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大亮,如萱觉得自己是被人从很远的地方唤起来的,脑中一刻不停的回荡着枯燥的魔音。
“主子…,三公主…”
听得她心烦意乱,蹙了蹙眉,正要叫苓钰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喊得如此凶,却惊觉自己一动不能动,腰上腿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了,而且那东西好像还在呼吸…
如萱一惊,脑中霎时清明,睁开眼抬头瞪着面前放大版的俊脸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梦吗?她怎么会和司徒苏寒睡在一起?
如萱的动作显然惊醒了沉睡中的男子,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睑只轻轻一抖便睁开,露出里面黑曜石一般的瞳孔,经过一夜好眠,如今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正疑惑的看着同样尴尬的盯着自己的如萱。
“你…醒了”
如萱脸红的滴血,昨夜原本是怕撞到他身上的伤特意隔了很远睡下,谁想自己晚上怎么会冷到滚进人家怀里去睡。
思及此,如萱就越发觉得无地自容,挣扎了下逃开司徒苏寒的禁锢,不好意思的爬起身挠了挠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昨夜怎么就…,你的伤没事吧?”
不敢对上那张盛满笑意的脸,转头看向自己昨晚睡着的地方,咦?
明白过来后,回头狠狠瞪了眼越发笑得灿烂的司徒苏寒“原来是你,鸠占鹊巢!”
“是你昨夜喊冷的”司徒苏寒勾了勾唇,声音中透着莫名沙哑的性感“你还喊我名字,你忘了吗?”
如萱一听表情瞬间凝固,自己也是够可以的,冷就冷吧,不喊爹不喊妈怎么偏喊他名字?
司徒苏寒暗自笑到不行,幸好如萱没有看出他在扯谎,不然又该…,想起如萱生气时那双暗棕色宝石一般的水眸,内里既不甘又无奈,毫无杀伤力,却足以抓住他的眼他的心,让他想将她一辈子圈在怀里疼爱。
察觉到那道热切的目光,如萱忍不住浑身一颤埋怨的瞅了眼赖着不起的司徒苏寒“起来啦,莫栗他们寻来了,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儿逗留一晚?”
“想来也不错”
如萱见他反而一脸心情大好的躺在地上,忍不住冷哼一声,那你一个人呆着好了,我这就叫莫栗他们回去。
看出这丫头心中的意思,司徒苏寒挑了挑眉,拉住正欲起身的如萱“胳膊麻了,你拉我一把”
如萱咬了咬唇“你怎么…”
“你说呢?”司徒苏寒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懒懒的瘫在地上,如萱无奈,她这是哪辈子的冤家啊?
自己满身的腰酸背痛还得伺候他,俯身有些费力的扶起司徒苏寒,心中不由腹诽'我昨晚怎么就不干脆一头把你压个半身瘫痪?那就用不着她扶了吧?不过想想归想想,他要真瘫了,一定会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偿还,还诉不得苦。
“想什么呢?”司徒苏寒挺拔的身子靠住树干,看着如萱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一个个掠过,这丫头,本性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如萱心虚地笑了笑“没什么”咒人的话还是不要说得好吧!
莫栗见到二人简直不敢相信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怪他们几个贪杯差点儿误了主子性命,心中不安,自愿领了处罚。
司徒苏寒虽然受了重伤,但并没有耽误行程,卓卿逸在身边一日对如萱就是一个威胁,下令就行就治,很快永安寺便落在了身后。
如萱自是不知这样行色匆匆的原因,除了遗憾没有去寺中向逸哥哥道别,其余倒也没什么,况且眼前司徒苏寒的情况让她也有些应接不暇。
看着那人身上的伤心里就不是滋味,尤其当司徒苏寒在车中正骨时,筋骨的脆响和时而溢出车外的闷哼,更是让她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当即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的行动,居然跑去掀帘拉住司徒苏寒的手宽慰他。
虽然事后她一再解释自己只是感谢救命之恩上去转移他的注意力,可司徒苏寒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自己的观点,直窘的她面红耳赤。
等卓卿逸再度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一眼看见床边的吕连,便知不妙,他的萱儿呢?
一问才知吕连错把他失去意识之前喊得'公主'听成了'回去'更令他怒极的是司徒苏寒居然完好无损地出了山洞,人已离开小镇许久。
眼中闪过几分狠戾,他果然还是输在了轻敌,可恨自己满腹筹谋,武艺却不如一个二等的将士,祖上那套'卓云剑法'算是给自己荒废了,否则在山洞里就能攻其不备,哪能让他将自己伤成这样。
吕连自认此事自己甚是无用,不仅手下伤亡惨重,还把公主也放走了,心中不甘,垂头懊恼的询问卓卿逸。
“将军,恳请末将带人趁夜奇袭斩草除根,再带三公主回来,将功赎罪”
卓卿逸靠在床头面色几近透明,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司徒苏寒不可小觑,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赵王催的急先启程回赵国,那几个陈国女子好生照看,到时候也不用进府这么麻烦,直接送到宫里便是,让紫霄告诉她们进了宫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警醒着看着那个昏君,别惹出事让我分心”
吕连看着卓卿逸严重侵略性的光,抱拳领了命“那三公主?”
“咳咳”卓卿逸脸色越发苍白,刚刚那番话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
“如萱现在最想回陈国,可是…”他必须要立刻赶回赵国,这次离宫离得久了些,有些人就按捺不住,想推波助澜了,卓卿逸瞌了双眸,满脸的疲倦之态“再议吧,你先下去”
眼前现出在桥边一幕,他的萱儿和从前是有了一丝变化,看来不能再拖,否则他的萱儿就不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