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说杨兴越与曾和炯相斗,曾和炯“拗步上撩剑”一使出,杨兴越经验颇为丰富,见事不谐,急使出“连环退步法”好不容易退步站稳,至此,才知道曾和炯绝非泛泛之辈,自己若然轻敌,必定落败。曾和炯一招得手,一声唿哨,纵身上前,一剑缓缓递出,武林有言道:“枪出疾,剑出缓。”剑也须出疾,快乃出其不意,快乃令对手措手不及,何言剑出缓也?原来,练剑练到深处,手中有无剑已无多大区分,剑快剑缓已各有其意了。剑招若缓,则使剑之人必以真气注剑,那剑尖颤动着使剑人的内力,形成一道遒劲的内力墙,攻过来的拳掌枪刀,一经碰触这面内力墙,便受到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进功之人,不死即伤。当然,这种情况,只发生在进攻者的内力比对手弱的情形。曾和炯在剑法上既已先声夺人,占得先手,便想殊死一搏,内力注于剑端,逼迫杨兴越选择:要么死磕内力,一招判生死;要么腆着颜面退下场去,甘愿认输。杨兴越颇为尴尬,犹疑间,曾和炯的剑已指到面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滋”地一声尖啸,一粒石子闪电般破空而至,直奔曾和炯眉心。这粒石子的劲道,比青衣道人那石子,劲道何止大了百倍千倍!曾和炯大惊,不及伤敌,自救要紧,急忙撤剑,低头躲过。那石子似一道闪电,直射点将台上的木柱,一声闷响,石子洞穿木柱,不知飞落于何处。场上场下众人,均不知这粒石子是何人所发,有人说,以此人如此劲道的指力,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头,就给此人也不为过。石凡却想,难不成是晓凤的爷爷张笑风所发此石?

    静心师太急忙左手掩胸,右手软剑指向和剑倒地的青衣道人说:“无耻之徒,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何面目在这众英雄面前立足?今后又如何在江湖上行走?”青衣道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一跃而起,他面呈羞色,不敢直视静心师太。忽听无字棚席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兀那静心师太,青衣道人刚才已自愧疚,如若不然,你便有开腹破胸之虞,此时再加责难,显得师太心胸太过偏窄,师太以为如何?”静心师太急忙敛衽道:“哪位老前辈?教训得是,在下刚才言行有些偏激,这里谨致谦意。”石凡听这声音,又颇似张笑天,石凡心道,前辈为在下运气疗毒,内力已是大亏,如何还有这般精纯浑厚的内力显现?如不是张笑天老前辈,那又是何人,有如此功力?

    石凡心下大疑,点将台上,燕王爷朱棣更是吃惊。先前那人的弹指神功,那般劲道,自己拢络的一干江湖豪杰无一人有此本领;此时无字棚席中那个老前辈显现出的内力,无比深厚,自己麾下虽然江湖英雄不少,却无匹敌之人。如若这两人归于应天府朱允炆,自己手下一应江湖豪杰恐非对手。朱棣对姚广孝道:“你可吩咐手下人即刻去查这个老前辈,查实后,务必给我请到。还有那个弹指神通的英雄,一并请来。”姚广孝急忙吩咐手下人去办理。

    李四与周军相斗,正合其胃口。李四开山斧“呼呼呼”抡得风快,周军铁枪也有十来斤重,却不敢与李四开山斧硬架,只得采取游斗的策略。李四斗得兴起,那开山斧直上直下地砍来,那气势,直把周军看作无物。周军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我手里握的,好歹也是铁枪,难道就只有你那开山斧才如此英雄?待李四开山斧的招数使过一遍之后,周军猛然发力,手中的铁枪好似怪蟒翻身,疾如惊风,快似闪电,一招接着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泼风般刺向李四,李四那大斧架隔遮拦终是不很灵活,一时间,被周军攻了个手忙脚乱。李四终是功夫过人,稳得一稳,待周军那招缓得一下,急忙抡斧又劈,周军铁枪虚架实刺,李四看穿周军意图,那开山斧横三竖四,左五右六地砍来,力大势猛,再不给周军反击的机会。周军铁枪不便硬架,只得采取游斗的策略,阵猛攻,却连周军一根寒毛都没有挨着,不免气馁,手中大斧慢了下来。周军抓住机会,那铁枪似一阵旋风,着地卷去,李四遮拦不住,拖起大斧向后就跑,周军那肯放过这般大好机会,挺着铁枪向前追去。李四久斗之下,本已显疲态,见周军竟追赶过来,大怒,返身抡斧就砍,周军委实不敢硬接那大斧,只得闪身躲过。李四鼓起勇气,那大斧劈头盖脸地朝周军砍来,周军躲躲闪闪,并不与李四接战。李四大怒,乃道:“这般冤魂似地跟着我,斗又不斗,战又不战,谁鸟耐烦与你比武!”周军嘻嘻一笑道:“嘿脸汉,但是我喜欢和你比啊。来!来!来!我们再斗个一百回合。”李四脸色气得铁青,但又无可奈何。

    张畅腿中一棍,好在少年和尚心存善念,那棍只是轻轻地点到,并未打实,若然打实,张畅的那条腿就折了。小和尚击中张畅,按规则约定,自是少林派胜出。却见北天山棚席中如飞般跳出一人,那人自号为:“草上飞王熙”,王熙挺一把镔铁剑,直取小和尚。小和尚的少林棍盘头急舞,形成一道棍幕,一丈之地,水泼不入。王熙左手挥一挥,一股大力向前直冲,小和尚拿不住少林棍,那棍子被王熙的真气直冲出三丈开外,掉落地面。小和尚手无兵器,顿时慌了神。却见少林棚席中走出一个老和尚,老和尚双手合什,喧一声“阿弥陀佛”,开言道:“与孩童一般的小和尚较技,用得上真力么?表面上你是胜了,实际上在座的江湖豪杰心里都明白,你已经输了。”王熙不以为然,他对老和尚道:“我不懂什么表面实际的,事实就是我胜了。无论你怎样说,哪怕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如若你们少林寺不服,还有谁敢下场来和我相斗?”老和尚面无表情地说:“英雄目中太过无人了!老衲不才,就领教你几招吧!”王熙道:“请报上名号,倘若我胜了你,江湖上也好传扬传扬。”老和尚微怒,面色不豫道:“如你胜了我,就说少林寺藏经楼的住持许亮被你打倒。”此言一出,众人俱惊。原来,少林功夫,以方藏最为深厚,历代方藏相传,一些秘技均在方藏之中。方藏之下,乃是住持武功最好。少林寺之中,藏经楼是最为重要的地方,许亮为藏经楼住持,可见其武功非同小可。天山派功夫,以剑法和内功称雄江湖。前朝时候,天山派一分为二,南天山剑法精奇难敌,北天山内功深奥无比。王熙是北天山派中的大弟子,内功已练至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俗话说:“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王熙弱冠之年,又练成威力刚猛的内功,平时除了掌门师付外,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忽然听得有人与自己叫阵,而且还是江湖颇享盛誉的少林住持,王熙一时热血冲顶,只想着凭自己那骄人的功力,一举打倒少林高僧,自己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许亮话音一落,王熙双手一拱道:“既如此,在下就得罪了!”王熙剑交左手,剑尖直指许亮,右手凝势蓄力,静以待动。许亮道一声“阿弥陀佛”双手合什,双目微闭。王熙左手剑倏地往前疾刺,许亮身形不动,待剑刃贴面之际,倏地伸出中食二指夹住剑身,王熙那剑往前送不得分毫,欲待回抽,剑身仍如凝固一般。王熙大怒,剑柄一转,欲待剑身翻转之际,削斩许亮的手指,岂知那剑就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王熙运气于臂,气贯剑身,喝一声“开!”只听“嘎”的一声响,剑身断为数截,剑尖那半截仍在许亮左手的中食二指之间。王熙怒极,右掌凝聚十成功力缓缓地击向许亮,许亮缓缓伸出右掌,二人掌未接实,却见王熙大叫一声,身体仰后就倒。许亮击倒王熙,道一声“阿弥陀佛”,然后退回少林寺棚席,李四、静惠诸人也退下场去。

    看官谨记,此时场上几对人打斗,均有了结果。李四与静惠较技演变成李四与周军斧枪相交,李四力大招猛,无人可敌,但不能持久。周军采取游斗策略,李四累得够呛,二人暂且罢战。少林圆能和尚看李四与静惠打得热闹,不禁技痒,跳到场中,向众英雄挑战,不意一句话惹怒了南天山派的张畅,张畅“鹰击长空”那个剑招得势,圆能和尚已无斗志,少林一个少年和尚却轻易击中张畅,南天山,北天山武功乃是同宗同祖,彼此有兄弟之谊,北天山王熙不忿,一招击飞小和尚的少林棍,在此胜负将分之际,少林藏经楼的住持用内力击倒狂妄自大的北天山王熙。其间,丐帮八袋弟子杨兴越与华山派未来掌门人曾和炯的掌剑相斗,二人到了一招判生死的时候,却被莫名的“飞石”解得危机。青衣道士与峨嵋静心师太之斗,临危之际,青衣道人选择自折倒地,也不愿伤及静心师太,这是青衣道人的灵光一现,还是面对顾盼生姿的静心师太而顿生爱意?

    北天山派掌门人杨志洪颇为矛盾,少林住持许亮显现的内力手法,是传说中的圣象内功,据说此内功现在仅存于少林秘籍“圣象般若经”中。武林豪杰比拚内力,通常是四掌相抵,各自发力,内力不济者非死即伤,无侥幸可存。许亮的圣象内功,不需与对手四掌相抵,虚与相对,内劲即可达之对方,对手掌力尚未发出,即已受伤。这又与黄一虎的劈空掌不同,劈空掌虽也为不接触相伤,但掌劲勃然而至,是瞬时内力的暴发,不能持久。杨志洪从前任掌门处,知道江湖上有圣象内功绝技,却没有见到谁真正地使出来,今日见之,威力果然骇人。杨志洪自忖,北天山派内功虽可称雄江湖,但若与少林圣象内功相拚,确实不是其对手。当此之时,北天山最得意的弟子一招就折损在少林派手中,为师和为掌门的,哪里还有颜面在棚席中端坐?杨志洪万般无奈,只得起身,慢慢走到场中。众人只道北天山派掌门人出马,定是要向少林寺叫板,为其弟子讨个说法,岂知杨志洪料定绝无胜机,人站在场中,半天不吭声。这边厢恼坏了一个江湖成名人物,此人乃是无门无派、以迷笑功夫摄人心魂的夏晨。夏晨最是性急,见杨志洪站在场中,半天没有言语,夏晨高声大叫道:“你那鸟汉子,是哑子不是?”杨志洪不为所动,夏晨大怒,一个纵身跳到场中,戟指而言道:“你这模样还要当掌门,回去给我提夜壶都不配!”北天山门下众弟子均怒,杨志洪乃道:“你是何人?敢来招惹我!”夏晨忽地态度和蔼可亲,双脸堆笑,眼瞳中流泄出祥和宁静的目光,那目光似水般淌进杨志洪的眼眸,又从眼里流进矛盾的心中,杨志洪感到眼前是一片鲜花拥簇的世界,潺潺流水,鱼跃鸟飞,农夫耕种,农妇编织,这样的世界,似一首优美的小诗,在心底盘桓氤氲;又如一曲天籁之音,在脑海中不断奏鸣……杨志洪忽然感到人累了,很想很想躺到鲜花中打个盹,蓦地一个冷痉,杨志洪摇摇头醒了。夏晨道:“乖乖,没有睡过去啊?”杨志洪睡眼迷蒙地道:“怎么那些鲜花没有了?还有那男耕女织,鱼跃鸟飞的祥和景象,一个也没有了?”夏晨厉声道:“算你这个掌门人还有些修为,老夫这迷笑神功之下,你是第一个有些定力,没有被迷住的人。”杨志洪忽道:“迷笑神功,你就是江湖传言的夏晨?江湖传遍了,你用神功迷坏了多少大家闺秀,是个不折不扣的采花大淫贼!今日见之,放你不得!”夏晨道:“放你的狗屁!老子何曾用神功使坏?你既然听信江湖谣言,污辱老夫,不给我赔礼道歉,此事断然不能了结!”杨志洪宏声高言道:“江湖已传得沸沸扬扬,无风不起浪,岂能有假?”夏晨又道:“什么江湖传言?纯粹一派胡说!你作为一派掌门人,应当谨言慎行,以为一众门人弟子的表率才是,你不守规矩,听信江湖上的流言飞语,恶意伤人,老夫如何能放过你,看招!”话音未落,夏晨已迅疾地递出一招,却是游龙掌法中的“烟柳垂湖”。原来,夏晨名贯江湖,不仅仅是“迷笑神功”,还有“游龙掌”与“空蒙拳”。“游龙掌”中的“烟柳垂湖”讲究的是迷迷蒙蒙,似真似幻,若虚若实。杨志洪不敢大意,挺剑急削,剑掌相交,血肉之驱岂能与铁剑相敌?杨志洪心道,夏晨必得把手缩了回去,不然,那条右臂就断了,岂知夏晨这招妙就妙在不虚不实,杨志洪那剑是削实了,但夏晨的右掌却已轻轻地从剑刃边绕过,那掌忽地疾如惊风,闪电般地印到杨志洪的左胸。杨志洪毕竟是一派掌门人,功夫自有过人之处,回剑已是不及,杨志洪急使招“弯腰插柳”避过致命的一掌,避掌之际,那剑回旋急刺夏晨胸腹。夏晨伸出左手来抓拿铁剑,右手掌已由“烟柳垂湖”变招为“平湖镀金”,那掌翻飞出一片掌影,狠狠击下。杨志洪勃然大怒,心道:“难道你夏晨是神人,身怀‘小宇宙’神功,不怕我的铁剑?”杨志洪气纳丹田,真力贯于剑尖,那剑被人体真力激得“嗡嗡”发响。夏晨不敢抓拿这样的剑身,侧身让过剑尖,右掌堪堪粘衣之际,杨志洪嘿嘿一声冷笑,左掌忽地印向夏晨右掌,右剑竟自向前疾刺!原来,杨志洪居然会左右手互搏之术。夏晨骤然遇险,急忙矮身钭窜,退至一边。杨志洪意欲进击,忽见无字棚席中一人吹笛而出。来者中年人,书生打扮,手持一支五尺长的铁笛,放在口中吹着。石凡颇懂音律,听那笛音哀婉,却是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

    杨志洪面色一懔道:“阁下便是江湖人称‘铁笛仙’的曹平?”中年人道:“正是!”“我与这个汉子相斗”杨志洪指一指夏晨道:“尚未有结果,你横身其间,意欲何为?”曹平道:“谁耐烦你和谁斗?我只是要问你这个掌门人,你的大弟子上月曾犯下十诫大罪,祸害黎民百姓,惹得怨声载道,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按律当斩首,你们天山派就不闻不问,纵容这样的恶棍凶徒?”杨志洪急道:“哪有这等之事!你这样无事生非,对我北天山派造谣中伤,我如何放得过你?”曹平不急不缓地道:“谁放不过谁,现在还不忙下结论。你那恶徒上月是否离开过天山?”“离开过,我派他去陕北办一件事,这又有什么问题?”“我再问你”曹平道:“你那弟子一人上路,他在路上二十余天,都做过什么事,你知道不?”杨志洪似有所悟,急叫王熙,王熙纵身而出。杨志洪怒问:“路上你都干些什么坏事,老实交待!”王熙狡诘地一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师傅,切勿听信江湖谣言,污陷徒儿。”夏晨生就的急性子,哪里容得这事!说一声:“好你个江湖败类,背着师门,干了些见欺男霸女的勾当,看招!”话音刚落,一掌已劈了过去。王熙一边伸手相拒,一边叫道:“容我解释!”夏晨忽地面带微笑,眼睛定定地盯着王熙。王熙心里一片空白,继而脑海中充满了愉悦之事,鲜花美女环侍周围。春风和熙,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全身四肢百胲舒坦极了……杨志洪大惊,弟子功力不够,没有那样的定力,如何能够抵御夏晨的迷笑神功!不及多想,杨志洪倏地一剑直取夏晨,这边曹平大怒,铁笛一横,挑开杨志洪的铁剑。再看王熙,人已软绵绵地卧倒在地上,两眼傻楞楞地睁着,却什么也不明白。杨志洪与曹平动上手,那柄剑旋风急舞,恨不得一剑在曹平身上刺个透明窟窿。偏偏曹平那铁笛架隔遮拦使得风雨不透,杨志洪一时间不能得手。斗有三二十招,杨志洪催动内力,剑尖嗡然作响。曹平的铁笛不敢与铁剑相触,施展闪、展、腾、挪的游斗招法,与杨志洪相斗洪江湖经验颇为老到,他看到曹平内力不如自己,不敢与自己实力相拼,于是,剑招全取攻势,迫得曹平步步退守。夏晨大怒道:“你那狗屁掌门人,再这样一味地袒护门徒,别怪老儿下手无情了!”杨志洪心下着忙,光是夏晨已难对付,如果夏晨与曹平联手,自己怕要折损当场!杨志洪又想,这个曹平步步退守,已难招架,何不一招把他废了,回过头来再斗夏晨?思念至此,杨志洪忽地发力,那剑尖贯注了十成的内劲,闪电般地刺向曹平。曹平在江湖上号为“铁笛仙”,并不是浪得虚名,真正功夫应该与杨志洪相若,只是杨志洪代代相传内功颇有根基,不能用狠劲。曹平见杨志洪必欲致自己于死地,大怒,急施展“莲花步伐”躲避杨志洪的杀着,乘隙把铁笛放于唇间,轻轻地一吹,但见一蓬极细极短的飞针从笛端激射而出,杨志洪慌得仰后就倒,但胸部还是中了一针。杨志洪从地面倏地跳起来,觉得周身并无异样,乃道:“你小子使用暗器,算什么英雄好汉?”曹平道:“我使用暗器你就气成这样,你那恶徒使用下三滥的迷香,迷了多少大家闺秀,你就不发一言,似此相比,对你使用暗器还是宽容了呢!”杨志洪忽然感到胸口有点怪异,用手摸之,不痛反痒,又惊又怕,急道:“小子,你那飞针上煨了毒?”曹平厉声喝道:“以你的修为,现在回去静养几个个时辰,然后用内力尚可把飞针逼出来,否则性命不保!如若再敢袒护门下的恶徒凶棍,下次就不是飞针侍候了!”性命交关之际,杨志洪哪里还敢多想,急忙跑回北天山的棚席。曹平对夏晨拱拱手道:“多谢兄台拔刀相助!”夏晨回礼道:“你我同仇敌慨,对付江湖败类不必多说,你我也不用争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头啦!”言毕,夏晨与曹平俱回到无字棚席中。

    北天山派中,两个负剑汉子前来搀扶王熙,却见无字棚席中早飞出一个青年人:那人鹰钩鼻,兀鹫眼,串脸胡,背负一把古怪的剑。石凡定睛一看,那把古怪的剑剑把与自己所负之剑完全相同,难道师付所赠宝剑天下还有第二把不成?石凡想看清那剑,竟不自觉地走进场中。只见来人大喊一声:“且慢!”北天山派那两个汉子与王熙俱都一震,鹰钩鼻指定王熙骂道:“你这个淫贼恶棍,是怎的迷害了陕北张姓大户家的小姐,从实招来!”王熙仍是头昏脑胀,如何能解说?他旁边的两个师兄弟道:“这位英雄,不要冤枉了好人。”北天山派棚席中,又早跳出七八个弟子,一伙把鹰钩鼻围在中间。鹰钩鼻大怒,乃道:“淫贼恶棍,天下英雄豪杰人人得而诛之。你等众人良莠不分,一味护短,事到其间,休怪我没有提醒!”场中北天山那几人“嗖”地抽出铁剑,南天山棚席中也跳出五七人,手执铁剑,一拥向前,把鹰钩鼻团团围定。鹰钩鼻仰天笑道:“苍天,此等众人何其愚也!”话音甫落,南天山棚席中走出一个长者,其人自称“天山剑法”传人、目下是南天山掌门的高顺平。高顺平打个哈哈道:“这位英雄,天山南北虽然分为二支,但实乃同宗兄弟,武功一脉相承于周青山老前辈。天山派自先祖开宗立派起,就对门人严加管教,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英雄所说之事发生。王熙乃北天山一支的未来掌门人,其人品与道得操守经过严格遴选,我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鹰钩鼻道:“既然南天山派掌门人出面,那我就把话说清楚。在下是江湖上人称‘无影神偷’的谢均,虽说被人叫做神偷,但在下只偷大户人家,与平民百姓秋毫无犯。上月在陕北与几个朋友相聚时,大家议论功夫,在下夸了几句嘴,朋友们用激将法,撺掇我去偷当地一张性大户……”说到此,谢均涕泪俱下,高顺平道:“你偷你的,与我们天山派又有什么关系?”谢均道:“这个话可长了,事情的原委是,陕北那个张姓大户叫张笑和,膝下一女叫张莺莺,年方二八,真个是生得环肥燕瘦,顾盼生姿。诗书礼节,音韵曲律,各无不通。陕北那边又有一个书生叫刘奇,刚考得个秀才,下一步将要参加进士考试。刘奇与张莺莺如何邂逅,如何诗文往来,如何彼此羡慕,这些不必细说。你天山派那淫贼,在陕北祥云寺偶尔窥见前来上香的张莺莺,顿时被迷得神魂颠倒,一路追踪到张府。当得知张莺莺已有主时,便偷偷潜入张府,夜半三更天,对张莺莺施以迷香,张莺莺不堪其辱,悬梁自尽,刘奇哀张莺莺之死,也为之殉情。其夜我也潜入张府,曾与此贼打一照面,后来各行其事,殊不知此贼行此下三滥的手法,害得张莺莺与刘奇这对有情人双赴黄泉。此贼行径被江湖豪杰发现后,曾被千里追杀。王熙仗着有几分本事,又害死五个江湖好汉。似此淫贼恶棍,留之何益?”高顺平双眼一瞪,怒问王熙道:“逆徒,犯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有何说?”王熙急道:“师尊在上,这些都是不实之辞,徒儿实在冤枉。”南北天山派那些师兄弟也道:“一面之词,如何可信?不能冤枉好人。”谢均道:“王熙事情败露时,曾与张府看家护院的好汉交过手。现在只须把此恶贼交与在下,由在下押至陕北对质,一切便知端的。”高顺平又欲说话,却见峨嵋派掌门静能师太缓步而出。静能至场中,对高顺平愤而疾言道:“世间之事,最不能原谅的,便是欺凌妇孺。此等恶棍,见了美丽的女孩就存妄想,就想用一切邪恶的手段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掌门师兄,事已至此,你还要袒护他吗?”高顺平还欲辩解,青神派掌门人“神机子”赵大越、点苍山掌门人“逍遥山人”冯至语均出至场中。高顺平脖子一挺道:“此事目前都还只是听闻,并没有真凭实据,如何说得上什么袒护不袒护?”静能师太颇怒道:“无影神偷已说清了事情的原委,如要核实,可将此贼交与谢均带去对质;况且此贼杀死众多江湖英雄,一路逃回天山,江湖英雄均可见证,如何说没有真凭实据?”“神机子”赵大越插话道:“也许王熙是其他事惹恼了江湖朋友,被众人追杀。”“逍遥山人”冯至语嘿嘿一笑道:“静能师太乃是美丽的女孩子,美丽的女孩子能够看破红尘出家为尼,这本身就充满了神秘。因此,静能师太的反应可以理解。那王熙是否真如这个谢英雄所说,干下苍天不容之事,确实有待查证。我认为天山派掌门师兄应把此徒带回严加管教,另行委派可靠之人远赴陕北,调查此事。”冯至语一席话,看似站在公正立场,暗地里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打算。静能师太冷笑道:“天底下哪有这等事,恶徒居然还有人百般庇护?实话告诉诸位,陕北那张姓大户之女张莺莺与本尼是闺门好友,张莺莺遇害之事前几日已传到峨嵋,本尼正欲上天山擒拿此贼,今日送上门来,怎可凭你等不负责任的话就轻易放过呢!”高顺平道:“这么说,掌门师姐是不信我说的话了?”静能师太道:“世上之人,哪有把胳膊肘往外弯的道理?你说的话,本尼确实难以相信!”“既不信,又待如何?”静能师太道:“此等恶贼,本尼必须带走!”高顺平“嗖”地一声抽出铁剑道:“带不带得走,且听我手中的铁剑如何说话!”师太也怒,随手亮出铁剑道:“你那是剑,我手中的难道是木片?”高顺平怒极,再不搭话,手中剑踏正中宫,对着师太就是一剑。师太差点气晕,有言道:“枪走直,剑走偏。”持剑之人,一般是偏锋而上,当胸直刺是极端的轻视。师太急使招“法象幻生”手中剑一圈一绞,要绞掉高顺平前刺之剑。高顺平那招只使了一半,旋急换招,径刺师太下盘。师太惊叫一声“**!”急使招“拗步钩刺”反刺高顺平的手腕。高顺平脸忽地红了,他意识到刚才下刺那招有点不雅,心下顿时踌躇起来。与漂亮女人斗剑就是麻烦,那剑胸前去不得,下三路去不得,否则就被视为耍“**”,旁观之人一定认为居心不良。一个人体,除了上下,还有多少部位可以去剑?师太一声惊叫,场外英雄俱怒道:“天山派没有一个好东西,北天山出了个淫棍恶徒,南天山竟然连掌门人都对女尼施展流忙手段!”石凡在场中,当然明白,高顺平那招平胸而刺之剑,并非有意为之,乃是气头之上的随手之着。师太那声惊叫定是她的策略,好教高顺平出剑时有所顾忌。想至此,石凡暗暗佩服师太的智慧。旁边站着的“神机子”赵大越嘻皮笑脸地道:“你那师太,干脆把你身上不能着剑的部位画个圆圈,省得高师兄一个不留心,剑又奔那地方去了。”这话明是提醒,却又含着讥讽,还有污辱的意思在里面,一个漂亮的女孩,在这方面最为敏感,赵大越那话,把师太气了个半死,出招不依规矩,高顺平见此良机,一剑直奔咽喉而去。师太虽然气昏了头,但贵为一派掌门,那功夫却确是惊人。高顺平这剑以为必然得手,却见师太不知怎样动作,人已偏了出去。高顺平剑未走老,那剑顺势下撩,剑尖又指到师太左胸。师太高声大叫:“又耍**啊!”高顺平尴尬之极,急忙收住去剑,但剑尖还是刺破了师太的胸衣。“逍遥山人”冯至语阴着脸说:“斗剑之时,剑招本是环环相联,出剑之人早已成习惯,谁个有意奔你那山峰而去?”师太怪“山峰”二字污辱人,一柄剑径袭冯至语。冯至语急忙出剑挡开。师太越发大怒,那剑又刺站在身旁的赵大越。赵大越左掌震歪来剑,右掌搂头直劈,师太闪身而过,那剑又指向高顺平……石凡心心念念想着的,是谢均背负那柄古怪的剑。趁众人的视线都在师太那边,石凡倏地去抽谢均的剑。谢均大惊,慌忙躲开道:“你是什么人,敢来取我宝剑!”石凡道:“你这剑与他人剑不同,亮出来看看又有何妨?”谢均道:“宝剑岂可轻易视之于人?你的要求难以接受!”石凡又道:“既然来到较场,就要动手比武,比武就要亮出家伙来,难道你要动手才肯抽出宝剑?”谢均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理纠缠?谁说来较场的人都是为了比武?又谁说比武就一定要亮出宝剑?”“你不亮剑么?”石凡忽地一掌击向谢均,谢均闪过一边道:“你这人不光无理,还又蛮横,看你这模样,家里定是没有贤妻良母,否则何至于此。”看官注意,石凡此时已妆扮成中年汉子,谢均不明所以,故有此说。此时,天山派的那些弟子,已站了一个大圆圈,把众人全围在里面。

    静能师太怒极,一剑袭遍三人。赵大越虽为青神派掌门人,人却嘻皮笑脸,颇不正经。见静能师太盛怒,赵大越又道:“师太如此年轻美貌,如何想到遁入空门?这其中定有缠绵绯恻的爱情故事,师太给我们讲述一二,我等颇愿听闻。”静能师太怒极,戟指欲骂,却不料痰火攻心,手捂胸口蹲到了地上。峨嵋棚席中,忽地飞出三人,当先一人,乃是“江湖三邪”之一的周涛,周涛咆哮而至,一招开碑手,疾抓高顺平,高顺平不敢抵敌,且避过一边。周涛忽地变掌为鹰爪手,疾抓赵大越,赵大越见周涛十指血红,不敢接招,又避过一边。周涛倏地一掌劈向冯至语,冯至语见周涛势猛,不便硬接,也闪身避过。周涛忽地仰天而笑道:“都说比武大会上英雄荟萃,谁料想竟然都是脓胞,打一个照面,都如龟孙子般吓得屁滚尿流。”高顺平、赵大越、冯至语贵为一派掌门人,众目睽暌之下,被人以“龟孙子”辱骂,这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高顺平倏地一剑径袭周涛,周涛左掌撩开来剑,右手五指闪电般抓过去,高顺平那剑只是虚招,待周涛五指抓来时,那剑快如惊风,径削周涛右手五指。周涛“啊呀”一声大叫道:“大哥,这是个硬点子!”周涛疾地躲开高顺平,伸五指又抓赵大越,赵大越一掌突兀而至,快逾闪电。周涛五指未抓到赵大越,手臂还差点中掌。周涛又叫“哥啊,这个也是硬点子!”周涛撇开赵大越,又抓向冯至语,冯至语那剑挽个剑花,剑尖抖动不已,不知要刺向何方。周涛不敢抓过去,回头就跑,边跑边说:“这人持剑,引而不发,更狠!”峨嵋中飞出的第二人乃是“江湖三邪”的黄一虎,黄一虎听得周涛说是“硬点子”眉头一皱,回头欲走,峨嵋派中第三人早已飘飘而出,石凡一看,原来竟是洗心妹妹。洗心一露面,场上场下众人一片惊叫,天下竟有这般漂亮清纯的女孩,而这个女孩子又出家为尼!黄一虎迎头撞见洗心,急道:“洗心妹妹,场上都是硬点子!”洗心盈盈一笑道:“我要你把那些硬点子都给我捉来!”黄一虎诚惶诚恐,颤声应道“是!”便在此时,但见四面八方棚席中,都有人窜出,冲向场中,点将台上两人,激射而出,也飞至场中。石凡与谢均相斗,二人掌来掌往,斗有三二十招,不分胜负。洗心一露面,石凡无心再斗,虚晃一掌,转身便走。谢均见石凡掌法并无破绽,忽而败走,疑为诱敌之计,便不追赶。石凡跑到洗心身边,洗心却不认识石凡。石凡忽地笑了,自已打扮成这个模样,任是谁也认不出来啊!黄一虎转身又朝场中跑去,迎头遇到高顺平。黄一虎道:“你是硬点子?”高顺平大笑说:“我道是什么经天纬地的英雄,却原来是个傻子!”黄一虎平伸出右手掌,高顺平再笑,哪有这样出招的,笑声未毕,只听“波”的一声,高顺平抚胸连连后退,脸色极其难看。黄一虎道:“我那一下没有真正用力,只是一个提醒。”黄一虎越过高顺平,对赵大越道:“你是硬点子吗?”赵大越忍俊不住,边笑边说:“如此呆傻之人,也来比武?”黄一虎却不管这此,伸出右掌,又欲发劲。赵大越见不是头,急忙闪到一边。黄一虎转过身,对着赵大越又是一掌,赵大越又闪开。这样,赵大越转着圈子躲避,黄一虎转着圈子发掌,傍边高兴坏了洗心,洗心拍手道:“真好玩,黄一虎,你务必要把此人给我捉住!”石凡道声“洗心!”洗心回声“石凡哥哥!”盲然四顾,却哪里有石凡的身影?赵大越那圈子越转越大,转到后面,赵大越道:“这个傻哥哥,今番比武,那天下第一的名头定是你的了,你还不住手!”黄一虎心道,天下第一的名头已是我的了,便停手不发掌,那赵大越已转晕了头,兀自转着圆圈。黄一虎两眼看向冯至语,冯至语识得黄一虎劈空掌的厉害,急忙低了头。黄一虎道:“你等三人跟了我去,向我的洗心妹妹磕头。”三人贵为一派掌门人,如何向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尼磕头?高顺平喊停赵大越,没答理黄一虎的话。周涛跑到高顺平跟前,指着鼻子说:“你这个老道,使的是什么剑法?”高顺平不予理睬,天山派那些弟子见师尊受辱,一个个义愤填膺,一哄而前,挺剑就刺。那些奔到场中的各门各派英雄也纷纷加入战团,场中众人顿时陷入一片乱斗之中。

    却说点将台上跳下两人,一人是“北剑”张涛,另一人是“飞天蜈蚣”谭西。石凡在燕王府时,燕王未叫谭西出面,石凡在明远山庄时,刘笑天知道谭西是石凡的杀父仇人后,也只是叫北剑出面试剑,未让谭西出来。武林比武大会,燕王并不想让手下的江湖豪杰去争天下第一的名头。燕王让手下所有江湖豪杰悉数到场,均于点将台上就座,并约束大家道:“我只想在比武大会后,让所有的江湖豪杰加入来到我的帐中,助我一臂之力。天下第一那是个虚名,各位为我出力,我封大家一个大将军,自此出将入相,富甲一方,那是何等的光荣!因此,今日比武,我帐下所有英雄豪杰俱不得出战!”张涛与谭西二人是个急性子,又疾迷自己的武功,见场上众英雄翻翻覆覆斗得嗨劲,一时技痒,燕王那句话哪里约束得住?张涛持一柄镔铁剑,一到场中,见人就是一剑,谭西经过身旁,张涛“唰”地一剑,又快又狠,照谭西胸肋便刺。谭西慌忙躲开,急叫“我是老谭!”张涛大叫“痛快啊!痛快!人生如此,会尽天下英雄!”那剑倏地又指到谭西的面门,谭西大惊,避过剑尖,看那张涛,双眼通红,一剑纵横,势若疯虎。高顺平、赵大越、冯至语三人脱离黄一虎,急欲退出场去,又撞到张涛的剑下。张涛那剑如有神灵护佑,轻快之极,倏忽间就指到高顺平的咽喉,高顺平大惊,疾忙矮身躲过,惊魂未定之时,张涛那剑如急雨惊风,又指到腰肋。高顺平急叫:“今番天下第一必是你的啦!”一个侧滚翻,又躲到一边。张涛那剑忽地指向赵大越,赵大越闪身躲过,一掌攻向张涛面门,以为张涛必救,哪知张涛那剑实是快极,赵大越掌劲刚发,那剑又已指到面门,离脸颊不过半寸左右。赵大越急施展铁板门功夫躲开,跳起来道:“天下第一必是此人!”话音未落,张涛那剑又已袭到冯至语,冯至语剑招尚未递出,张涛的剑却已指到期门大穴,冯至语慌极,急使招“旱地拔葱”匆忙躲过,张涛那剑又跟踪过来,冯至语急声道:“天下第一是你的啦!”言罢便跑。高顺平三人脱离张涛纠缠,急欲退走,又遇到谭西。谭西阴黑着脸,刚才无端被张涛攻了两剑,险些中剑,心下已是不快,又听此三人高声大叫,什么天下第一是张涛的了,愈加生气,运起自创的“蜈蚣功法”,两手十指通红,指尖滴血,十分吓人!高顺平迫于无奈,一剑直刺,心想,你只要闪得一闪,我等便走,不与你纠缠,其奈我何!岂知“飞天蜈蚣”谭西的功夫自成一家,高顺刺去那剑,谭西不闪不避,剑到中途时,谭西左掌前探,硬抓铁剑,右手五指,倏地抓向高顺平的面门。谭西的“蜈蚣功法”十分厉害,指尖只要稍微划破一点皮肉,便将中毒而亡。高顺平只得硬往后倒,再接着一个侧滚,方才躲开。谭西桀桀一笑道:“你能躲过我这招而不受伤,也算江湖一流好手了,再接一招试试?”高顺平哪里还有半分斗志,急忙拱手道:“天下第一必是英雄的了!”谭西五指又抓向赵大越,赵大越虽然掌法精妙,但如此滴血的掌法实乃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哪里敢接招,急忙跳向一边。谭西跟踪追至,赵大越高声惊叫道:“英雄,天下第一的名头是你的啦!”谭西放过赵大越,冯至语见机使舵,插剑于鞘道:“英雄,你的武功天下第一!”高顺平三人又往外走,走不得两步,迎面碰到方玉。高顺平胆气已消,不敢接战,急欲退走。方玉怒道:“你等浑人,胡乱喊什么?”冯至语见方玉不过弱冠之年,一个年轻娃娃,纵使会过几招,又有多大本事?一剑忽地刺来,方玉更怒,叫道:“让你等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的功夫!”左手向前一把抓住冯至语的剑,那剑便再不能动展分毫。冯至语急欲弃剑,却见手中之剑断为数节,右手自肩以下断于地上。冯至语痛彻心肺,高声急叫:“英雄敢否留下名号?”方玉冷笑道:“你只问断剑掌方玉的便是。”赵大越扶住冯至语,对方玉道:“方英雄如此功夫,天下第一的名头是你的了!”方玉不理,黑着脸又往场中闯去。高顺平与赵大越带着冯至语朝外走,没走几步,又见两人当头挡住去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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