就请伯母、师叔和艳姊姊先到合肥,待我察看完山中情况,不管有无发现,两天后小生我会赶到合肥与师叔、伯母相会。要不师叔、伯母就在此等候,到时小生再与你们联系。”

    九嶷夫人和贺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九嶷夫人先开口,道:“我们还是先去合肥吧。”说着,又看了一下神箫玉娃,见她眼盯着谢成英,好像不乐意似的,知她的心意,又接着说道:“要不让艳艳随成儿一起去?”

    谢成英也看了一眼神箫玉娃,见她眼露渴求的神色,但还是摇头说道:“艳姊姊应随师叔、伯母一道,也好有个照应,前番伏龙帮之事……小生尤为担心。现下以艳姊姊的武功,小生想即便是一流高手也可应付了!”

    神箫玉娃见此,只得小嘴一撅,说道:“师父,我们不如就按成弟弟的意思办!只是成弟弟,我们在合肥要如何才能找到你呢?”

    谢成英见神箫玉娃答应了,便放下心来,想了一下,道:“小生和疯奇丐相约在合肥,师叔、伯母三人,可直接去合肥与丐帮取得联系,然后在那里住下,小生这里有疯奇丐前辈的信物,你们持它前去,他们定会接待的。”说着,由腰间取下玉牌,交给神箫玉娃。

    神箫玉娃接过玉牌,仔细看了一眼,才将其收好,九嶷夫人和贺夫人均称如此甚好。

    众人商议妥当,便向前院走去,三人一直将谢成英送到大门外,谢成英向三人一拱手,恭声道:“师叔、伯母再会!”又特意看了神箫玉娃一眼,便展开掠云浮影功,身形一闪已在几十丈外,三人只见谢成英的身形如蒙蒙白影,竟在离地面一两丈高处,如飞驰去,这把三人看得感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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