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名将之路,布满了鲜血。
“儁乂!你在做什么!”韩馥站在城墙上,惊讶地看着张郃屠杀着孟卿及其手下。
“韩大人,你的懦弱终有一天会断送冀州,与其到那时让满城百姓遭难,不如择一雄主,统领河北。”张郃回头望着韩馥,眼中却满是悲凉。他知道,以韩馥等人所设的这种小计,根本无法胜过袁绍,只会给冀州带来灾难。
况且许攸保证,只要他张郃能投诚,袁绍绝对不会为难韩馥和他的属下。忠于主公,便会害了满城百姓;成为叛将,却能拯救冀州生灵。张郃在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于答应了许攸,帮助袁绍。
孟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了保卫邺城而交给张郃的硬弩,竟最终射向了自己的人。
“张郃!你个叛徒!”沮授在城墙上愤怒地咆哮,而韩馥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已然瘫坐在地上。
张郃身后的林子里传来了马蹄声和脚步声,袁绍的大军已经穿过树林,来到了邺城门前。
与此同时,城外吊桥缓缓放下,邺城的大门,打开了。
“报!禀主公,审配大人率人攻击守门士兵,已将城门开放!请主公早做定夺!”下面跑上来一个小校,神色慌张地说。
“完了,全完了……”审配是出了名的忠烈正直,连他都反了,大势已去。
“唉!”沮授悲痛地捶着胸口。
按照计划,城内有三万准备出城接应的部队,可那些士兵竟能放审配到城门,就说明他们也准备将冀州送人了。
众叛亲离,韩馥流着眼泪,站了起来,看着城下的袁绍。
“文节,你已是孤家寡人,投降吧。”袁绍骑在马上,抬头看着城墙上的韩馥。此时韩馥的身边,只有沮授还在搀扶着他。
“本初!为何如此相逼?”
“掌一州之地而不思图强,报效国家,拯救天子;揽能人志士却不能知人善用。你又怎配坐拥冀州。”
沮授气得咬牙切齿,指着袁绍说道:“攻略他人城池却还满口大义!袁绍,你莫再胡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我主公投降,做梦!今日沮某便让你看看我等的气节!”说完,就要往城下跳。
“不可!”韩馥一把抱住沮授,“袁绍说的没错,是我无能,我投降便是了。”
“主公~~~~~!”沮授含着眼泪,失声痛哭。
……
长年的无所作为,而又目光短浅、不思进取,最终导致了今日的境地。
此时韩馥已下了城墙,立在袁绍马前。
“袁将军,要杀便杀我一人,只望将军能放过我的手下和城中百姓。
“文节啊,本将军又岂是暴虐之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这城中一人,当然也包括你。”
韩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你若留于此处,只恐你的旧部生事……”
“韩馥……明白,我这便起行……”说着,他便被袁绍士兵带了下去。
“呸!给我个痛快便好,动手吧!”沮授挣扎着被士兵捆着带了过来。
“公与果然忠义,袁某佩服。”
“别假惺惺地,速速砍下我头。”
“呵呵,好。”袁绍冲身后高览一点头,高览立即一剑劈下。
沮授闭上了眼,可并未如他料想般人头落地,反而身上一松。他不禁睁开眼,诧异地看着袁绍。
高览只是将他身上的绳子砍断了。
“公与忠义,袁某又怎舍得杀了,”说着,袁绍竟冲着他拱手行礼道:“袁某并非为吞他人州郡,实是因为渤海城小,难以发展。即便袁某有心报国安民,却力不从心,无奈之下,才来争夺冀州。袁某如今正需如公与般的人来相助,如若公与不弃,可否与袁某共建大业。”
一番话说的沮授沉默了。确实,韩馥虽然仁厚,却正如袁绍所言,丝毫没有进取之心,只是想维持现状。而做为谋士,若是遇到庸主,也就等于断送了自己。更何况,沮授心中也明白,以韩馥的能力,早晚葬送冀州。
“公与不必急着回答,不妨暂且回府,斟酌一番。袁某敬候佳音。”
沮授冲袁绍拱手,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袁绍感慨道:“河北义士,若皆到我麾下,何愁大业不成。”
接着,他走到审配面前,“袁某谢过正南,自今日起,你便是治中别驾。”
“审某人非为富贵,但愿将军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审配面色严肃地说。
“呵呵,袁某定会让冀州强盛。若是正南愿意,可否陪我一起去拜见田丰。”
——————————————
长安,陆家米铺。
由于河北变故,莫岳不得已只好再率领自己手下其他三位分统及其手下返回冀州,他的两个爱徒则留下协助陆远处理长安事务。而此时,某个爱徒正在“面壁思过”……
段轩低着头,捂着耳朵,面对着墙壁蹲在地上。
在他身边,是坐在椅子上怒视着他的郭岚。
“你现在还分得清主次么,现在我看你怎么救荀攸!”
“那个……岚儿,既然他知道错了,不如……”陆远在一旁想打圆场,可是刚一开口,就看见郭岚瞪着自己,便赶紧闭了嘴。
陆远可见识过郭岚发飙,有次他去分堂见四贤老,正看见郭岚拖着被打得半死的段轩路过。
“看来,只好去找王允了。”
郭岚稍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对陆远说。
“郭大少……”段轩拿眼角瞄着郭岚,小心地说。
“做什么!”
“我能站起来了不?”段轩一脸的委屈。
“唉!”
听到郭岚叹气,段轩赶忙起身说道:“放心交给我吧。”
“我不放心!”
“好了,说正经的,枫儿有消息没?”段轩赶紧岔开了话题。
“没有,自从那日逃走,便没了音信。我的属下在长安四处打听,也未能找到。”
“苦命的孩子,只望他别走错路。”段轩惆怅道。
……
夜风吹过,张枫缩了缩身子。
那天从司徒府离开,本想回米铺再打探一下,可快到门口,他突然觉得只凭假传“师傅的命令”,恐怕已经很难怂恿任莹。毕竟,她现在连自己都不在乎,眼里只有吕布。况且若是被人发现,定然无法再出来。所以,便决定在城外村镇中住下,每过五六天,便进城打听,看任莹是否已行动。
可已经过了数日,还没有任何消息,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自己的心上人已然对别人死心塌地,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灰意冷的。什么夜语,什么天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唯一支撑着他的便是报复。
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的到来比他预期的还要早……
……
深夜,长安相府。
董卓看着桌案上放着的盒子,对吕布说:“陷阵营,果然了得。”
吕布摇了摇头,“他并非死于陷阵之手。”
“哦?”董卓说着,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袁隗的人头。
“但终究难逃一劫。”吕布有些惋惜地说。
……
那日,袁隗在宴会后直接出城,准备赶往颜良、文丑处汇合,不想陷阵营速度如此之快,竟在他跑到一半时追了上来。
袁隗惊慌之下,便与侍卫们藏匿于道边,躲过了追击。
只是,比陷阵更加恐怖的人出现了……
袁隗刚刚爬起,正欲上马,忽然闻到一股芳香,继而双腿发麻,而身边的侍卫也是如此。下一刻,所有人都倒下了,袁隗知道,有人使了迷*药。接着,一伙人出现了,即使这些人都蒙着面,袁隗还是一眼就认出为首的人——李傕。
原来李傕当日收敛士兵,勉强恢复了一些实力,逃到北地郡,抢夺了富平做为根据。但是他不敢大张旗鼓地回雍州,便一直在郊外靠劫掠维持,伺机再动。
他这次本是出来到村庄里补充粮食的,不想遇见了袁隗被陷阵营追赶。
李傕并没见过高顺和陷阵营,但既然是跟袁隗对立,那这些神秘的骑兵便可以认为是“自己人”。
可是,他见陷阵营并未发现袁隗,不禁有些懊恼,便自己动了手。
他让夕嫣下毒弄瘫袁隗,自己慢慢走上前来。
“太傅大人别来无恙。”李傕面容冷酷地问候。
袁隗心知不好,却说不出话,不安渐渐涌上心头。
李傕命手下将无关的侍卫全杀掉。之后,他让士兵搬来许多大石头,竟自己动手,一块接一块地从双脚开始砸在袁隗身上,袁隗疼得身体抽搐、眼睛外冒,却喊不出也动不了。不过,好在李傕没有想拖延太久,砸得很快,一会儿便将袁隗活活砸死了。
之后,李傕挥剑将袁隗首级砍下,扔在石头堆上便带着手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高顺追了半天也没见人影,以为袁隗可能已经跑了,便准备回长安复命。可回来的路上,却发现袁隗已经被杀了,而且动手之人还帮自己把他的头切下,便捡了回来。
“好了,奉先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明日将此人的首级悬于东市示众。”
“是。”吕布转身就要告退。
“奉先……”董卓忽然叫住了他。
“主公还有何吩咐?”
“算了,没事了。”董卓靠在椅子背上。
“那属下告退。”说完,吕布离开了相府书房。
其实董卓只是想告诉他,如今朝廷略有起色,大汉渐渐恢复生机,可是这一切……华雄却看不见了。
他并不曾想到,一个女子,即将走进他的人生。而这个女子,将会改变他和吕布还有很多人的命运,以及大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