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虽然说是师大,但是也分师范生和非师范生。师范生会有教育实习,我们是社会实习,时间不怎么一样。而且,她们的实习,一般都是自己系里直接给安排好,去附近什么中学,跟什么老师实习,还会有带队老师。我们的社会实习,基本上是大家找工作的前奏,像我这样混个经历的是少数。
老大考好教师资格后,想找个学校实习。当时我先想到张宇,后来想想,找师傅更好,她是项目组的负责人,和实验学校都熟悉。后来陪老大去找了次师傅,师傅说四月基本不是教育实习的时候,中学一般也没接受实习生的准备。只说,先给问问。后来听张宇说,德胜门那边黄主任的学校好像愿意,就是刘军师兄也在的那个中学。老大后来去了一个月,倒是如鱼得水,有些人,也确实是做老师的料。
也不知道是因为班里的女生都去实习了,还是黄铮真的找到真爱了,这次的恋爱持续的最久。元旦的时候,黄铮带了北体的女友,和我们一起去了趟圆明园。到现在,手里挽着的,还是那个叫王婷婷的女朋友。宿舍里大家都说,这个叫王婷婷的女孩子不简单,能拿得住黄铮。
黄铮去年还和我说,要回长沙工作,这学期,倒是说要在北京实习找工作了。还很甜蜜地说要陪着女朋友。我们以为,黄铮终于摆脱恋爱的恶性循环,总算安定下来了。却不料,他又分手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给我发了个短信,让我去陪陪他。
四月的晚上,说冷不冷,却又不知道会呆到什么时候,我抓了条大围巾,包了脸,出去找他了。换平时的话,他老早就会取笑我的,这会儿,却什么也不说,跟我说自己很难受,这次的感情很认真。我当时真怕他会哭出来,就问他女生怎么说的,他说王婷婷说他不成熟。
其实,又有哪个男人是成熟的。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说女孩子,长到某一天,会突然变成女人。男孩子,却永远都是男孩子。即使和张宇一般大了,三十出头,懂人情世故了,却也还是男孩子的心。
我也和黄铮说,哪个男生成熟了,不都这个样子的嘛。他说王婷婷比他大两岁,在读硕士,可能接触的人和事,比我们成熟,所以看他,就觉得更幼稚了。那我也问他,说你幼稚,有没有什么具体例子,我们也好分析分析,问题出哪里了。他倒翻了我个白眼,说不能告诉我的。最后也没问出什么,就陪着他去东门的麦当劳吃了个冰淇淋,十二点多敲了宿管阿姨的门,才回了宿舍。
好在黄铮经历的磨难多,恢复的也快。没几天,就听说他在追中文系的一个美女了。宿舍里大家说起他,都说,黄铮这是打算集满北京各校女生,召唤神龙了。
玩笑归玩笑,看他不顺眼的,却也有几个。撇去恋爱挫折不说,黄铮在男生女生里,口碑都不错。人热心,又不玩花样。只是,我们是师大,不仅女生里闲话多,男生里闲话也很多。
因为爸爸是个伤痕累累的老球迷,李文也是个球迷,所以,我对中国男足,多少有点敬佩之情。就这么屡败屡战,都快一个世纪了,还挂着牌子,不容易啊。而且战绩稳定程度,堪比国球乒乓球队,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一定输,国队永远赢。害的我出国后,都没人敢和我玩乒乓球。
我当时看师大男生,和看中国男足的眼神没多大区别。闲话多,又斤斤计较,出个风头,就觉得别人全得跪下。有时候,放假了回学校,妈妈会把包塞的很重,在校门口下车,拖了行李回宿舍。路上经常会有女生很义气地问,同学,要不要帮忙?师大男生,按我们宿舍许娟的话说,老师让你和师大男生去领课本分给同学,他还要和你一比一对半开,绝对不多拿一本的。虽说不能一概而论,但是,也可见一斑了。
而那次说黄铮坏话的,就是我们系的一个男生。老大是老党员,黄铮也是,他们党员似乎隔段日子就要聚在一起开次会。黄铮那次没去,老大开好会,喊了我一起回宿舍。他们几个党员,也和我们一起坐电梯下来。在电梯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提起黄铮,说他追女生去了。一来一去,有些人是开玩笑的,有些人带点恶意开玩笑,也都没什么,就有一个人,纯恶意的来了一句,他算个什么东西。
以前我们宿舍陈静和魏君虹为入党的事起纠纷的时候,我就听老大说了我们系里的一些事。这个男生以前入党最后投票的时候,被黄铮投了反对票。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连我这个投奔资本主义的,都听说了,他哪里会不知道黄铮投了反对票。针对黄铮,也是自然的了。
我让他有种再说一次,我这么说,他就很大声地重复了。出了电梯我说他,挟私报复也要看时机,别这么有事没事赶着上。当时,我和张宇的事情,系里同学,知道的不少。这男生立马反应过来,找了个他觉得最不堪的点,来攻击我。
我知道这事,别人背后一定说闲话,要不然师傅最初也不会吩咐我了。但是我属于,背后人家怎么说都没关系,当面抓住的,绝对不会放过他。更何况,我们师大女生,站的可是闲话和矛盾生物链的最顶端,四年下来,对付师大男生,那完全就是技术性碾压。斗嘴斗的两边都想武力解决了,老大喊那男生,怎么着,你还想和女生打架不成。听老大这么一喊,那党员男生,倒是焉了。
回了宿舍,老大倒是跟我说,自己被我吓了一跳。笑笑又说,再也不担心我了。黄铮后来听说了,来跟我说,这种人留着等他来收拾。我笑,说这种人,你还真收拾不了他。指头还没挨着他,他就跑去登报说你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