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飘飘忽忽、飘飘忽忽落了下来。
眼前迷雾重重,我伸手向前探去,忽然触到一个软软的黏腻腻的物体,“什么呀?”
“靠!******啊!”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我一屁股坐地上了。
“没想到去了回古代,连胆子也变小了!”
“谁啊?说谁胆小呢!”我壮着胆子叫到。
“我们你都不认识了么?”那声音里透着些委屈。
是有些熟悉,我吭哧吭哧从地上爬起来,“认识个大头鬼啊!”我叫到,“我根本看不见你们好么!”
“……”
“这不能怪她!最近pm2.5确实有点超标!”
“是爆表了好嘛!你看都一千多了!”
“嗯?你拿近点,我看不清!”
“……”
“我说你们能现个身么?我对着一团浓雾以为是在和鬼说话!”
“……”
待我被他俩带进一个办公室后,我方才看清,原来是黑西装和白西装俩吊死鬼,阎长官的行动专员!
艹!我跳上桌一下揪住他俩的衣领,面露狰狞,“老娘可是被你们坑苦了!我发过誓,见你们一次打一次!来!来!来!马上就开打!”
“啊呀!啊呀!别介啊!”黑西装表情很无辜,“你不是过得挺好的嘛!你看这身料子,还有这镯子、簪子,哪样不是价值连城?”
“我呸!老娘说得不是这个!”我突然鼻头一酸,“你们可知我在古代过得那是什么日子?娘死了,爹也活不长了,老公不爱,婆婆不疼,还被皇帝大叔调戏,国仇家恨压在身上,我苦哇!”那小眼泪吧嗒吧嗒就淌下来了。
“哎呦妈呀!真苦!”“咳咳咳苦咸苦咸的!”黑西装白西装同时皱眉,敢情我的眼泪滴到他俩舌头上了。
“这位女士,你的难处我们知道,但是你要往前看,往好处想是吧!”白西装开始装逼了,“在古代,你身份尊贵,又是花容月貌,多得是小鲜肉喜欢你,你可以把重心转移到这个上面来嘛!不要局限在老公一个人身上好伐!”
“我呸!我根正苗红,作风上一直保持党员先进性!你竟然教唆我乱搞男女关系是吧!我、我马上告发你!”我怒目圆瞪。
吓得白西装赶紧住了口。
“我不管!这穿越是你们俩搞得鬼!本宝宝伐开心,你们要负责!”
“这——你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回去了!”我嘴一嘟,放开了他俩的衣领,还替他们抹了一抹,顺势做到了沙发上,啊——真特么舒服!
“这可不行!”黑西装一本正经了,“契约一旦签订,就得按章程来,不能私自更改的!”
我一下坐直了,“喂!我现在能见到你们,是不是证明我死了哈!”
“咦——”白西装吃了一惊,我的话确实木有逻辑错误啊!“难道搞错了?最近电脑系统总是出问题耶!”
“你看!这不是你们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举手之劳,麻烦你们将我送回去,我还做我的林一一!ok?”
“……”
我抹下手上的镯子,一鬼手里塞一个,“见面礼!不成敬意!以后你们缺什么,尽管托梦,我全烧给你们!”
“那——”爱贪小便宜的黑西装率先将镯子放进了口袋,嘲白西装努了努嘴,白西装闭了闭眼,只得将那镯子也收了起来,“你回去吧!”
“耶呼!”我跳了起来欢呼,“你俩真是好鬼!”伸手扣了扣他俩的舌头,调戏一下,“拜拜!”说完就跑掉了。
良久,黑西装说道:“我们这样骗她,她会不会很伤心啊?”
“我们只是说让她回去!又没有说回哪去!木有欺骗她哇!”
“……”
“我鄙视你!”
“顶多,我在电脑上给她修改一些人设就是了!权当做补偿!”白西装点了点头,“嗯!就这样好了!”
“……”黑西装撇撇嘴,“拿人钱财,□□!麻烦哥哥给她点真好处,若干年后再相见,我们还能是朋友!”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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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一直在梦里,醒不过来!
梦,是美好的!
我终于在四十岁前找到了如意郎君,在老佛爷含泪的祝福声中迈入了婚姻的殿堂。
生活虽平淡,却踏实。另一半是个标准的程序猿,不善言辞,却老实本分,更是对我体贴入微。
婚后的我终于不再留恋职场,更愿意做个家庭主妇,享受家庭的温馨。我们没几年便有了两个孩子,大的就叫大宝,小的就叫小宝。老佛爷生活有了折腾的新目标,广场舞是果断放弃了,乐呵呵地在家带着大宝小宝胡闹,三个宝癫狂起来,我真招架不住。
妩媚风情的大波浪变成了长直马尾,精雕细琢的妆容常常被素面朝天取代。不过周遭的同事们更乐意亲近我了,说我终于接了地气,嘴角挂着的笑容多了,人也更年轻了呢!
大家都羡慕我家庭事业双丰收,是个好命女!
我——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这不!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大小店家都营造出一派欢乐祥和的购物气氛。我想给家里从老到少每人都送件礼物,精心地挑选着。这时有个打扮成圣诞老公公的人在朝我招手,我欣然向他走去,就在这时,不知何人奔跑着撞上了我,“疼!”钻心的疼感一下吞没了我,我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很艰难、很艰难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见是个白发白胡子老公公凑在我的面前,“圣诞老公公?”
“什么?”那老公公一下气得鼻子不来风,“一醒来就骂人,不治了!不治了!”说罢,转身就奔掉了。
徒留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浑身僵硬还疼。接着我就被自己的发现惊到了,我特么眉心插着一支针!谁扎我?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扎老娘?老娘撒起泼来连自己都打!是谁?是谁?
话说那老公公愤而出走,来到离听雨轩最近的一处庭院即半夏居,这里已经变成赵霂的临时居所了。老公公背着手,胡子翘得老高,“气煞老夫!真是气煞老夫了!”
“尘飞兄!今日如何了?”赵霂见陆尘飞进了来,连忙放下笔,起身相迎。
“我说霂小子啊,你那个小王妃真是个无赖!”
“嗯??”他一怔。
“老子费尽心力终于将她从阎王爷那拉了回来,她醒来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张口问我是不是剩蛋老公公?我呸!她怎么知道我这把年纪只剩蛋了?”
话还没说完,赵霂已经撇下他,撒丫子跑了出去。
“喂——你告诉她,我不光有蛋,还有鸟呢!”
门外原本立着等吩咐的王吉庆老早抱着肚子笑倒在地。
老公公脸上顿时只剩下鄙夷,“切!都什么人?!”复又摇头晃脑自言自语:“原来你这小子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你,搞得老子处处受你钳制,可以绝交么?”
老公公一屁股坐到了赵霂先前坐的位置上,低首一看,原来他在画一幅画。画中只有一红衣女子的袅袅背影,虽寥寥数笔,但无端地却让人感觉她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乱世红颜。
“啧啧!欠了老子多少诊金了,先拿这画抵债吧!便宜他了!”老公公喜滋滋地将画收好,端起赵霂的茶碗老实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这冻顶乌龙怎有股子桂花味?不过滋味更特别了,嘿嘿好喝!一气喝完,还觉着不解馋,干脆拿起茶壶猛灌了起来,咕咚咕咚几个吞咽便见了底,“啊!真过瘾!”老公公用袖子擦了擦嘴,感觉先前那股子火气被浇灭殆尽了,心情也好了。可转念一想,老子都来到王府十多天了,虽说好吃好喝供着,可此等好茶赵霂却舍不得拿出来让老子尝尝鲜,他对我还是有所保留的!意识到这点后,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地涨起来了!
“王吉庆!王吉庆!”老公公拍着桌子大声叫唤起来。
王吉庆连忙屁急急地跳进屋内,这人可开罪不起,心眼小着呢!“小的在此,陆神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王吉庆哈着腰,一脸的献媚。
“我要这茶!还有桌上的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搬我那屋去!”老公公一脸傲娇,对着赵霂的书桌一通乱指。
王吉庆面露难色,“这个,这些物件倒还好说。只是这茶,眼下没剩多少了,恐怕——”
话还没说完,老公公便吹胡子瞪眼了,“怎么!舍不得啊!那老子立刻就走人!老子不干了!”
“哎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的这就去办!您老好等!”说着,王吉庆便躬身退了出去,也撒丫子往听雨轩跑去了。这位爷说风就是雨的,也就咱王爷吃他这一套。可转念一想,王妃昏迷了这么多日终于被他救醒了,王爷恐怕也顾不上茶不茶的了,就算陆神医要拆了王府,估计王爷二话也不会多说的。
嘿嘿就他过来人的感觉,咱那神哉哉的主子怕是对王妃动了真情了,不然也不会担心到日日夜不成眠的,啧啧!不过话又说回来,要论起咱王妃真是没得说,要样貌有样貌,要才艺有才艺,要家世有家世,那绝对是凤凰堆里的金凤凰!后院里的那些个莺莺燕燕,在她面前顶多算得上是母鸡。珠玉在前,王爷眼中还能容得下旁人吗?嘿嘿嘿,王爷呀王爷——王吉庆心中一番腹诽,乐颠颠地去了。